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着绵绵的细雨,称不上是大雨,但是也绝对不算小……
这是可以被称为很舒服的雨丝,如果下雨的时间并不是在春天而是有着微微燥意的夏天的话,那么或许会更加舒服一点也说不定,这样的话路人也会稍稍停下脚步来享受其中……
……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春雨”就是“春雨”,即使是在这样奇怪的世界,“春雨”这个词汇本身,就是上天的恩惠,但是即使是这样,也绝对不会有人在雨中漫步享受。
这并不是害怕被淋湿,或者是担心自己感冒之类的原因……
仅仅只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在为着某种目的而行动着,或许是为了今天的工作,或许是为了今日的工钱、或许是为了去赴着某种约定,而这一切的一切……
又有谁能知道呢?
“在这儿吗?”
在匆匆忙忙赶着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奔波的路人中;在要形容的话,就应该需要使用“灰色”来形容的,千篇一律的世界中,雪白色的精灵找到了自己要找到的人。
有着白色长发,身着白衣,令人能够一下子就联想到冰冷冷的冬天和雪人、雪仗之类的少女这么说着,她淡漠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看着驻足在路边静静地淋着雨的男子。
要说是男子也不怎么准确,要准确的说的话,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他,最贴切的形容是:
《像男人又像女人,像大人又像小孩,像圣人又像是罪人……》
就是这样的说辞……
但是这样的形容又太过龙傲天,又太过轻小说了一点,所以这样的形容并不贴切,要说的更加通俗易懂一点的话:这个人看不出是男是女,长着一副不大不小刚从大学毕业的脸,至于……
“圣人”与“罪人”之类的描述……
其实都不贴切,准确的说来:“诡秘多变”、“不知深浅”之类的形容或许更加合适,当然,这样的形容也比较龙傲天,所以要说的再简单一点的话……
他看起来不太像是好人,但是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看上去也不太像是坏人,但是总觉得他不论是下一秒杀人放火还是救人于水火都是正常的事情。
男子,或者说是从外貌上分辨不出性别的男子,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将自己的兜帽摘下,然后在看向了少女的同时将自己耳朵上耳机摘下,回应道:
“皇女吗?有什么事吗?”
被称为皇女的白发少女眼神中的无奈神色又浓重了几分,但还是平淡的说道:“我不是皇女,是圣女;从早上开始就没有看到你,结果是跑到东国来了吗?”
男子保持着一只耳朵带着耳机的姿态,任由细细疏疏的雨滴一点点的打在自己的头发上,他伸出手去接了几点冰冰凉凉的雨点,用着很无所谓的语气说着:“嗯,对啊。”
听着这样的回答,白发的少女想了想,将自己不断的将雨点冻结成小小冰珠,防止它们落在自己身上的能力取消……也任由雨点落在自己的身上,说道:“那么,夜鹭……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质问,也不会希望得到一个回答,而是简简单单的好奇,就是这样……
被称为夜鹭的男子,他自然听的出来这点,而且他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所以夜鹭毫不犹豫的说着与询问无关紧要的话,反问着少女:“汐,你说……这些人这么忙忙碌碌,都是为了什么呢?”
夜鹭口中的“这些人”自然是指周围这些一心关注着自己所做事情的路人们,里面也不乏有着成功人或是杰出人士的模样,但是同样的是他们并没有关注其他事情的闲心。
而且也同样不会想要看夜鹭和汐一眼,即使他们已经足够的显眼。
被称为汐的少女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问题太过奇怪,事实上她已经习惯了……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雨点沾湿了她的白色长发,让她感到有点不舒服,她说着:“为了什么?”
“谁知道呢?”
夜鹭这么回答着,他将另一只耳朵的耳机也摘了下来,然后任由两只耳机挂在自己的衣服上,说道:“但是……我们无论做什么,惊天动地也好,默默无闻也好……”
“人活着,其实就像是在沙滩上做沙雕,有的人捏了一座泰姬陵,你只划了一条线……但是这都没有什么区别,只要浪花一来,沙滩就又都平了,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
……
虽然不知道泰姬陵是什么东西,而且汐身为圣女所在的北国并并没有沙滩,但是东国和西国都有,所以也大致能够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太明白,你是在感叹人类的渺小吗?”
……
很明显的,夜鹭也同样对这样的回答有所预料,他也不需要让汐完全明白其中的含义,他抬头看着天空,将右耳朵的耳机放进了耳朵里,说道:“谁知道呢?”
看着夜鹭这么说着开始在街道上走了起来,虽然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是汐依旧慢慢的跟在了他的后面,慢慢的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开始减少,因为已经到了大家基本上都上班了、上学了的时候。
所以,东都(东国)的雨天真正的模样也展露了出来……
冷清、冷寂,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生气的街道,和一家家商店里还热火朝天坐着生意的样子产生着鲜明的对比。
“夜鹭……”
突然听到汐问话的夜鹭这么回应着:“嗯?”
汐确认夜鹭听到了,她双手插在口袋里,说道:“关于你昨天说的问题,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夜鹭眨了眨眼睛,说道:“问题?”
汐看见夜鹭像是已经忘记了的样子,她也不气恼……并不是因为夜鹭这幅样子很可爱、很漂亮,像是在恶意卖萌的原因,而是她已经习惯了,她说道:“监狱里有两个囚犯,一个囚犯仰望着天上的星,另一个凝视着漆黑的土。”
“哦哦,是啊,我昨天是问过,所以你们觉得自己是哪种人?”
“我哪种都不是,我是那天上的星。”
“很像是你的回答。”
“谢谢,如果是你,你又是那种人呢?”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