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姗的豪爽把他们几个都给震了。李鹏飞倒是听话,把杯子倒满了,可几秒钟后估计他肠子都悔青了。
只听南姗说:“好了,大家都把酒倒满吧,总不能让我一个女生喝满杯你们喝一口吧?那不公平。”
李鹏飞一听就咧嘴了,迅速伸手盖在了自己的杯子口上,吱唔着小声说:“我们就……不喝了吧,毕竟已经……”
“怎么,认怂了?刚才你不是起哄起得最有劲吗?这么大个子还差这点酒?来,把手拿开!”
这货看我,我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根本不搭理他,心里在说:该!能惹不能搪的玩意儿!
老大李永平不怪是“老妖精”,刚才还瞪着眼睛看热闹呢,一听说倒酒,当时就把眼睛闭上了,往椅子后面一靠,佯装睡着了。
老三曹维站起来自语:“卫生间啊,一直都想去来着。”
小六子段刚面前的杯子本来就是满着的,他没动,笑呵呵地看热闹。
最后,李鹏飞不得不把手拿开,看着杯子里的酒一点点往杯口窜,他嘴咧得老长。
倒完酒,南姗把杯子端了起来,也不管别人,看着李鹏飞说:“端起来呀!”
“要不……等一下吧!老三还……”李鹏飞用的是缓兵之计,说着又一指我,“老武还没倒呢!你咋不给他倒?”
南姗一瞪眼睛:“你要是叫我姑我也不给你倒!叫啊!”
李鹏飞再也没了刚才的精神头,小声自语着:“看样子你还没我大呢,叫姑有点……”
“不叫是吧?不叫那就喝!别墨墨迹迹像个娘们似的!”说着,南姗把自己的酒全喝了下去。
她这是将了李鹏飞一军,喝完也不搭理他了,端碗开始吃饭。
李鹏飞一瞪眼睛:“谁怕谁呀,喝就喝!”说着话,他一扬脖子,缓了好几下才算把那杯酒喝完了。
杯子刚一离开嘴,他鼓着腮帮子动了两下,然后硬是把要返上来的酒又咽了下去。
南姗慢条斯理地说:“要吐就吐,没什么丢人的,你这样把要吐的东西又咽回去太恶心了!不能喝干嘛硬逞能?”
听完,李鹏飞都要哭了,咧着嘴说:“早知道这样别说是姑了,叫你姑奶奶都行啊!”
这货说完,不仅是我和南姗,连装睡的老大,刚进来的老三和一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小六子,大家一齐笑了起来。
等人齐后,南姗放下筷子正色道:“刚才人不齐,现在我再喝一杯,主要是替靳欣感谢大家,感谢你们对她的照顾,我听说你们男生都叫她欣哥,那说明你们大家把她当作亲人一样,让她能够在四年的大学生活里感受到温暖。欣欣其实很不容易,这点武从文比你们清楚,可这家伙不让人省心……”说到这儿,她看了我一眼,见我瞪她,就说,“好了好了,不多说了啊,全在酒里了!”说完,把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又倒上的酒喝了下去。
李鹏飞看着众人说:“靠!你们也忒不讲究了,谁不喝谁小狗啊!”说完,他到处找酒瓶子。
南姗说道:“没有酒的就算了,有酒的也尽量少喝吧,对身体不好。”
听她这么一说,老大一举杯子:“我干了啊!”
老三也把杯子端起来,二话不说,一口喝了下去。
段刚最后也喝了,就听剩下我了。此前南姗把我叫出去时杯子里还有小半杯酒,我看着杯子,想着一会儿还要去见达叔,寻思着要不要喝呢。
李鹏飞用手一指,看着南姗说:“他在我们寝最能喝了!照顾欣哥最多的也是他,对了,让欣哥伤心的还是他!他不喝咋行?”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叛徒!”
南姗看着众人解释说:“他就别再喝了,一会儿还有事要出去见个人呢,你们说,不喝行不行?”
几乎是异口同声,几个家伙直着身子瞪着眼睛说:“不行!”
南姗无奈,看着我说:“看看你这人缘吧!”
我抬手就把酒喝了下去,然后站起来说:“老三哪,你带哥几个回旅店,我去去就回啊!真是有急事!”
几个家伙挥着手:“去吧去吧!我们不急回去睡觉,一会儿还得出去撸串子呢!”
大家站起来送南姗,她一出来就对我说:“你也是个吃货!”
我哈哈大笑,可到楼下了才想起件事来,南姗喝了酒,车谁来开呢?
一问,南姗说只能打车了,她的车等明天再回来取。
我们打着车去见达叔,那是达叔公司的一个会所,我们到地方时达叔正坐在茶盘旁烧水泡功夫茶呢。
见我来了,他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我过去坐,说听说我同学聚会,就提早把水烧好了,说喝点茶解解酒。
我惊异于达叔的细心,只好说着感谢的话谦卑地坐在沙发一角。南姗说完成任务了,让我们慢慢聊,她转身出去了。
我喝了一口达叔给倒的小杯功夫茶,觉得肋胃里舒服了许多。然后一言不发,就等着达叔说。因为喝酒之人一般都会话多,我不想在达叔面前露怯或者丢人。
果然,达叔开门见山:“从文啊,其实让南姗找你来呢,没别的事,主要是想给你即将开的公司投点资!”
我顿时震惊不已,投资?这正是我所关注或者说愁的事情啊!人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那个“六木公司”要想开张大吉,首先就要解决资金问题,别的暂且不说,租办公场地得花钱,添置办公设备得花钱,还有,可能几个月之内都不会有一单业务,人员开支也得花钱,就凭我们几个谁能拿出几个钱来呀?
“达叔,您为什么要给我投资啊?再说了,您又怎么知道我要开公司呢?”尽管心中暗喜,但无功哪能受禄?我必须要问个明白。
达叔这才说,其实他的本意还是想让我到他公司帮他,但看我意已决,又辞了职,那肯定是想摆脱体制的束缚,而要想自由,唯一的方式就是干自己的事,那就只有开公司。说他是分析出来的。
我点着头,说确实有这个想法,而且刚才和几个同学也商量了一下,好几个同学都要加入进来,想发挥我们的专业特长,在园林绿化这个领域做点事情。
达叔连连说后生可畏,然后才说出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他说,靳欣一直不认他这个父亲,原因很复杂,并不像她单纯想的那样,感情的事情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明白,但他也不想解释什么,最起码确实是自己离开了她们母女。又得知我和靳欣在大学时的关系,而现在靳欣的公司又开得有声有色,所以就想帮帮我,还说,其实帮我就是在帮靳欣。
我糊里糊涂,帮我怎么就是帮靳欣呢?
他笑,说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接受他的投资就行。还说,他投的资是风险投资,赔了算他的,赚了占多少股份按照公司法的规定执行就行。
我沉默不语,盘算了半天,觉得不答应他不太好,答应了又不太合适,反正很矛盾。尤其是怕靳欣知道我的公司有她父亲的股份会怎么想,会不会更加不理会我了。
达叔看出了我的内心想法,说不用想太多,等公司走上正轨他会把资金适时抽出去,让我独立运营。还说,将来这个行业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得团结起来形成合力,最主要的是要放眼世界,要有大的目标和魄力。
权衡再三,我答应了达叔,并表达了自己最衷心的感谢。
达叔很高兴,说等我把公司注册完就安排注资。我说不急,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