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殿下,昨夜有刺客潜入恒王府,恒王被刺伤”
“什么人做的?跟我们的人有关系吗?”
“没有,按殿下的吩咐,大将军大胜而归,为防小人作祟,我们的人都在安心过年,是什么人不清楚,听说刺客是单身一人闯入恒王府”
“是冲恒王吗?”
“不清楚,据说是恒王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人原是冲东西去的,被恒王发现,欲杀人灭口”
“真是可惜,若这刺客真要了他的命,本王倒要好好感谢他,你去查查,最近京中是来了什么高手吗?只身一人夜闯王府,也非等闲之辈,我们也不得不防。”
“殿下,殿下,刚刚眼线来报,昨日宁王府潜入盗贼,宁王差点被伤”
“快去查探,还有什么地方”
两个时辰后,小夏子来报,“除了宁王府、恒王府、还有忠肃王府和京兆尹冯大人府”
“我们的人没事就行了,你在外多留心点,府里巡夜人员再加三队。”
“是”。奴才告退。
惠王细细想了想这四家一夜遇刺遭窃,想必是有人想趁年节盗窃,近来京中不太平,还是要小心为上。
“一夜之间四府遭窃,只有恒王遇刺受伤,你觉得恒王还会怀疑手上的东西吗?”路尘淡淡的说。
“放眼京中,现在对那封密信有兴趣的没有几人,若只是江湖买卖,东西丢了,大不了这生意不做。而现在有人却因为这个东西不惜潜到王府漏液杀人,冒这么大的风险,那就不是一桩普通买卖。那封信关乎于谁的命运,惠王蒙在鼓里,可恒王心里清楚,谁害怕这些罪证上呈天听”
“现在正在年节,还未开朝复印,我们还得再助恒王一把,有个合适的由头挑起。”路尘的话,宁王听着也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江公子,您与他人不同,细叶现是红尘中人,得公子青睐,是细叶的福气,可细叶命中福薄,怕是受不起,这两年您对细叶的关怀,细叶心中感念其恩,永世不忘”眸里闪动的盈盈泪光中满是深情与不舍,让江正谦更加坚定
“我心已定,必要赎你出去”江正谦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推门出去。
“江公子,你有所不知,细叶不是我们玉雅萃的姑娘,只是一时家道落魄,留在我们这里避难,没有卖身契,论不到赎不赎身,只是姑娘这几年,胭脂水粉,衣衫首饰,怕还是要公子破费些了”江正谦松了口气,若是狮子大开口,怕自己一时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如此看来,细叶来到这清坊,也是逼不得已,无家无依,只是寄住求生,心里对细叶更多了几分爱怜。
“还是你有福气,细叶姑娘竟愿意跟你出来”
“江兄,虽不能明媒正娶,我们兄弟几个也要跟你讨杯喜酒喝,你也算是称心如意啦”
“你抱的美人归,真是羡煞旁人呀”
江正谦要从玉雅萃赎出柳细叶的消息一天之间传到了京城各贵家公子耳中,要好的几人约上江正谦,纷纷讨要酒喝。
“就是,这是正事,赶紧办,先说好啊,正月十五我们已经约好了,下午去北苑策马,晚上赏花灯”穆合庆向来洒脱不羁,与京中各家公子都混得相当熟,别的没有,就是混个圈子大。
“合庆说得对,十五我们要看花灯,哈哈哈”
“那就排在十四?再请细叶为大家献舞一曲,如何?”江正谦看到大家这么热情讨酒喝,自己再推脱,怕显得小家子气。再说,细叶悄悄入门,地位非妻非妾,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脸面,热闹一下也算是给细叶个安慰。
“后天中午,正谦在江府恭候各位”江正谦笑哈哈的说道。
“细叶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是江家公子吗”路尘淡淡问道,路尘早就得知,柳细叶因对颜韶思情谊脉脉,被端木婉琪赶到玉雅萃,说是私下为宁王探听京城各府消息,实则是让柳细叶彻底断了对颜韶思的念头。最狠不过妇人心,若是雪瑶知道她最敬爱的长姐将柳叶西送入清坊,亲手毁了一个女子的名节,不知会作何感想。这次柳细叶选中江正谦算是福祸相依吧。
“是”
“这个给穆合庆,他知道该怎么用”路尘说着将两小包东西放在桌上。
“姐姐的东西一向严谨,会不会发现少了”
“不会,瑶瑶有的,我大多都有,只要明天瑶瑶不去江府,应该不会发现”
“好”宁王将桌上的两个纸包攥在手里。
“不错,的确出自天鸩山”穆合庆打开宁王递给他的纸包,拿细长的银匙取了一点点,拿在手里轻轻研磨,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
“我和父亲就是再用十年,萃取出来的也不会这么纯净,味道这么清淡”穆合庆惊于雪瑶的用毒造诣,之前一直听婆婆夸赞,没想到果然是个奇女子。
“瑶瑶自小精于此道,自非常人能比”语调中流露出无限的落寞。除了这些,雪瑶这些年怕是没有别的半点乐趣。
“此物出自天鸩山,亦药亦毒,药力短暂,药效却强,我会拿捏用量,绝不会留人话柄,剩下的这些,殿下能不能先留在我这里”听着穆合庆这么说,宁王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殿下放心,这么珍贵的东西,以后肯定还用得着,只是要妥善保管,殿下这里终究是不方便”听穆合庆这么说,宁王才将眼神再次回到纸包里那一点点的粉末,这类东西恐怕才是母妃多年拢络穆湛的目的。
“恩,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确定他会去吗?”宁王点了点头,穆合庆自小追随左右,忠心耿耿。
“大将军出征前便垂涎柳姑娘美色,也曾有纳其为妾的念头,因顾念自己是一品君候的身份,不敢贸然行事,这刚回来,听说柳姑娘被纳入江府,心里正是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呢,再说,玉雅萃的头牌被人摘走,好色的大将军能不知道吗”穆合庆说完冷笑了一下。
“十五那天的人都约好了吗?”
