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千羽仿佛被摄了魂魄一般,半晌回不过神来。岑钰见他这般模样,不服地噘着红唇,
“大叔,你小看我了不是?”
千羽回神,扭头轻笑,
“不是小看,而是非常怀疑。”
岑钰似乎并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评价,转身走回床边躺下。
千羽见她似乎是认真的,走过去低声问道:
“钰儿,你是当真的?”
岑钰本已闭上双眸焉得睁开,眸光闪动,
“那是当然。”
千羽抿唇沉思,片刻后,轻叹一口气道:
“好,你要去我也就舍命奉陪了。”
岑钰攸地一下起身,盘腿坐在床上,
“真的。”
千羽无奈地点了点头。
岑钰一下子跃起,搂住千羽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啵”的就是一口,手舞足蹈地在床上乱蹦,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当军师了。”
小可怜不明所以,也跟着一通瞎闹。
千羽才从刚才她那惊世一吻中清醒过来,看着她活蹦乱跳的样子,丝毫没有什么不自在,无奈地摇头轻叹,心中暗道: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呢。
对君越痕而言,这夜却成了他众多不眠夜之中最莫名其妙的一夜。见到岑钰的那一瞬间他是欣喜的,可是看见她身后的千羽,复又变得恼怒,明知自己没有立场去干涉她,可是一想她和一个男人连日来的共处,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意。当初自己主动要求前往西隹,就是不想看她出嫁,不想她居然跑来了这里,是送她回去,还是由着她,让他左右为难了好些时日。今日一见,却无法狠心将她送回去。将她接来军营,又如她所说,军中全是男人,多有不便。而他又该拿她怎么办。
在西隹城中玩了几日,这几日君越痕也再没有来找过她,着实让岑钰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所以只得将计划提前,毛遂自荐去军营了。
在现代的时候,因为爸妈工作忙的关系,她和姐姐曾被送到爷爷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身为中医的爷爷非常喜欢兵法,说起来那叫一个头头是道,那时候,书芯一听就睡觉,就书蕊,也就是岑钰奇了怪了,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谁曾想,今日会派上用场。虽说自己只算得上是个半吊子先生,也只是在纸上谈过兵,可在这时代,可就不一样了,自己的理论加上军营中众将士的实践,好歹也能抵个诸葛亮了。再说了,自己的见识可比他们多多了。
这君越痕正在营账之中与众位将士商议着如何抵御摩挲国骑兵的强大攻势。见一士兵走进账内,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君越痕在与众军商议战事之事,最烦被人打搅,此时被人打断,自是十分不悦,抬头瞪向来人,
“何人。”
那士兵被他一瞪,浑身一颤,小心翼翼将一枚玉佩递了上来,
“他说只要殿下看到这个就知道了。”
身侧副官上前取过玉佩递到君越痕手中,君越痕一眼便认出那是皇太后赐给岑钰的龙凤环佩,一把将玉佩攥进手中,沉声道:
“宣。”
那名士兵退出账外。
君越痕心中满是疑惑,那日让她来营,她不肯,今日突然前来,不知是有何事。
账内一众将士见他面色有异,纷纷暗自揣测来人身份。没多久,一袭银装的岑钰及白衣胜雪的千羽便走了进来。一个大摇大摆,一个沉稳有加。账内除君越痕及那日曾在客栈见过岑钰的副官之外,其余人皆不知晓其身份。账内也有几句官员曾在宫内见过岑钰,不过那都是远观,并未从近处看过她的真容,所以即便是岑钰站到他们眼前,也未必认得出来。
岑钰进来也不像其他人一般见礼,反倒犹如进了自家一般,兀自走到君越痕跟前,开口便道:
“我是来当军师的。”
不等君越痕说什么,便听诸位将军哈哈大笑,其中一名身穿铠甲,体格魁梧的中年将军朗声笑道:
“哈哈哈,黄口小儿好不嚣张,这军师之职也是你说当就当的?”
岑钰双眸一瞥,
“那还咋的?”
那将军上前一步,大掌一挥,
“这军师可是要为出战出谋划策的,你以为光靠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说说就行了。”
岑钰双手一抄,环抱于胸前,
“你又怎知我没那能耐。”
那将军将岑钰上下一打量,啧啧道:
“瞧你这身板没二两肉,铁定不是练家子,要我说,你定是连战场也没上过。”
岑钰扬唇轻笑,沉稳道: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那将军双目一睁,
“好,遛遛。”
千羽见此,忙拉了拉岑钰的衣袖,低声道:
“钰儿,不可妄动。”
二人看似平常的小动作落在君越痕的眼中,却是极其亲密,目光阴冷地看向岑钰,漠然道:
“你当我不存在吗?”
岑钰回头,朝他干笑两声,
“怎么会呢,你这么大个人坐那儿,想当你不存在都不行。不过,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军师能当不能啊。”
君越痕唇角微扬,起身走到她的身前,微弯下腰,在她耳边戏谑道:
“你不遛遛我怎么知道。”
岑钰捏着被他的热气吹红的耳廓,低声道:
“说话就说话嘛,在人家耳边吹个哪门子气。”
君越痕蹙眉直盯着她,让她不由地一阵心虚,装作无畏地耸了耸肩,
“遛遛就遛遛,说吧,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