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钰本欲下楼去要点热水,不想一开门,遇着站在门前犹如一尊门神的君越痕,冷不丁吓了一跳,
“痕哥哥,你站这里干什么,吓死人了。”
君越痕浅浅一笑,
“你又干什么。”
岑钰嘟着嘴,指了指楼梯处,
“下去要点热水。”
君越痕一摆手,
“行了,我去吧。”
岑钰脸色顿时变得通红,支支吾吾地道:
“那个……我是想要些洗澡水。”
君越痕面色亦有些不太自然,眉头微蹙,低声抱怨道:
“真麻烦。”
岑钰一听不乐意了,凑到他跟前在他身上闻了闻,接着皱着眉头,用手在鼻子前一边扇一边道:
“我才不像你呢,一身汗臭。”
君越痕抬起手臂,闻了闻,
“胡说,本王身上才没有呢。”
说罢,仰头看向来时的方向,淡然道:
“此时若在营中,我便可以带你到那个地方去。”
岑钰眨巴着一双大眼,不解地追问
“去哪里?”
君越痕转头对上她漆黑的目光,紧绷的神经没来由地放松下来,伸手在她额头轻轻一戳,
“暂时不告诉你。”
岑钰抚摸着额头,兀自低着头偷乐,君越痕见她这般模样,不解问道:
“你笑什么。”
岑钰双手交握,浅笑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你才比较真实。”
君越痕不以为然地嗤笑道:
“以前的我就不真实吗?”
岑钰嘟着嘴摇了摇头,
“以前的你给人的感觉太遥远。”
君越痕浅笑不语,片刻后道:
“我给你要水去。”
岑钰点了点头,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身影快步离去,快到楼梯处时,突又叫了一声,
“痕哥哥。”
君越痕停下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还有事吗?”
岑钰红唇紧抿,犹豫片刻方才问道:
“你……为什么会来。”
君越痕先是一怔,随即浅笑,黑眸中闪烁着星般光芒,俊逸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粲然的笑意,道:
“你……懂的。”
说完,快步走下楼去。
岑钰怔忡地站在原地,疑惑重重地回味着他那句“你懂的”,到底包含着怎样的深意,沉思片刻,这才幡然醒悟,他会来难道是因为自己吗?夜色中,微风夹杂着些许热气吹拂着岑钰的面容,不知是天太热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总觉得脸颊很烫,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清凉。
千羽跟着冥月一路来到了官家驿站。
冥月将他带到一间房前,房内灯火通明,冥月恭恭敬敬地微俯身躯,朝着屋内说道:
“主子,属下将大人带人了。”
屋内传来一声熟悉而又慵懒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冥月推开房门,千羽走了进去。
凤栖梧此刻半倚在躺椅之上,颇为享受地任由婢女替他按摩着双腿,身上还半跪着一名女子摇着扇,替他扇去阵阵暑意。
见千羽走了进来,凤栖梧一摆手屏退左右,坐起身子。已有三年多不见的二是人就这么静静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终于还是凤栖梧率先开了口,
“国师大人别来无恙啊。”
千羽浅笑着俯身作揖道:
“千羽叩见陛下。”
凤栖梧起身走到千羽身前,微眯着眼,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淡然道:
“你还记得朕啊。”
千羽低头轻声道:
“千羽惶恐。”
凤栖梧一甩衣袖,转身背对着他,
“哼,朕看不出你哪里惶恐。”
千羽起身浅笑着看着他的后背,淡然以对,
“千羽不知哪里惹恼了陛下。”
凤栖梧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伸着手指指向他,
“你说,朕当初留你在郾国是让你干什么的。”
“看着钰儿。”
“哈,钰儿钰儿,你倒是叫得亲热得紧。”
千羽暗自摇头想:这三年过去了,陛下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嘴上却道:
“千羽逾举了。”
凤栖梧冷哼一声,
“你说说吧,这三年你都干了什么,朕让你好好看着钰儿,别让她嫁给别人了,你倒好,把人给朕看跑了,她跑了不说,你居然还跟着跑,怎么,敢情她以后出嫁你还准备当嫁妆啊。”
千羽冷汗直滴,腹黑道:这嘴巴倒是越来越毒了。
凤栖梧噼里啪啦一阵数落完后,坐回椅子上,深吸口气,朝着千羽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给朕扇扇,热死了。”
千羽缓步走到他的身后,取过婢女走时放置一旁的羽扇边扇边道:
“陛下这气可消了?”
凤栖梧摆了摆手,
“没那么容易。”
千羽浅笑低头,道:
“陛下继续。”
凤栖梧回头狠狠瞪了他两眼,转头不语,轻声叹着气。
千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一边摇着扇一边问道:
“钰儿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吧。”
凤栖梧点了点头,
“你一走,千夜便让传书给朕了。”
千羽一怔,随即浅笑道:
“夜儿这孩子。”
凤栖梧瞥了他一眼,
“他就写了个大概,只说你和岑钰离家出走了。”
千羽抿唇不语,静待他继续说下去。依稀听见凤栖梧轻叹一口气,
“千羽,钰儿……就那么不愿意嫁给朕么?”
千羽忧虑眉头微蹙,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凤栖梧犹如自言自语一般低声说道:
“朕这回可是颜面尽失,违背诸位大臣之意,执意要娶岑钰为后,现在倒好,朕一片良苦用心就换来她离家出走的消失,哈,你是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笑话朕。”
千羽一阵心酸,凤栖梧是他看着长大的,表面看上去一天到晚嘻皮笑脸,没个正形,实则他的内心亦有许多的苦楚,十八岁登基为王,朝中一众逆臣虎视眈眈,不得已借取纳妃之举巩固自己的权势,扫除逆党之后,却又因一众妃嫔暗玩心计,借以巩固家庭势力,因大权还未能全由自己掌握,只能任其为之,短短两年之内,集结大批年少有为之士,替朝堂来了次大换血,朝中大多野心勃勃的老臣削职返乡,剩下的那些虽心有不服,无奈力小人微,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一众妃子心机甚重,手段残忍的,业已遣散出宫,只留下一些还算安分的,无奈之中无一人能得君心。经过这些年的磨炼,凤栖梧亦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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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宝宝感冒了,吼啊,都是偶滴错啊。。。。宝宝受罪,偶也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