“殿下放心,所有的事跟宁王府没有半分关系,十五那日,属下下午去策马,晚上去看花灯”
“记住,宁王府的人不允许多一句嘴”宁王郑重的说。
“是,我只是约了不同的朋友去策马看灯”穆合庆笑着说,柔美的脸上笑意十足。
“恩”宁王放心的点点头。
“我们江府是书香世家,只有谦儿这一个孩子,居然从清坊带回一个女子,不管是为妾为婢,我都不同意,给我打出去,不能让她玷污了我江府的名声”左都御史江诚泰愤怒不已。
“您也说谦儿是我们唯一的孩子,谦儿说,若不同意柳细叶入门,他便带她去外面住。老爷,若是住在家里,我们能时时看着,有家规尊卑,谅她也不敢胡闹,若是他们住在外面,无人管束,她又那样的出身,若挑唆谦儿,到时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是好”江夫人虽也生气,可还是细细劝慰,还是希望将柳细叶留在眼皮下。
“不给她名分,什么时候谦儿厌烦了,让她滚出江家”江诚泰越说越是气愤,又拗不过儿子,夫人说的也有道理,一个清坊女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儿子就厌烦了。
自从三天前柳细叶随江正谦回到江府,三天来未敢出房门一步,听到江正谦说明天在家里宴请朋友,请她献舞一曲,略有胆怯,可又不敢回绝,默默应下了。
次日巳时,朋友们便陆续到来,共有十多人,江正谦在后院偏厅内招呼大家落座,酒过三巡,声乐响起,柳细叶回房更换舞衣,将一包香粉用几滴清水稀释后洒在了衣服上。
江诚泰在书房听到后面传来的乐声,心中气愤,推开窗户,看见符大将军带着副将,家中管事急匆匆的追在后面,江诚泰赶紧出门相迎
“不知大将军驾临,有失远迎,您有事吩咐一声就行,这么冷的天,何劳您亲自跑一趟”江诚泰在朝多年,恩宠正浓的大将军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一脸的谦卑,诚惶诚恐。
“江大人,听说公子今天在家以歌舞宴客,符某也想一观”说着不等江诚泰答话,顺着乐声大步向后院走去,江诚泰心中一惊,示意管事跟着,自己也跟着一路小跑到了后院。
猛得推开房门,一个倩影缓缓步入眼帘,淡扫峨眉,略施薄薄粉黛,清秀的脸上带有丝丝妩媚,朱唇不点及红,眸如星水,摄人心魄。
众人看见推门而进的是符大将军,惊愣一下后,纷纷起身离坐,过来行礼,人群最后的穆合庆轻轻松了口气。
“听说江公子这里热闹,顺道路过,讨杯酒喝”不等江正谦上前,符吕坚便开口说道,语气里尽是戏谑。
“请大将军上座,歌舞这就开始”说着赶紧命人更换了茶碟酒菜,请符大将军上座,江诚泰则陪坐在一旁。
穆合庆侧目瞟了符吕坚一眼,他心不在焉的品着杯中的酒,手轻轻一抬,一饮而尽。穆合庆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魅笑,随即一闪而散。
乐声响起,柳细叶随乐起舞,珠缨炫转星宿摇,花蔓斗薮龙蛇动,舞姿妙曼、衣袂飘飘。
也就三五杯酒后,符大将军从座位上起身,冲着正在飞舞的柳细叶走去,美人,真香呀,说着伸手抓住细叶的手臂,一起旋转。细叶甩手挣脱,不料符吕坚手力过大,一把拽到怀中,正好对上柳细叶的面颊,小脸绯红,娇艳欲滴,忍不住去摸柳细叶的小脸。
“符将军”江正谦看到柳细叶当场被戏弄,气愤不过,上前袒护。
“走开”一把被符吕坚甩出一丈多远,摔在地上,江诚泰看见儿子被甩出去,焦急上前劝阻,被符吕坚一手甩在柱子上。柳细叶想要挣脱,约挣脱抱得越紧,符吕坚的手接连不断的向她怀里凑。
“住手”江正谦只有一点防身的三脚猫功夫,怎么是符吕坚的对手,符吕坚见江正谦上前阻挠,手下毫不留情,伸出右脚飞踢在正胸,江正谦飞起撞在屋内的立柱上,顿时软在地上,不醒人事,其他公子们惊呆站立,不敢上前。
“谦儿”江诚泰跑过去一把抱住儿子,惊慌呼叫。
“公子”柳细叶看着瘫软在身边的江正谦,正想跑过去,被符吕坚一把抓过去,搂在怀中,想要撕扯她身上的舞衣,眼看身上的舞衣就要被撕扯下来,柳细叶用力一怔,撞向江正谦身边的立柱,血瞬时从头上流下,袁副将知道符吕坚垂涎柳细叶已久,可也未想到在左都御史府,满屋权贵公子们的睽睽注目下,瞬息之间,竟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时惊呆了。袁副将一个激灵,忙和管事叫来的院内守卫一起上前,连拉带拽,总算是将符吕坚推出后院。待符吕坚走出江府大门时,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心虽惊诧,嘴里却不甘示弱的嘀咕道“这次先放过你,早晚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里”袁副将一声不敢吭,赶紧跟着上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