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以绿色的森林与焦土一般的荒芜形成了奇妙的分割线……梦和夜鹭以站在天空中的姿势这么看着，虽然对脚下根本看不见的立足点有些好奇，但是此刻更加吸引她的还有别的东西。
手持着刀剑与枪械的、之前梦见到过的，被黑气缠绕着的人与兽们呼喊着夜鹭的名讳，身上燃烧着黑色的令人联想到深渊的火焰，蔓延到武器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奇形怪状的，就像是血肉与内脏、羽毛、鳞片、皮肤、皮毛、骨头的各种聚合物的，令梦看到了有些反胃与作呕的怪物们，身上也燃烧着黑色的可怕火焰。
然后……
它们撞在了一起……
大概有十多小队，也就是一千个人与一千个兽的存在，与对方的血肉怪物撞击在了一起，以森林与荒芜为分割线，就像是带着不消灭不罢休一般的气势撞击在了一起。
刀剑切割开肉体，骨刺刺穿进躯壳……
如果是以梦的视角来看的话，那么她毫无疑问是支持铠甲这边的，因为他们的形象比较符合人类的审美，至少还保持着人形，而且还算是夜鹭的军队。
红黑色的火焰交织着……
铠甲这边的军队，慢慢的推进着，战线缓慢的向着荒芜那边推进着，也就是说……这边正在占据优势，不过也同样付出了堪称惨痛的代价，也就是所谓的……
战斗至最后一人然后倒下……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其实战斗到最后，将地方所有的血肉生物全都消灭之后，其实铠甲的这边还推进了一段……最后其实是死在了荒芜的大地上。
然后……
尸体被大地所吞噬了，森林开始试着向荒芜扩张，荒芜试着向森林侵蚀……铠甲的鲜血浸染了荒芜，荒芜的土地减少了，以很快的速度长出了新的树……
比起之前的森林来说更加矮小与干枯的树……
“夜鹭，不是说……他们是不死的军队吗？这不是已经……”
梦这么提出了疑问，从她的视角来看，作战的两方毫无疑问是已经牺牲了的，虽然换取了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战果，但是也的的确确有了损失才对。
“啊，在比较深一点的地方，他们都会复活……无论是血肉那边的怪物们，还是我这边的士兵们，都会被渊息缠绕然后再一次的因为燃起的渊火而复活。”
夜鹭这么说着，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位置，然后指向了一个方向，对梦解释着：“你之前看到的那一队就在那边，然后他们会慢慢的集结，再次向着这边奔过来，周而复始的参与战斗。”
“永无止境，而且……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如果在这样干枯的森林里战斗，我的信徒战斗力也不会有多么强大的增强，过一段时间地盘就会被抢回来……”
“……”
梦一时语塞，她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换句话说，你的信徒和你姐姐的信徒在无休止的战斗，而且为了你们抢夺来的地盘，其实根本是毫无意义的。”
“嗯，而且这次的优势这么大，其实是因为我在这里看着，所以他们比平时更加的拼命的缘故，可能、大概、也许算是某种偶像加成吧……”
看着这么随意的，肯定的回答着的夜鹭，梦皱了皱眉头，感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说道：“这不是毫无意义的吗？你的信徒们知道这点吗？他们是在为了你拼命吧……”
夜鹭瞄了梦一眼，即使不问作者，他也差不多猜到梦的想法，说道：“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吧……谁知道呢……但是他们总是需要做点事情的，再比如和【守渊人】战斗之类的。”
“不要拿正常的想法揣测渊啊……虽然并不是真正的不死，但是在这个世界，能够突破我的灵格对他们的灵魂和精神受到损伤的力量，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夜鹭看着有些迷茫的梦，他将手搂到自己的脑后，将自己翠绿色的长发从衣服中拨出来，说道：“如果不理解就不要理解，特别是涉及罪恶与深渊，这是我的忠告。”
梦点了点头，心情并不沉重，只是有点无法理解，她看着夜鹭的动作，想了想说道：“夜鹭，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的动作让你显得很……漂亮。”
正在把两鬓的发丝放到耳后的夜鹭，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动作停顿了，脸明显的僵硬了，他叹了一口气，将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然后……
夜鹭在想了想之后，还是一边开始整理亲自搞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解释着：“啊，有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也没有办法啊，长得中性也不是我的错啊，是这具身体就是这样的啊……”
虽然夜鹭的用词很奇怪，但是梦并没有在意，她伸腿剁了剁自己的脚下，那里虽然看上去是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但是却传来实实在在的地面的感觉。
夜鹭注意到了梦的动作，此时已经将头发整理好的他，顺口问着：“对了，按理来说，因为我的能力而站在高空看着战场，这种事情应该是不适应的吧，你看起来倒是很自然。”
梦小心翼翼的在“半空中”走了几步，说道：“感觉的确有些不适应，但是只要想象成玻璃桥就可以了，虽然看不见就是了……其实还是挺新奇的呢~”
“啊……”
夜鹭发出了这样感慨的声音，他看着梦盯着远处再一次聚集过来的信徒……和之前自然不是同一批，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他说着：“其实，这次的目的主要还是让你增长见识……”
“嗯，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啊……”
听着梦和这样回答，夜鹭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信徒和血肉的信徒撞击到一起，说道：“所以，你的见识还是有增长的啊，我能够感觉的到……”
“诶，我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夜鹭瞟了梦一眼，他说道：“这很正常，能够感知到别人的【素养】、【素质】、【罪的含量】的人终究是少数，不过……这次更大的收获是，我知道了你其实并不正常。”
“……啊？”
“你是个非同一般的人呢~”
……
梦其实从自己毫不犹豫的可以用匕首割开小混混的喉咙来时，就已经有点自知之明了，但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呢，她觉得夜鹭并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