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许多人都与梦中的那个人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结。无论你的心上是否有人,亦或是你的眼下暂无良人,可依旧每次做梦都像极了宿命之人一般魂牵梦绕。佳欣便也成了许多人心中的一个梦,一个常常想起却又不敢提起的梦。因为生怕这个梦一辈子都无法成真,更怕在最后的人生旅途下仍旧不能如愿以偿。
每个人都无法去选择自己的故乡,是烟柳繁华的江南水镇,霓虹走马的上海魔都,还是草木荒凉的塞北大漠,皆早已注定,命运或许早已安排了我们的来处与归宿。纵然那个被称作故乡的地方不是称心如意的地方,也依旧不能改变它真实的存在。并且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点,在我们为梦想在别的城市之中努力拼搏下,累了,痛了,心念念的却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之地,更多的还是这个我们的出生之地。现在的我们就像是南归北飞的大雁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选择迁徙,纵然迁徙的地方不尽人意,但这一切却是早有命数,生来,我们便是人间的匆匆过客,尘世的喧嚣与静谧,故乡的你去我留,来与往亦是不过如此。
我生活在一个小小的边远城镇上,它不是很大,但里面的人们依旧活的快乐。以前看过这样一段话,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一个喜欢的人。其实不然,爱上一座城,也许是因为城里一道生动风景,为一段青梅竹马的懵懂往事,为一座居住过的老宅。亦或许,仅仅只是为了这座城,正如同爱上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单纯的爱。
盖州,这是座五线城市中的一个小城,这里从来不曾被人赞誉,这里没有闻名天下的景点,也没有朴实无华的烟雨小巷。这里仅仅是一些人的故乡,然而我爱它,仅仅因为那是与我父母一同生活过的第二故乡。虽然我与这座城仅仅有短短十几年的光景,但我为我与这座城息息相关而倍感幸运。
佳欣与我不同,她生于斯长与斯,她降生于这座小城中的一隅,与城里的风光不同,她出生在更富诗意的小村庄,一个原本就富有诗情画意的村庄。那里常常被春风所灌溉,亦被秋月的情怀所滋养,更被曾经的几度年华而填满。比起满是鸣笛喧嚣的城市相比,它是真实而美好地存在,无需故意设计,所有的相遇终会相互吸引,从此纠缠不清。
佳欣一个天性落落大方的女孩子生长在这诗情画意的卷轴之中,每个人的一生是必有因果的。佳欣从懂事起便随着家里的大人去地里捉蚂蚱,种农物,也正因为如此,佳欣并没有平常女生一般皮肤白皙自然,但她仍旧为人谦和,也从不会与人低眉含笑。多年后,那个在学校里静若处子,在家里能够扛起重担的佳欣,得偿所愿的以全校最高的分数考进了自己梦想的大学。有人说,不论你怎样修饰美化其过程,但结局不会陪你一起自欺欺人。虽然佳欣没能登顶那个全县最高昂宝座,但是,她仍旧完成她自己的梦,正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佳欣出生在极为质朴家庭,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朴实农民,除此之外,她还有个弟弟。他的父亲为人谦和朴素,刚至中年,那被生活压弯的脊梁正是他作为一个顶梁柱最好的象征。她的母亲个头很矮小,但能看的出为人温柔,佳欣的嗓音就和她一般温柔轻灵,因为长时间下地的原因,皮肤已然有些黝黑。或许也正因为此,佳欣承袭了他们身上的优良传统,甚至还从小养成了落落大方的个性。多年以后,这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徐徐舒展绽放,终成一朵出水芙蓉。也成了多少人梦中的芙蓉,别的女生给我的感觉大多都是风情万种,千姿百媚的,唯有佳欣,给我一种诗意清淡,温润洁净的美丽。佳欣身上的所有美好性格,注定会有所有的偶然成为必然,注定也会成为很多人倾心的对象。
