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被我突然的问话给吓了一跳,身子一动差点坐到地上。
“说什么呢你?”
我盯着她的脸,她躲着我的目光。我一字一顿地说:“那天在图书馆和你说话的女生是不是你朋友?我和靳欣上医院那天就她看见了。”
她当时就怒了:“武从文你爱和谁做丑事和谁做,关我屁事?我有那么无聊吗?对,我承认不喜欢靳欣,但如果要是我就不会传这种闲话,我直接去学校告发她!我们寝那么多女生,你怎么偏偏怀疑我呢?”
没有直接的证据,我一时语塞。说不是你就不是你呗,急什么眼哪,我只是随便问问。
可伊兰又气呼呼地说:“武从文你知道你挨打那天是谁给你打的电话吗?”
听她提起这件没谁知道的事,我顿时警觉起来,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她话里的内容,可她却不说了,抢过我手里的笔和纸开始修改起来。
我盯着她的侧脸,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你的意思是说,是那个女生?”而脑海里却回想起那天在医院碰到那个女生的情景来。当时,她见着我后脸上有稍许的惊慌,然后就快速走开了。当时靳欣还说呢,说大哥你把人家怎么着了?咋见着你就躲呢?还说,她不会也是来打胎的吧?我当时只说了一句:滚吧你,谁打胎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和你一起来的医院呢,难道也是陪你打胎?她当时就说了那句话,“要是我可没这么傻,小人儿养着多好玩儿”。
想了半天,我凑到伊兰跟前问了一句:“她是不是森保系的?”
伊兰头也没抬,却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不要瞎猜,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明白。”
见她没有反驳,我就明白了,没错,那女生定然是森保系的,和杨锋一个系。
我恨得牙痒痒,想到那天杨锋在夏华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不是他所为,觉得这小子阴险无比,等找个机会非揍他一顿不可。可冷静下来后我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看那天伊兰在书架后和那女生聊天的样子很是亲密,她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出卖了朋友呢?还有,她又是如何知道那件事呢?
我忍不住问她是如何知道的。她说,有一天无意中听见那个女生打电话提到了我的名字,因而引起她的注意,然后就看见我出了学校,接下来就目睹了我被小混混打的那一幕。
我一惊:“你敢跟踪我!”
她却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好奇。我又问她和那女生是什么关系,在图书馆里聊些什么。她只是说和她同时看到一本书,在交流那本书上的内容。对此,我根本不信。但她说爱信不信,我也没法再问了。好在现在清楚了一个事实,小混混的迷团终于解开了。但解开了这个迷团又能怎样?难道去找杨锋理论?还是打他一顿?别说不一定打得过他,就算是能打得过,那岂不是因此又和夏华的距离拉远了?
段刚和靳欣回来了,我和伊兰像没事人一样讨论着花谱和扦插繁殖的事情。靳欣看见我画的花谱,乐得像个孩子,直说我手巧得像个姑娘。我还没等骂她呢,她却蹲在那丛绣球花旁幽幽地说将来她要有个自己的花圃,全种上无尽夏绣球,一半开成蓝色,一半开成粉色。见她变成了真正的“花痴”,我问她为什么要两种颜色。她旁若无人地说:“蓝色的是大哥你,粉色的是小妹我。相伴相生,让整个夏天因此而更加精彩。”
或许是因为刚才和伊兰说起那两件事情的缘故,这次伊兰并没有呛白靳欣,只是淡淡地说,不管蓝色还是粉色,它们是绣球花的两种生存方式,只能是兄弟或者兄妹。
靳欣并不理她,看着那丛木绣球说:“好美呀!将来我结婚时手捧花一定要这种绣球花。”
绣球花扦插繁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从枝条插进培养基到生根发芽最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而这三十天,也是我们每个小组的生命。
每个小组扦插的绣球花都统一放在学校的一间实验室里,按照老林的要求,每个小组每天都要派人进行照料,主要是喷水保湿,还有就是避光降温。伊兰提出每两人一组进行轮换。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说没必要浪费另一个人的时间,每次一个人就行,四天一个循环。靳欣也同意我的提议。我知道她不想让伊兰和我一起单独到实验室来。而我却不想和她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我之所以提出单人次轮班,是有我的目的。
我排在第一班。周六这天下午,我穿着短裤和T恤去实验室观察我们组的小苗。从寝室走时我是故意压了时间的,因为我发现林梦生好像也在压时间。我明白了,这小子心里和我想的一样,都是想后去。但他终于没有挺过我,说“老武你不去呀”,然后就出去了。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十分钟后我才出发。其实我就是想看看夏华会不会也出现在实验室。但自己内心却是矛盾的,既希望看见她,又怕见到她和林梦生在一起。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中,我来到实验室门外,隔着门玻璃,我没看见里面有别的人,除了林梦生和夏华。我就纳闷了,别的组难道早来过了?
听不见里面的说话声,只看见林梦生面带笑容,像个哈巴狗。这个时候我不能进去,不然会有嫌疑,会让夏华以为我是故意的。我正犹豫着呢,却见夏华脸色一变,像是在斥责林梦生,然后转身就朝门口走来。我吓得躲到墙后。门响了,嗵嗵嗵的脚步声过后,就听林梦生的说话声。
“夏华你别走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告诉你啊,离我远点!别说不给你面子!”
就在我的视线里,夏华气呼呼地走了,林梦生似陪着小心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刚才到底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但看到夏华生了气,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可就在我幸灾乐祸的时候,却听见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来了?”
“我来是想看看小苗生根了没有,谁知道你来是想要干什么?”
等这两个人露出头来的时候,我差点没气死。伊兰走在前面,后面是靳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