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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来

女孩扶着她慢慢坐起身来,朱青的脑袋很痛,身子也虚弱无力,女孩的手一离开她的背,朱青便又倒在了床上。

“小姐,快起来,老爷和大少爷就快要到了。”女孩再次扶她坐起来,拿起了床边架子上的衣裳,急忙为她穿衣。

朱青起身下床,一边伸懒腰一边打哈欠,最后揉了揉眼睛,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才终于清晰了些。

这是间由木板搭成的小屋,屋子并不大,床边上是一个黄褐色的桌子,上面放着铜镜和一些墨绿色的小盒子。

在屋子的另一头,有一个放衣裳的柜子,柜门打开了半扇,里面悬挂着各色的长袍。柜子的边上是一个放脸盆的架子,石青色的盆子里,热水冒着白色的水汽。

“好冷。”她说道。清冷的风吹过她的身体,冷得她微微一哆嗦。

“都说了不能贪玩,小姐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了着凉了吧。老爷回来看到了肯定会挨骂的。”

女孩让她坐在桌子前方的圆凳上,边抱怨着,边帮她梳理头发。

铜镜里面,朱青的脸看起来青涩动人,像是自己十八岁时的模样。她凑近铜镜,用手摸了摸,皮肤也非常紧致细滑,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小姐在笑什么?”女孩一边用一条红色的布条帮她把头发绑起来,一边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道。

“对了,”朱青的脸上显出了疑惑的神色,“我刚才就觉得迷糊,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女孩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眉头紧皱,道:“没有发烫啊。我是柳叶,你的贴身丫鬟,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朱青这才回过头仔细看她,眼前的姑娘年龄约十四五岁,身高一米五左右,身材看起来略有些柔弱消瘦。她的脸小小的,殷桃小嘴柳叶眼,长了一副好模样。

“贴身丫鬟?有没有搞错,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她站起身来,推开了桌子前面的窗户,冷风呼呼的往屋子里吹。

从窗户看出去,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群山,深绿色的树林沿着山势,长满了她能看到的所有地方。此时的天空飘着细雨,昏暗的阳光下雨汽升腾,像是给群山笼罩了一层白纱。

“这是哪儿啊?”朱青重重的吸了口气,使劲裹了裹衣裳。

“瓮阳关啊。”柳叶边说边伸手去关窗户,“小姐别开窗户,着凉会更严重的。”

“啊?”朱青大声的喊叫出来,“那我是谁?”

柳叶关上了窗户,愣在原地,“牧府二小姐牧笛啊,小姐你可别吓我,柳叶从小就胆小。”

“不会吧。”说完朱青跑出了屋子。

小屋建在断崖边上,朱青跑出屋门才看到,差点冲出断崖去。看清了眼前深不见底的断崖,才急忙踉跄的往后退。

“太吓人了,为什么我会睡在这里。”朱青颤巍巍的说道。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不是你说要住在这个的吗?早就和你说了这木屋不挡风,在这悬崖边上风又大,不着凉才怪了。”

柳叶跟着出了屋子,见朱青踉跄的摔倒在地上,她赶紧走上前去扶起来,帮她拍拍身上的灰尘。

屋子外由石块铺成了一块平地,不远处靠山的那边,是一个由青砖绿瓦墙围起来的院子,院子的大门上写着牧府两个大字。

沿着山势往下看去是一个小城,一座座石木青瓦房毗邻而建,几乎把能利用起来的空地都用上了。小城的最外面是约三米高的白色石墙,把小城围了起来。

围墙的外面是一大片平地,上面全都是一块块的梯田,已经入秋有些时候了,梯田里的水稻正在逐渐变黄。

“我的父亲是牧坤,瓮阳关总督?”朱青抓住了柳叶的双肩,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对啊,怎么了小姐?你可千万别吓我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老爷一定会怪罪我的。”柳叶的脸看起来十分担忧,说话的声音颤巍巍的,让朱青有些心疼。

“你别害怕,”朱青小声的安慰道,“不管我是谁都会保护你的。”

朱青迎着凉风,快步走到了平地的边上,前方台阶的下面,几个老妇背上背着青草,沿着泥泞小路往前走。

背篼里的青草压得实实的,还向外冒出了篼沿好高一截,光是看起来就觉得很重。老妇们弓着背,慢慢的沿着小路往前走。

朱青急忙走上前去,想要帮她们背。老妇们见她来了纷纷推迟,笑着对她说道:“小姐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们习惯了背这么重不会觉得很累,小姐还是快去迎接牧大人吧。”

“小姐,老爷在外捉妖已一月有余,无论如何是要去山下迎接的。”柳叶焦急的说,“烽火已经燃过,再不下山就来不及了。”

“捉妖,捉什么妖?”朱青回过头。

柳叶拉着朱青往回走,边走边说:“怎么昨夜着了凉今儿什么都忘了,之前山里的农户不停派人送信来,说深山之中不断有野兽滋扰民不聊生。于是老爷带人出城巡山,这一去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把朱青拉回了屋子,急忙帮她把衣裳重新整理好,便带着她往山下赶。

朱青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不仅从刚起床的疲软无力恢复了过来,还不知从那里冒出来许多力气,步子可以跨得很大,一蹬脚就像要飞起来似的,很快就把柳叶甩在了身后。

“牧笛姑娘,去迎接牧大人啊?”边上一个人说道。

“嗯。”没等朱青看清那人,已经被她甩得远远的。

就这样飞也似的一路跑到了山下,竟没有觉得累,这种身体舒畅的感觉,她许多年没体会过了。

“小姐你来啦,快上来吧。”城墙上一个侍卫看见了她,便叫她上去。

沿着石梯登上了城墙,城墙上宽约两米,两头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峭壁。

每隔十米左右站着一个士兵,每间隔一个士兵手里拿一面暗红色的旗子,上面用白色燃料画着一座山的轮廓。

“小姐。”身后传来了柳叶的声音,“你也跑得太快了,我都快累死了。”

朱青回头看她,柳叶弯着腰,用手撑住双膝站着,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看着柳叶一脸狼狈的样子,朱青微微的笑了起来。

柳叶抬头看到朱青在取笑自己,表情不满的说道:“为何还笑人家。”随后她的脸上出现了惊喜的表情,抬手指着前方,大声的喊道:“老爷回来了。”

朱青朝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的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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