那个花草茂盛的夏季,小城第二高级中学,一如既往的花香扑鼻,略微干燥的暖风与树上咸咸的潮湿气息合成一股特别的味道冲进我们的鼻腔,那是一个夏季独有的味道。空实的柏油路旁,两排银杏树叶早已化成漫漫的碧绿,绿叶下还有青红石砖铺就的小路,若是到了秋高气爽的深秋,两旁青石红砖上裹满了早已凋零的银杏树叶,远远望去,仿若一片三色的海洋,与那湛蓝的天空相辅相成。
走过了路的尽头,便是白石铺就的石路,飘散着夏季炎炎的暖风,偶尔还漂泊着烤香肠的美美味道,偶有人走过,咕噜噜的肚子瞬间一发不可收拾。将这恍恍惚惚的记忆留在这温存的时光中。这是一座闻着风都可以做一场美梦的学校,时常都会被万花丛中的蜜蜂彩蝶惑乱心扉,假山流水在一旁拨乱着一根根琴弦。学校的我,常常被这些动听的声音给陶醉,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其实仅仅是这个地方的一个过客罢了,迟早还是要离开,正如同稚鸟离开了巢穴,虽有了广阔之高的天空,却永远也找不到归巢。人这一辈子,身体不过是被岁月任意打磨的躯壳,无论如何装饰,最终还是要被岁月所磨灭,唯有灵魂与故事可以自由带走,不必再向岁月交代。这纷扰尘世间有千千万万条捷径,然而,唯有死亡,方能走出时间。
二高的甬道前,有一座清儒淡雅的木亭与草坪,带着浓绿的丰满枝桠,只是不知道那参差不一的枝桠下又有几多日月交替,又有几盏人走茶的往昔。略微破旧的白漆老楼里,不知有多少人数着几载光阴,又望着几度大雁南飞。
多少年后,无论自己身处何地,都时常会梦见这最美的母校。其实偶尔回想,时光仿佛才刚刚停留在昨天,你去我留,熙熙攘攘,然而蓦然回首,却又是那般遥远。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多少人,多少事,早已是面目全非,不曾更改的也仅仅是故校所留存的昔日年少光阴。
听说,第二教学楼前的老柳已经抽了新芽,第三教学楼最边角落的那窝蜂巢也已经无影无踪,经历了几代学生的古老书桌也早已落满了尘埃,那些个曾经吵吵闹闹的教室,也已变的空无一人。
或许一个人降落在人间的一刻起,就已经有了注定的人生剧本去演绎,或平庸,或绚烂,或起伏,或跌宕,或欢乐,或悲痛,无论如何演绎,也终有落幕的那一天。
难道人仅仅是为了承担罪孽而出生的么?有时的我,常常在想这个问题,每个人都带着恐惧哭着降生到这个世界上,而带给亲人的却是满脸的喜悦,人生苦短,短短几十载的时光飞逝,每个人从哭腔的来变成了微笑着走,可带给亲人的却是永久的悲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为了中途让亲人为自己悲痛欲绝,难道一个人自生下来开始,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承担罪孽的么?若是如此,那便不必过于拼命疲惫,只追求淡淡的幸福即可,什么是幸福?被至亲父母偶尔教训,是幸福,与挚爱之人对视是幸福。等一场平平淡淡的爱恋,是幸福,守一段冷冷暖暖的时光,亦是幸福。
才子佳人,欣欣向荣,从此,一个婴儿降生在了一个朴实的家庭,谁都无法从一个婴儿的脸上读出任何沧桑,每一个新生的生命总是那般一尘不染,那么洁净如莲。人们常说,一个人只有出生和死去的时候是最干净的。刚出生的新生儿,没有任何的包袱,纯粹的降生到人世间,纵然她还是会害怕的哭出了声。然而一个将死之人,即将撒手人寰,即使灵魂得以解脱,也带不走尘世间半点灰尘。
在曾经的一个时间段里,依稀记得那时候与佳欣在教室里只隔着一个过道,她的谦和,幽默,或是学习累了轻轻抚一抚耳边的那一小撮鬓发,我虽没有喜欢上她,但也依旧欣赏她。我也始终相信,善始终得善终。无论佳欣是多么的纯真谦和,冥冥之中自有能够与之相配的另一半,至于我,或是我们,也仅仅是在梦中见此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