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皇城笼罩在一边忧愁一边喜的境况之中。汐止赈灾远不如想象中那么顺利,灾民人数众多,仅凭朝廷之力,购粮草修粥棚盖民营处处用钱,上百万两的赈银以极快的速度用去,灾民的数量却日益猛增,更有不良粮商哄抬粮价,君越尘屡劝不止无奈之下,杀鸡儆猴,公然处决一名的粮商,将其手中粮战收为公有,大大打击了不良商人的嚣张气焰,这也使君越尘身处危险境地,有些人甚至铤而走险开始花高价雇杀手欲将君越尘除之而后快,所幸有岑今身边几名高手保护着。赈灾一事紧锣密鼓而又艰难地进行着。
西隹边关接连传来捷报,摩娑军队连连战败,已退至西隹边外一百里。据捷报上传,郾国监军大皇子君越痕身边一名副手新创一种新式武器,所向披靡,摩娑军队再强悍的士兵遇到这种武器也是躲之不及。
君昭珏在接到君越痕密报时方才得知那位人人称赞“了不起”的副手竟是岑钰,喜悦之余未免有些担心。
兰茗樱见他倚坐龙椅,一手轻捏鼻梁,面露忧色,端上一杯清热解署的菊花茶,笑道:
“怎么?这前方连连捷报,陛下怎的还是一脸愁容。”
君昭珏听到她的声音,笑着将她拉到自己身旁边坐下,轻叹一口气道:
“朕是在愁钰儿这丫头的事。”
兰茗樱不以为然地笑道:
“这就怪了,钰儿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不奖倒罢,怎么还让陛下发愁了呢。”
君昭珏双手轻拍膝头,轻声道:
“唉,钰儿这丫头可真是让朕为难啊,沙歧使者前来提亲,她居然一跑了之,朕说派人将她抓回来吧,你和母后都说由她去,所幸没有惹恼沙歧。你说这钰儿哪里不去,偏偏去了痕儿去的西隹,你不觉得奇怪吗?”
兰茗樱听了他的话,反倒笑了起来,
“臣妾还以为陛下一天到晚忙于国事,不会注意这些孩子们的儿女情长呢。”
君昭珏听出她话里的戏谑之意,笑道:
“樱儿这是在取笑朕吗?”
兰茗樱急忙摆手道:
“臣妾哪敢呢。”
君昭珏握住她的双手,
“唉,樱儿,朕是怕尘儿伤心啊。”
兰茗樱注视着他,面带一丝浅笑,安抚道:
“陛下,有些事是咱们也无能为力的,其实臣妾早就看出来了,钰儿这孩子心在痕儿身上,对尘儿只是如今儿一般的兄妹之情。臣妾虽有心想让钰儿嫁予尘儿,可是又觉得不能强求,一切只能看他们的缘分了。”
君昭珏点了点头,道:
“要知道,朕这些孩儿中,最爱的便是尘儿,因为他是你跟朕的孩子,这皇位朕也是准备传给尘儿的。他对钰儿有意,朕也不是不知,所以朕希望他继承皇位之时也能得到心爱之人,这样看来,这二者他是不能兼得了。”
兰茗樱细声劝道:
“谁来继承皇位,此时说来还为之尚早,陛下不用想那般多,钰儿的心思想必尘儿也是知道的,至于心爱之人,陛下不必担心,谁又能知道尘儿今后会不会另有所爱呢。所以咱们还是放宽心些。”
君昭珏拍着她的手,颇有感慨地道:
“樱儿说的有理,说不定遇着钰儿这孩子,痕儿会有些许改变也不一定。”
兰茗樱依偎在他的怀中,柔声道:
“陛下,痕儿这孩子也可怜,陛下也不要对他太对苛责。若他也喜欢钰儿,陛下不要为难,应了他便是。”
“好,朕答应你便是。”
西隹
诸葛连弩在战场上力挫敌军,岑钰一夕之间也成了营中的大红人,为了不辜负大家的厚爱,岑钰废寝忘食地和师班讨论着其他各式武器,就连千羽和那个吊儿朗当的凤三儿也加入到了讨论的阵营,君越痕则难免地受了冷落,恨不能用眼神将师班他们几个射成马蜂窝,小可怜也成了他眼神攻击的对象,因为它随时都可以趴坐在岑钰的肩膀的。每当小可怜看到君越痕朝它投来充满杀气的目光,它便发出“吱吱”的惨叫躲到岑钰背后。
到后面岑钰干脆不回君越痕的营账,讨论累了,直接在师班的账中睡下,留下君越痕一人独守空房。每当此时,君越痕一人独卧账中,双目圆睁望着账顶,习惯了岑钰在身边的日子,听不到她的呼吸声怎么也不能安睡。此时此刻,他希望自己可以变成那只叫“小可怜”的猴子,最起码,随时随地能和她在一起。
营中众人都知君越痕这两日火气极大,至于为什么除了玄英便无人得知,每每看到君越痕远远看着岑钰,露出一副怨妇般的神情,他都绷不住笑喷了,
“文轩,看到你我就知道什么叫怨妇了。”
君越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几日彻夜难眠,他也没那多精力和他嚼口舌。
玄英见账内只有他们二人,手肘搭上君越痕肩头,悄声问道:
“诶,看你这样子,不会是那什么吧。”
君越痕不动声色地一偏身子,将玄英的胳膊甩下,
“什么。”
玄英强自忍笑,神色怪异地道:
“就是那个。”
君越痕剑眉微蹙,正眼看向他,疑惑不解极度不耐地反问,
“那个是什么。”
玄英无语,翻了翻白眼,悄声道:
“欲求不满。”
玄英见他一脸茫然的神情,几欲崩溃,一手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半晌后,才神秘兮兮地靠近君越痕,一手指向他,轻声道:
“文轩,你别告诉我你还是……童子……之身。”
君越痕不以为然地斜睨着他,眼底尽是鄙视之意,
“本王才不像你那么滥情,是女人都可以。”
玄英先是愕然,随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文轩还是童子,说出去不知笑死多少人咧,堂堂大皇子殿下身边要什么人没有,居然还是个童子。哇哈哈哈。”
笑了半晌,收到从君越痕那方射来的不悦的目光,
“笑够了吗?”
这才收敛一些,强自忍下,轻咳一声,
“那个我回去休息了。”
见君越痕爱理不理的样子,不禁坏笑道:
“祝你早日破了童子身。”
话一说完,还不等君越痕发飙,哧溜一下便没了影。
君越痕坐在案前怔忡半晌,双手托腮,仰望账顶,一想起他说的“破童子身”,岑钰面如桃花般的娇俏容颜浮现在眼前,不禁面红耳赤。抬手在脸上拍了两下,轻叹一口气,朝着账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