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大介……”
东京,新宿,因为老旧而显得有些昏暗的小道灯光下,两个年轻人正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地向前走着。
“自从你进了那个……学园都市里工作,就没怎么和我们这些……高中的同学联系过,呃,是不是……已经看不起我们了啊?啊?!”
一头杂草般的短发染成了白色,因摄入酒精身体发热而褪下外套后露出的小臂上纹着凶恶的骷髅,立川大吾瞪着醉意朦胧的双眼,一只手在说话的同时不知所谓的挥舞着。
“哪里的话,只不过刚进去那段时间一直在忙课题,要是怠惰了被发现说不定会被直接辞退的。”
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的同伴,另一个年轻人反而一点也不像刚从居酒屋出来一般:半长的头发虽是披散却也看得出被经常打理过,白净的衬衫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也就是被倚靠着的右肩处有一些褶皱,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酒气,若是被路人看到,大概会以为他只是过来接送自己喝醉的朋友。
“大介,我……有点想……”“坚持一下,那边有一个垃圾桶。”看着同伴的表情忽然扭曲了起来,风间大介连忙加大了手上托举住对方双肩的力气,同时脚步加快,终于是赶在了立川大吾忍耐力到达极限前把他带到了垃圾桶旁边。
“呕!”“喂!”
白毛刚来得及把头伸到桶的上方,一股刺鼻的酸味便冲进了他的呼吸道内,肺部连带着胃部一同收缩,混杂着酒精、胃酸和烂糊一般的食物浆液的呕吐物一齐倾泻到了桶里。
但风间大介清晰地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我的晚饭啊!你个混球!”
下一刻,立川大吾便被人踹了一脚向着一边歪倒下去,连带着搀扶着他的风间大介一同摔倒在地,不过罪魁祸首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立川大吾,一只脚穿过风间大介的眼角余光踩在了立川大吾的脸上。
“等,等一下!”匆忙间先稳住了自己的身形,风间大介当机立断先转身把对着同伴下脚的人推开——于是只听噗的一声,三个人一起坐在了垃圾桶旁。
“怎么?你也想找打吗!”但当风间大介真正从灯光被墙角遮挡的阴影中看清这个声音的主人后,诧异感让他一时有些呆滞。
矮小瘦弱的体型,破旧沾满灰尘且窄瘦得完全不合身的衣服,披肩及背散乱的长发下却是一双让人发怵的眼睛。小孩撑起自己的身体,学着黑道打手一般捏着拳头的关节——然后上前一脚把刚抬起头正要开口的立川大吾的脑袋踩了回去:“混球!叫你搅了我的晚饭!”
这,这真的是小孩吗……
喉间忍不住咕咚一下,风间大介还是决定先救下自己的同伴……但没等他从地上完全爬起来,小孩就已经一脚踹在他脸上让他重新躺倒在地。
“嗯?你没喝酒?”攥着衣领把风间大介从地上提起了几厘米,小孩跨立站在他的身上,却先抽了抽鼻子,“那个桶里一般有不少好东西的,现在却被那个混蛋糟蹋了,你说吧,你打算怎么赔我。”
“我,我的房子就在附近……”一时间被这个孩子的气场压制,风间大介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冰箱里还有不少东西……要不我请你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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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喂,还有多久啊。”躺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深夜档,小孩口中却是不耐烦地催着,“不要想着偷偷报警,警察不可能抓到我的。”
“放心,马上就好。”看着在面条和青菜间逐渐翻滚凝固的蛋花,风间大介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不,这一个已经很难当作小孩子看了吧。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被丢在地上早就昏迷过去的立川大吾,风间大介仍是忍不住有些悻悻然。
“好了。”把煮好的面条装进碗里,风间大介擦了擦手,然后便看到那个小孩啪嗒啪嗒地跑进厨房里,同时在瓷砖上留下一串脚印。
“?!”但当这个孩子端起碗的时候,一抹淡淡的白光在他的身上一闪而过,让风间大介不禁愣了愣神。
“怎么?”似乎是察觉到风间大介的不对劲,小孩当即猛地转头,然后从风间大介的脸上读懂了什么,“……你看到了?”
“你那是……什么?”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风间大介出于警惕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说了你也不信。”小孩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埋头吞食着面条,不时因为烫嘴而猛吸几口凉气。
“……啊,不对。”突然抬起头,小孩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信不信不要紧,可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
“……也对。”叹了口气,风间大介转身走到客厅——然后悄声移步来到阳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么西么西?是山田老师吗?对,是我,风间大介。”
“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不,不是钱不够用了,这些年的工资我都有好好存着的,请不要在这方面取笑我了。”
“嗯……我怀疑,我可能遇到了一个【原石】”
“嗯,我会想办法的……明白,知道的,那些规章我也是有好好背的。”
“知道了,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听到嘟嘟嘟的忙音,风间大介戳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钮,刚走回客厅,就看到那个小孩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自己——“喂,原石是什么?”
“你就这么小瞧我?”看到了风间大介脸上不似作假的吃惊表情,小孩一个鲤鱼打挺在沙发上站起,“不给我一个解释,信不信我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马上,吃惊的人便换了一个。
“——你的‘强化’,其实是有时限的吧。”
“我有一个提议。”不慌不忙地坐到了另一只沙发上,风间大介开口。
“我有办法提升你的【超能力】,但对应的,你要跟我去学园都市……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