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集团门口,叶归洵仰头看着耸入云天的写字楼,咬咬牙,走进去。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礼貌地向她询问。
“我是新来的员工,贺总没有告诉我具体职位,今天刚来报到。”叶归洵抓着手提包的手紧了紧。
“抱歉小姐,我们没有收到通知。”前台小姐依旧礼貌地看着她,只不过眼神中多了几分打量,面前这个女人脸上贴着创可贴,看着有些可疑。
“不可能啊,要不你和贺总秘书室确认一下?”叶归洵疑惑着,难道他忘记了?
“您稍等一下。”前台小姐把电话拨到秘书室。
这时,大厅里走进来两个人,叶归洵没有看见,前台小姐连忙把电话挂掉,“贺总好。”
叶归洵回头,看见贺谨恂和季成走进来,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他带自己上去。
“叶小姐,你来错地方了吧。”贺谨恂一脸漠然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只不过眼神在她脸上的创可贴上停留了几秒。
“你不是......”叶归洵愣住了,这是在耍我吗?
“对,我想起来了,看来我没有和叶小姐说清楚,你的办公地点是夜归。”贺谨恂打断她的话,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夜归两个字他没有发出声音,可是看着他的嘴型,叶归洵明白了。
“好的,贺总我知道了。”叶归洵面不改色地回答他后走出了贺氏的大门。夜归是什么地方他当然知道,纸醉金迷,还不怎么干净。可她却觉得心里松了口气,即使去夜归也比在贺氏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强。
贺谨恂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手不自觉地握成拳,随即立马松开,去了办公室。
待他们走后,前台小姐想是想起了什么,和旁边的同事悄悄唠着嗑。
“欸诶,刚才那个叶小姐我想起来是谁了!”
“谁啊?”
“我们贺总的前女友,记得当初两个人关系可好了,你来得晚不知道。以前每次叶小姐来公司找他的时候,贺总都会放下手上工作陪她出去,那时候贺总虽然对公司的人严肃,但是在叶小姐面前就像个大男孩一样,笑得特别好看。哪像现在啊,不仅严肃还能吓死人,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贺总不下班,整个公司都不敢走了。诶对对,之前还有传闻说,有次叶小姐生很大气,让贺总在夜店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贺总二话不说就去了。”
“啊,我的天呐,那两个人怎么分开了?”
“谁知道呢,说什么的都有,真相是什么只有两个人知道吧。”
“唉,真是可惜,看着挺般配的。”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前台小姐立马闭上嘴,杜薇婷脸上挂着笑容,看上去温柔极了,“刚才你们说的事情可以再和我说一遍吗?”
.........
叶归洵从贺氏集团出来后,过条马路到了对面的公交车站,反正夜归主要是晚上营业,慢慢去也没事。
她坐在长椅上,翻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安凉,贺谨恂,宋卉,就这么三个人。她突然好想好想颜雪和阿弃,她知道颜雪现在是个很有名的明星,以前在学校压操场的时候,颜雪还和自己说过,她以后要去当明星,那时候只当她是在说笑,没想到真的实现了。当初她自己没有什么梦想,过一天是一天,安凉说她适合现在的专业,她就去填这个志愿。
过去的二十二年就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一帧一帧闪过,她后悔活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没有自己的梦想,没有多少牵挂的人,还被人威胁着。
贺谨恂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街对面车站里的那个人,他现在能看见的只是一个点,可是他知道,那是叶归洵。他经常想着,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是因为一开始我就欺骗她,骗她的次数数不清?还是自己的占有欲和冲动在作祟?再或者是因为她一走了之?
他真的好恨她,可是他的心脏还在为她加速跳动着,就像是几年前爱她的时候一样。他欺骗着自己,那只是一种坏习惯,要戒掉的,恨终究大于爱。
曾经多少个夜晚他在酒吧里买醉,只想把她从脑海里抹去。多少次,他看着偌大的家里没有一丝灯光,颓废在沙发下面她坐着的位置。他试着振作,每天拼命工作,可是现在她又回来了.......到底让他怎么办。
叶归洵到了夜归是中午时间,夜归白天的时候客人很少,余知提前和前台小姐打了招呼,叶归洵就直接被带到他的办公室了。
“余知,好久不见,上次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叶归洵进门灿烂地笑着,她从来没有发现遇见多年没见的朋友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
“唉,臭丫头,现在还笑得出来,没心没肺。”余知知道她来这里的理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虽然在他看来归洵对贺谨恂很过分,但是对他来讲,叶归洵就是他重要的朋友,更像是妹妹。
“这不是见到你开心嘛。”叶归洵摸摸鼻子,没在意。“我在这里需要做什么工作啊?”
“你也知道夜归主要是晚上的工作,谨哥安排你在五楼以上的会所当个服务生。”
叶归洵听到余知的话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来的时候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幸好,没有到那个地步。
“你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没有人会找你麻烦,要有人找你麻烦,跟我说。还有你记住了,来会所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其中也有一些人爱找麻烦,你进到包间把东西放下后马上出来。”余知嘱咐着,他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在下面的夜店工作也比在会所工作强,夜店虽然乱了些,但是不会有人敢在这里造反。
“好,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见机行事我还是会的。”叶归洵浅浅地笑着,她看得出来余知是真的关心自己,心中不禁暖了一些。
“归洵,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余知沉默片刻,打量着她。
“嗯,你说。”叶归洵隐约察觉到他想问什么。
“四年前你为什么走了?难道就是因为那一份文件吗?”余知终究还是问出口了。
“梦终究是要醒的,如果一直不愿意醒,那最终它会变成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