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与吕玲绮再说些什么,吕布就派人来找袁尚,神色凝重的来者告诉袁尚事关重大,吕玲绮擦干眼泪,拉着袁尚的手直奔吕布所在。吕布的书房有很明显的武将气息,进门就是两排长长的兵器架摆满了大刀长枪,墙上还挂着弓箭,只有桌案前才有一些书简和纸张。吕布看着吕玲绮拉着袁尚的手,倒是放心了许多,微微一笑,说:“显甫,我攻下小沛之时曾经俘虏了一个号称刘备军师的人,当时也没做计较就一直关在地牢里。可是这几日他如图失心疯一样拼了命要见我,看守打了他好几次也还是要见我,正好你也在,且看看他所谓何事。”袁尚点头说:“好。”随后心中盘算着刘备的军师?这个时候他身边哪有军师,诸葛亮还不知道在哪呢!庞统还在家学习呢,法正憋在刘璋那里郁郁不得志,难道是孙乾那一批人?没过多一会,两个虎背熊腰是狱卒就带着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削的人进来,他这身上还穿着冬天的旧袍子,已经破了几个洞,身上也是隐隐有伤痕,看来是没少挨打。这人会是谁呢?吕布问他:“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本侯?”那人说:“我是谁不重要,曹操围城三月,近日暴雨连绵,恐怕曹操要放水淹城,请君侯早做准备。”吕布和袁尚对视了一眼,有点意思,他被关在牢里三个月,能知道的信息肯定有限,他仅凭着这点信息能推断出曹操要放水淹城,当真了不得,也怪不得能成刘备的军师。袁尚对他更感兴趣了,问他:“你是何人?何时投奔刘备军中?”那人看了看袁尚,反问道:“你是袁家的人?来这做什么?你是来娶吕布的女儿的?没看出来,袁家还有聪明人。”袁尚的脸一下就黑了,吕布一副想笑但是憋着的表情,倒是吕玲绮抽出剑直指那人脖子,说:“你再不说自己是谁就永远没有机会说了。”那人翻了翻白眼,说:“你有本事就杀了我,看看我是贪生怕死之人吗?”他这么一说,吕玲绮反而不好动手,偷偷的瞄了袁尚一眼。而袁尚此时也将此人是谁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说:“你是刘备的军师?不见得吧,看你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口音是颍川那边的,还这么了解曹操,你说说我是不是要猜到你是谁了?”那人一听额头冒汗,手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慌乱的说:“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袁尚冷笑一声,说:“我听说陈群曾经鼓动琅琊王氏在许昌期间诬陷军师祭酒郭嘉杀人,曹操迫于当时世家给的压力不得不判郭嘉有罪,但是这个郭嘉从许昌逃了出去,不知所踪。你说说,这个人会去哪呢?”那人听了以后,抓住袁尚的胳膊说:“我没有杀人,是他们冤枉我的,陈群小人嫉才妒能,他们冤枉我。”袁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跟我去冀州,我给你一个机会复仇。”郭嘉冷静下来,说:“袁绍为人多谋无断,手下能人虽多却忙于内斗,迟早为曹操所灭,郭某今日求见君侯乃是不想被曹操所擒,若是君侯不想放了我,那就给在下一个痛快吧。”袁尚笑嘻嘻的拍了拍他,转头对吕布说:“岳丈大人,这个人我要了,您不会介意吧。”吕布笑着说:“女儿都嫁给你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袁尚赶紧对吕布深深行礼,这老丈人还是真有点意思,他突然有点舍不得他了。郭嘉一听要去冀州,立即开始反对,但是他一个阶下囚又能怎么样?很快就被以柱娃为首的看守绑起来,嘴里塞了破布押了出去。吕布看着女儿已经可以接受袁尚,心里也是老怀宽慰,对袁尚说:“贤婿,下邳城已经朝不保夕,你带着玲绮今晚就走,不得有误。”袁尚迟疑着说:“不等明日了吗?”吕布摇摇头,说:“曹操生性多疑,越早出城你们越早离开,要不然他必然会对你严加盘问。”袁尚又说:“那不与两位夫人告别吗?”吕布拍了拍袁尚的肩膀,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告别的,我吕家儿女不需这些小儿女姿态。”
城外,曹操的大军已经退后十里,但是他带着曹丕还有荀攸等人在袁尚的神策军大营附近徘徊,曹操指着袁军大营说:“你们看,袁军大营虽为临时搭建,但是仍然有深壕和鹿角,营内攻守兼备,马匹和粮草都在营寨深处,取水也是尽量在上游处,以防有人在水中下毒。”曹操不住的对这个营寨的布置赞不绝口,眼中满是欣赏之意。曹丕眼中妒火更盛,他对曹操说:“父亲,那袁尚年纪尚幼,定是身边有能士统领此军。”曹操一瞪眼睛,说“身边有能士也是本事,为人君者哪能事事亲为?能用人、用好人这才是本事,你不要以为袁尚年纪小就小瞧于他,擒公孙瓒、收拢乌桓三部,哪一个不是实打实的战场上拼来的?你这小子不知想办法怎么超越他,却是只知道在这说人长短,哼!”曹丕脸上更是一顿委屈,自己就说了那么一句,没想到就遭到了父亲如此多的训斥,当下更是一句不敢说。曹操又说:“你们看,此时已是进晚饭之时,可是整个大营内除了偶尔的马鸣之声和必要的巡守士兵对军令之声外几乎没有嘈杂声,这是一支善战之军呐,怪不得能一盏茶时间就攻破了李通的大营,了不得了不得,有这样一支奇军往往可以在战场上决定成败啊。”荀攸看着曹操满脸的艳羡,轻轻的笑了下,说:“主公何必羡慕袁家的这支骑军,袁绍其人昏庸无能,手中有再多的强军也只是为主公所准备,河北之地迟早为主公所有。”曹操点点头,说:“那就让袁绍多帮我训练几支强军,多帮我储备些粮草,待徐州事了,下一步就是河北了,最近多派探子搜集河北情报,以备日后征战河北之用。”曹丕忍不住问:“父亲,那南阳张绣与刘表呢?”曹操说:“张绣可使人招降,张绣若降则刘表只能龟缩在荆州,再说江东孙策与刘表有杀父之仇,现在正与刘表打的热闹呢。”曹丕一喜,说:“征战河北之时,孩儿愿为先锋。”曹操语重心长的说:“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无非就是想打败袁尚,证明你比他强,你比他能打,错了,孩子,爹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荀攸说:“不错,大公子,主公早已经派人在河北四处散播谣言,说袁尚与主公私交甚笃,恨不得将他留在身边日日相见,现在效果还不明显,等到与河北决战之时,以袁绍多疑的性格绝对不会带袁尚一同前来,到那时我们只要击败袁绍,河北就唾手可得,袁尚再厉害有什么用?只能要么投降,要么死。”曹操满意的点点头,说:“袁绍这几个儿子里面,也就袁尚可堪大用,袁谭只是一莽夫,袁熙就醉心于商贾之事,只有袁尚不可小觑啊。”曹丕问:“那父亲还让他进城带走吕布的女儿和部属?”曹操叹口气,说:“陷阵营天下强军,张文远世之虎将,我何尝想放他们走?只不过这个时候正在河北散播消息,若是此时拦住了他们,咱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曹丕气的牙痒痒,这袁尚真是端的好运气,不但抱得美人归,还带走了陷阵营,这可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啊!这些东西都暂且在你冀州保管,迟早有一天我都会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