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一只猫,一只通体白猫,眼睛呈碧绿色的猫。
是春荷在府门口发现的它,但可能因为流浪太久,浑身脏兮兮的,只是嘴里仍喵喵喵喵地叫,曲韵云见它可怜,便收养了它。
这只猫很讨人喜欢,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缠着曲韵云,用头蹭她的腿,曲韵云闲来无事时,就爱逗它玩。
可养了没几天,一日正午时,这只猫突然像听到什么东西似的,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发了疯一样地往外跑,一转眼就没影了。
曲韵云担心,与春荷一起出去找,为了尽快找到,两人分头行动。傍晚时春荷回到家,发现曲韵云还没回来,便以为她还要再找找。可是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曲韵云还是没有回来,她才开始慌了。
曲父曲母是打算看女儿出嫁后再外出,所以近日一直在家。他们得知消息后,便火急火燎去找陆纪帮忙了。
曲韵云醒过来时,发觉身处一间还算整洁的房间里,整个房间的格调极为简单,除了自己睡着的床,就只有一个小方桌,小方桌上面还有一个小窗户,却被人用木板死死地钉住了。
她只记得,自己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小猫,刚准备过去就感觉一阵头晕,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绑架?
她轻轻地下了床,走到那个窗户旁,封得很死,一点缝隙都没有露出来。
吱地一声,门开了,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见曲韵云在那边扒窗户,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道:“姑娘,过来吃饭吧。”
曲韵云当然不会蠢到去吃他们的饭,只道:“你是何人?不对,应该问,你主子是何人?为何绑我?”
那丫鬟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要不是她刚刚已经说过一句话,曲韵云都要怀疑她是哑巴了。
罢了,定是吩咐过了,不能答她的话。
曲韵云道:“你下去,与你主子说,我要见他。”
丫鬟仍是没有回应,但是却退了下去。
那丫鬟把门锁好后,沿着直直地走廊走了一会儿,走廊尽头,一个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丫鬟走近,那人道:“如何?”
丫鬟摇摇头:“看她的样子,不打算吃饭,但她说要见你。”
罗梓明笑了笑:“见我?”
胆子还是这么大,不知道帮绑的是何人便要见,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罗梓明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往那个房间走去。
他直接打开门走了进来,曲韵云见有人进来脸上也没太多表情,只道:“你倒是一点也不遮掩。”
罗梓明笑了笑:“有什么好遮掩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曲韵云道:“为什么?”
罗梓明轻笑了一声:“好玩而已,我就想看看陆纪着急上火的样子。”
“我一直没想明白,你与他……到底有什么过节?”
“那可就多了!我也不想说,你也懒得听。”
过节?他们之间哪是过节这个词能形容的!
小的时候,陆纪就处处比自己强,每次回来都要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在陆纪母亲去世后,陆家愈加得圣宠,每次父亲回来都要拿他撒气,挨过的打,数都数不清。
罗梓明小的时候,就恨不得陆纪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曲韵云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道:“那之前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这是你第二次问我了。说是我做的,可得先拿出证据来。”
曲韵云,默默地垂下了头,现在据她的成亲之日,不过十几天,她相信在此之前,陆纪一定会将她救出去,但自己也得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过了三天了,陆纪一点曲韵云的消息都没有,他这几天几乎没有睡过觉,眼里全是血丝,却还在有条不紊地将手下所有的人派出去寻找她的踪迹。
他不是没怀疑过罗梓明,甚至说,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罗梓明,奈何,无论是来明的来暗的,都没有在将军府发现曲韵云的踪迹。
他急得将自己的书房砸了个稀巴烂。
曲韵云倒是过得没那么憋屈,在她知道是罗梓明绑了她之后,就知道,罗梓明的目的是陆纪,并不是她,她还有利用价值,他目前不会对她下手,于是饭也敢吃了,还顿顿四菜一汤,她每日去那窗户边捣鼓,罗梓明也没有管她。
但谁知,她竟悄悄地将自己的发簪摘了下来,日日去那封死的窗户边翘,等一有人进来,她便迅速戴好发簪,用手敲了敲那窗户,装作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时竟没人怀疑。
曲韵云心里想的是,罗梓明绝不会相信她会乖乖地待在房里什么都不做,所以自己干脆做点什么,但在罗梓明看来,自己做了什么也没有用,这是让人放松警惕的最好的做法。
曲韵云数了数日子,大概是过了四五日,那窗户被她撬开了一个缝,但这个缝有些显眼,看样子是已经瞒不下去了,此时门外又适时地响起了脚步声,曲韵云心中一急,将手中的发簪丢了出去,再把刚刚撬开的这个缝几巴掌给拍回去了。
丫鬟进来时,只见曲韵云又在那里拍窗户,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可曲韵云只觉得冷汗淋漓。
她心想,陆纪这么久没有找过来,应是没什么证据让他直接带人进来搜,至于为什么没有证据,或许是因为自己在将军府这件事应是极少人知道,连日日给自己送饭的丫鬟都是同一个。自己的发簪上还嵌了几颗红珍珠,刚好是前段时间陆纪送的,若是有下人捡到,偷偷去卖几个钱,被陆纪发现后一切就好办了。
但她也只能赌一把,这个办法风险很大,因为发簪是她现在手边唯一的工具,一旦丢出去,她就只能坐以待毙了,而万一捡到发簪的下人无比正直,将它交了出去……
她只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