隐约还记得自己初到千山派之时,傅如吟似乎也是顽皮淘气的,自己被师兄欺负着扫大厅,还被她捉弄过好几次,那时候,虽然她不善良,但也并没有坏心思。
怎么如今就变成了这样,脚踝处的疼痛痉挛依旧未有停下,他苦涩一笑,微微颔首,下颌抵在傅如吟的头顶,“明明,我记得,你该是温柔从容的,怎么就变成见天这样了呢。”
至此,悠长的叹气,眼眸中的失落被傅如吟尽收眼底,他未有丝毫动容,眉梢轻挑,下一瞬,就从一旁取过帕子,利落的为诸倾宣擦掉他伤口处的鲜血。
随手一掷抛诸地面,看着那惨白的面容,相较之前他刚刚切了经脉之时已然不知好了多少,下意识俯身吻在了他的唇上。
轻轻的好似眼前之前是什么了不起的至宝,她眼眸湮起一丝眼泪,“我很爱你啊,我和你说过的,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你的。”
下一刻,眼眸中闪过愤恨憎恶,再一次印上那一柔软,不同于刚刚的温情,她近乎是在撕咬,在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恨,直到品尝到鲜血的腥味,她才满意的撤回。
“盛淮安,我有多爱你,你一直都知道的,也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也恨你。”
由爱生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盛淮安总还是心中莫名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会变到今天的这一步?
“你到底为什么?”
这么一句疑问,落在傅如吟的心里,终是在下一刻泪水滑落,她笑的近乎癫狂,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一样。
她明明已经做了那么多,盛淮安依旧看不懂她到底是该说他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太过麻木。
抬手钳住男子的领口,从衣袖中拿出一桃花花枝,不屑的置于地面,“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盛淮安无语,近乎崩溃的质问到,“我做什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她未有回应,淡然的抬足碾在了地面的花枝上,“这是当时你说你要许我一个家时,我从那一处庭院中移植而来的,不过我不需要了,因为等待太过漫长,玄门身处高山,环境的飘忽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错过了花期。”
似是而非的话语听得盛淮安愈发迷乱,“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等待了,我受够了你的飘忽不定,受够了趋于最卑微的地界,为你付出一切去守候,去等待,所以我要掌握主导权,就像现在这样。”
眉梢轻挑,她的柔弱无骨的手沿着盛淮安的衣领滑进,笑的一脸明媚,“现在这样不好吗?”
盛淮安觉得眼前的女人一定疯了,耐下性子,柔声道,“如吟,你知道的,我有我的追求,等我实现了我的计划,我就娶你好不好?我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
已然不知是第几次再听着这样的誓言,少了当初的那份悸动,多了些烦躁,她回以轻蔑的笑容,伸手拉着其衣领,眼眸从容对向。
“盛淮安,这样的话语,我想你不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说了吧,尽管我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你为了利用一个女子,什么都做的出来。”
男子一脸嘲讽,他真的可以说是百口莫辩,自己纵然利用人,但除了对待傅如吟以为从未有许过什么誓言,除了为了杀害傅念青那一次!
“我没有。”话语间尽是无奈。
傅如吟眉梢轻挑,笑的一脸淡漠,转而看向别处,眼前再一次闪现之前自己所见的场景,心中终究还是烦躁的,“我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清楚。”
另一处的神教中,自从辛离出远门回来之后,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清闲,因着辛离记着她之前受伤一事,便日日夜夜派人前来给她送补药。
她本来是一心拒绝的,奈何补药的花样千百种,甚至味道还算不错,便也坦然接受了。
每日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要照着服侍丫鬟的说法,她都要成猪了。
今日的心情好极了想着也去大厅看看情况,多陪陪辛离也是好的,推门见教中长老在同辛离汇报情况,便也跟着商议。
神族女首领至今还没被抓到,教中不知道派出多少沿着玄门周围查探,依旧杳无音讯,不过好在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破解阵法的,故而也只能算是隐患。
待到长老离去,大厅中只剩她和辛离两人,安分的坐在椅子上,连对视也未曾有,悄悄的瞥见对方一脸笑意的走向。
心中不由的好笑,眼见着他就要亲了上来,便也侧身躲开,她往什么地方躲,辛离就往什么地方靠。
强忍着笑意,顿然感觉面前之人哪里还有什么教主样子,伸手挡在两人中间,一脸肃穆,遂转而看向一旁壁挂上挂着的神像。
“不可以,这里是议事的大厅。”言尽嘴角噙着坏笑,跑回自己的房间。
刚刚坐下就气喘吁吁,伤口有些隐痛,想来是伤口还没愈合好,端着茶盏,小酌一口,下一瞬将其放下。
隐约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不由的绽放出笑意,转身看向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额际轻柔的吻。
心中愈发甜蜜,抬手想着把他推开,男子却顺着稳住了她的唇,双手被禁锢,眉梢微蹙,可嘴角总还是上扬的。
接下来的日子,辛离每日除了同长老开会,巡视练功的时间全部都和沈青蘅待在一起。
“你这几天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你都没有事情的吗?”她笑着询问,心中总还是温暖的。
辛离笑了笑,心中总还是伤感的,有些事,他只能自己面对,无法言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告知自己要离开的消息。
伸手覆上她的头顶轻柔,便也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一人立于书房当中,他寻来几个心腹交代事宜,又是整夜的处理神教中的事情,想着自己离开之前,能让沈青蘅没有烦扰。
转而看着自己若隐若现的面庞,用心法护住,转而在一次前往沈青蘅的卧房。他想的只是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多陪着心中要紧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