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入座后,一将官员这才入内敬贺。
而岑钰却已无心应付,心情无比沉闷,她不想嫁入外邦,即使对方是一名帝王。
君越痕的心里也无比的不是滋味,三年的时间足够他探明自己内心对岑钰的感情究竟属于哪一种,等到真正明白自己内心的那一刻,却又再度掩上了门。他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的不是岑钰,而是自己,有比岑钰更重要的东西想要得到,所以只以将岑钰拒之门外了。现在竟有人前来提亲,心里不好受那是自然,可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牺牲一些不必要的又有何防。这样想着,感觉似乎好了点,心中的沉闷感却不减反增,灌下一大口茶水,也淹没不了那种感觉。
入夜后,岑毅被留入宫中,岑今带着君惜眉、兰茗悠及岑钰先行回了静阳公主府。
坤元殿
兰茗樱寝宫外间。
君昭珏、兰茗樱及皇太后三人正坐屋子上方宽敞的躺椅上,岑毅及玉无双分坐下方两侧。
君昭珏双目看向岑毅,沉吟片刻后道:
“关于和亲之事,定安候作何想法。”
岑毅面色凝重,双目注视着前方地面,听君昭珏如何一问,这才抬头看向上方,薄唇紧抿,沉思片刻后方才答道:
“陛下应该知道,这钰儿重回微臣身边也不过才三载有余,现在若要将她嫁去外邦,别说内人不舍,就是微臣也是舍不得的。”
皇太后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缓道:
“别说你们不舍,这钰儿要是离了京城,哀家是也万万不舍啊。”
君昭珏扭头看着皇太后,颇为无奈地低声道:
“母后。”
皇太后抬眼看了看他,伸手在他的手背上轻拍两下,继而看向岑毅道:
“不过这两国和亲,自古以来便已有之,想来荣历367在位的君辉玉陛下娶瀚海国王室如雪公主为妃,煌历469年我朝敏毓公主嫁入沙歧王室,这些人不都是过得很好。算来,我郾国与沙歧和亲亦不是第一次。”
岑毅剑眉微蹙,抿唇不语。
兰茗樱见此,温语言道:
“这钰儿曾走失七载,好不容易才回到父母身边,现在要让她们分离,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君昭珏俊眉微结,扭头看向她,问道:
“爱妃这样说也有道理,可是沙歧现已派了使者前来,这总得给人一个答复吧。”
兰茗樱沉思片刻,方道:
“这惜兰年长钰儿,哪有妹妹先嫁之理,不如将她嫁去如何。”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玉无双离座,站于屋子中央微俯下身,双拳交握呈作揖状。
君昭珏见此不解地问道:
“玉太人这是作何。”
玉无双正身看向前三人,正色道:
“微臣启程之时,陛下交待了,他要娶的只是未来沙歧的皇后静阳公主,任何人都不可代替。”
他这话让殿内众人为难了。
这郾国虽不必畏惧一个小小的沙歧,可是也没必要树下这么一个敌人。
君昭珏双目为难地看向岑毅,
“定安候,你看这……”
岑毅双手交握于身前,十指紧扣,面色凛冽,半晌后才缓缓道:
“请陛下容微臣回府与内人及小女商议商议吧。”
君昭珏见此,亦颇为不忍,自己对岑钰也是颇为喜欢,本想将她留给老三的,但关乎国家社稷,他也只得忍痛割爱了。点了点头道:
“也罢,你先下去吧。”
岑毅起身,脚步颇为沉重地朝着殿外走去。
玉无双目送着他的背影出了殿门,道:
“微臣也先退下吧。”
见君昭珏点了头,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此时屋内仅剩三人,兰茗樱双目含泪地看着殿门外,声音里满是担忧,喃喃道:
“这可怎生是好,钰儿要真嫁去沙歧,妹妹她怎的受得了,只怕她的旧病又要复发了。”
君昭珏叹了一口气,
“待钰儿嫁过去以后,便将她接到宫中来吧,爱妃也可多陪陪她,即便有什么问题,这宫里众多的御医也有些用处吧。”
兰茗樱抬手以袖拭去眼底的泪意,点了点头,满是无奈与伤感地道:
“也只有这样了。只怕臣妾在妹妹心中抵不过钰儿的。”
皇太后闻言叹了口气,沉声道:
“钰儿可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任谁都是抵不过的。”
君昭珏抿唇,双目看向殿外,思绪翻腾。
玉无双快步朝着岑毅离去的方向追去,没一会儿便追上了,看着前方夜暮中疲惫无力的身影,眼眶焉得红了,看了看四周,悄无一人,快步追上去,待到岑毅身后,这才轻声叫道:
“义父。”
岑毅身形一顿,迅速转身。
玉无双双膝着地,跪了下来,
“孩子拜见义父。”
岑毅看了看四周,这才俯身将他扶起,
“双儿,快快起来。”
玉无双在他的搀扶下起身,双目中闪烁着熠熠光芒,
“义父,近年身体可好。”
岑毅点着头,笑容有些牵强地道:
“还好,还好。”
玉无双见他如此,知道他是在忧心什么,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僻静的小亭,手指向那边,道:
“义父,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岑毅点了点头,二人朝着小亭走去。
待在小亭内石凳上坐下之后,岑毅看着玉无双,双目流露出一丝关切,低声道:
“双儿,义父将年幼的你独自送到沙歧,心里可曾埋怨过?”
玉无双浅笑着看着他,诚恳道:
“义父这是说的哪里话,若不是您当初救了在雪地里昏倒的我,如今孩儿又怎么会过上这种生活。义父不必担心,孩儿在沙歧过得很好,再说了,义父并不是将孩儿一个人送到沙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