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钰眨巴着大眼,不知“节柳”所为何物。
千羽笑着解释道:
“据我所知,西隹地处边境,西南与摩娑接壤,北面却靠近沙歧的酃县,酃县境内生长着一种植物,呈节状生长,其色碧绿,身姿柔韧可任意弯曲,酃县当地的猎户常用它削成箭来捕捉猎物,丝毫不比铁制羽箭逊色。”
岑钰一听大喜,急忙问道:
“真有这么好么?咱们去看看可好。”
千羽一怔,反问道:
“你是说去酃县。”
岑钰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如果那种植物真的可以利用的话,就可以省下很多的铁了,而且木头制作起来也比较容易。”
千羽抿唇沉思:好歹我也是沙歧的国师,有不少官僚见过我,这酃县守城将军孙望便是其中之一,若是遇到他岂不穿帮。
岑钰见他面带一丝难色,问道:
“大叔,有什么问题吗?”
千羽摇头笑了笑,
“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这酃县虽靠近西隹,骑马的话也要三四日才能到。这节柳若是合适,咱们自然会大量砍伐带回营地,到时必定引起他人怀疑,若是通过官府购买的话,郾国与摩娑正在打仗,此法也甚是不易。”
岑钰不以为然地笑着朝账外走去,
“难或易,要试过才会知道。”
这刚一出门,便碰见提着食盒朝着营账走来的小颐子,小颐子见岑钰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急忙招手将她拦住,
“小二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岑钰一看四周没什么人,朝着小颐子挥舞着粉拳,笑道:
“小颐子,我看你是叫上瘾了啊。”
小颐子嘿嘿笑道:
“人家这不是暴露了你的身份嘛。”
说罢,将手中食盒一提,
“呶,早饭我拿来了。”
岑钰看也不看便要走,
“不了,我去找下痕哥哥。”
小颐子伸手将她拉住,
“你别去了,他不在。”
“他去哪儿了?”
小颐子看她一脸纯真的模样,不禁笑道:
“姑奶奶,您可别忘了,这是战场,殿下自然是去打仗了。”
岑钰一听君越痕去了战场,心攸地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
“他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颐子笑着摇了摇头,
“一早就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说罢,提着食盒便朝着账内走去,边走边道:
“小主儿,您还是先进来用膳吧。”
走到千羽面前时,亦笑着招呼道:
“先生也一起吧。”
岑钰心事重重地回到账内,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简单的饭菜也实在提不起什么胃口。
千羽将一双筷子递到岑钰面前,浅笑着安慰道:
“再怎么担心也是要吃饭的。”
岑钰一脸愁容地看向千羽,有气无力地道:
“大叔,你说他会受伤吗?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千羽无奈地笑道:
“战场本就凶险,谁都无法预料。”
岑钰听了他这句话,脸色就加惨淡了。
小颐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数落千羽道: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千羽耸耸肩,
“实话实说罢了。”
小颐子拿筷子戳了个馒头啃了两口,含糊不清地道:
“小主儿,您就安心吃您的饭吧,殿下可不是泥娃娃。”
岑钰看他吃的那个欢腾劲,上前就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
“你这个不忠心的奴才,主子在外出生入死,你却在这里大吃大喝。”
小颐子摸着脑袋,委屈万分地道:
“人家这不是吃饱了有力气,等主子回来才能好生伺候嘛。”
正闹着,一人撩帘走了进来,却是师班,一见此景,笑呵呵地凑了上来,
“哟,这吃饭呢,老头儿我刚才吃了个半饱,正好现在来个全饱。”
说罢,便坐到一旁空座上,一条腿还踩在凳上,毫不客气地抓起一个馒头就着咸菜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道:
“钰丫头,你也赶快吃啊,吃饱了咱好继续琢磨那弩去。”
岑钰经他这么一提,倒想起正事来了,
“咱们其实搞懂了个大概,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实物做出来试试,光这么讨论的话,也说不个什么名堂。”
师班啃着馒头,赞同地点着头,
“说的对,既然这样,今儿个老头我就开始做了。”
岑钰抿唇沉思片刻,转头看向千羽道:
“时间不等人,等今日痕哥哥一回来,咱们就启程。”
千羽犹豫片刻还是点头依了她。
师班和小颐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去哪儿?”
岑钰笑道:
“我和大叔准备去趟酃县。”
师班疑惑地看着岑钰,
“酃县不是在沙歧吗?”
岑钰点了点头继续讲道:
“我们就是要去沙歧。”
师班挠着头,一脸不解地问道:
“这会你们去沙歧做什么。”
岑钰看了看千羽,解释道:
“去找一种可以代替铁制羽箭的材料。”
师班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毫不客气地端起小颐子的碗喝了口粥,
“这样啊,那你快去快回啊,我还等着你一起做弩呢。”
岑钰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也不知君越痕怎么样了,此去酃县会不会顺利。
下午的时候,君越痕带着队伍回营了,俊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刚一下马,便看见迎面跑来的岑钰,
“痕……殿下,你没事吧。”
君越痕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语气也不似那么冰冷,
“本王没事。”
岑钰见他心情不错,不禁乐道:
“看这样子,是打了胜仗了。”
君越痕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那些摩娑骑兵不料我们会主动出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被我方逼得后退十里。”
岑钰点着头,
“嗯,借此时机,咱们更要乘胜追击,不要让他们有机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