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恍然大悟,赵云说的太对了,吕布虽然兵威强盛但是不懂经营之道,徐州虽然富庶但是久被战火荼毒,民不聊生,十里无人烟,百里无鸡鸣。吕布强占徐州只知横征暴敛却不知聚拢百姓恢复生产,现在又视百姓如猪狗,士卒和百姓都对其恨之入骨。如此之师,焉能久耶?曹操这种枭雄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消灭心腹大患的机会,必然会抓住机会一战而定。想到这,袁尚激动的拍了拍赵云的肩膀,说:“子龙真是深谋远虑,得到了田师真传,我远不如矣。你速去整备人马,我要往徐州一趟,你带神机营与我同行。”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赵云有点没反应过来袁尚的脑回路,但是还是听清了要整备人马随他出行,当即也忙着去营中整备人马。
袁尚兴致冲冲的来到了袁绍的书房,袁绍难得有个清闲的下午,看着儿子来给自己请安也甚是高兴,说:“显甫来了,快坐,这难得一个清闲的下午,与我说些话。”袁尚有求于老爹当即点头,陪着袁绍说些家常话。突然,袁绍话锋一转,说:“显甫,你也成亲了,你和那甄家小姐岁数都不小了,也该当为我袁家续一把香火了。爹年岁大了,还想抱抱孙子呢。”袁尚顿时脸就红了,这些时日确实每日与甄宓辛勤耕耘,但是这个事情也不能强求吧。他灵机一动,说:“父亲,儿臣每日都在为袁家续香火而奋斗,可是儿臣觉得还是有些不够。”袁绍一听,不够?确实有些不够,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论官职也是一州刺史,论年岁自己这么大的时候都好几房侍妾了,现在他就一房,确实有点少。袁绍抚须微笑着说:“这点为夫和你母亲确实有失考虑了。你心中可有人选?不妨说出来,这天下世家诸侯,只要你想要,爹都给你做主,就是想娶个公主,爹也给你办到。”袁尚看便宜老爹中了圈套,当即跪下行礼说:“儿臣自许昌识得温侯吕布之女吕玲绮之后,魂牵梦绕茶饭不思,求父亲做主,向吕布下婚书。”袁绍一听吕布,赶紧摇头,说:“吕布乃一武夫,听说她女儿也是舞刀弄枪没一个妇道人家的样子,哪能进得了我袁家的门。”袁尚接着说:“求父亲应允。”袁绍大怒,说道:“我袁家四世三公,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满朝文武公卿谁不仰视我袁家?视嫁我袁家为荣耀?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非得要娶那吕玲绮?他吕布能不能活到明年还不一定呢,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袁尚倔强的跪着向袁绍说:“求父亲赐下一纸婚书,儿臣非她不娶。”袁绍犹如一头暴躁的雄狮,踢翻了房内的所有桌案,拔出佩剑架在了袁尚的脖子上,说:“快滚,还反了你了,滚出去,禁闭三个月。”袁尚神色坚毅,不肯罢休,坚持说:“求父亲成全。”袁绍手中的剑终究还是刺不下去,他扔下剑,大喊:“袁安国,将这逆子拖出去打三十军棍。”袁安国吓的瑟瑟发抖,跪地求袁绍说:“老爷,三少爷还年轻可禁不起这军棍。”又对袁尚说:“三少爷,老奴求您了,就给老爷认个错,父子俩有什么解不开的扣子呢!”袁绍看袁尚还是没有低头的意思,当即一脚踹倒了袁安国,指着他大骂:“难道你也要忤逆我吗?”袁安国不敢再惹袁绍生气,一边哭着一边跑出去找人行刑。不一会儿,来了两个壮实的兵丁拖着袁尚走出来袁绍的书房,就在书房外的空地上开始行刑。沉重的军棍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袁尚的后背上,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闻讯而来的袁安武趴在袁尚身上想替他挨几棍,却也被无情的拉到一旁去,袁安武哭喊着说:“少爷,您就跟老爷认个错,服个软吧,何苦受这皮肉之苦呢。”袁尚置若罔闻,咬牙坚持挨完了三十军棍。这么大动静闹的后院人尽皆知,袁绍余怒未消但是也还是担心儿子的安危,从窗户的夹缝里看着他还是跪在那里,身下已经是流了不少血下来。可是又看到他那死不悔改的表情,更是气上心头,对袁安国说:“把人都撤了,我看这逆子能抗到什么时候。把这园子给我封了,我谁都不见。”袁安国不敢再惹怒袁绍,只得去书房外求袁尚:“三少爷,老爷平时最疼你,您可不能这么气老爷。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去给老爷认个错,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怎么着他也是您父亲啊。”袁尚后背疼的厉害,但是他也犯了犟脾气,咬紧牙关说:“我不答目的决不罢休,父亲不答应我就跪在门外。”袁安国看这个小的也劝不住,急的跺跺脚,赶忙回袁绍身边伺候了。很快,袁安武就被家丁从园中拉了出去,这里就只剩下了跪着的袁尚。背上的伤口流出的血迹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好在是冬天,穿的衣服多,不至于那么狼狈。但是寒冷的天气迅速消耗着他的热量,很快,他就觉得冷,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寒风刺骨,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考验都是煎熬。但是袁尚还在坚持,为了不知道的目的在坚持。袁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几分喜欢上了那个貌美长腿的姑娘,但是很快他就否认了,老子可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不过她可是真的好看;要是在这冻一夜能把她娶回来,想想也是不亏的。就这样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他甚至都不知道天是什么时候黑的,意识都有了一些模糊,突然他的身上多了一件大麾,有人将热汤喂到他的嘴边,他的腹中更饿了,三口两口就把热汤喝完了,精气神也恢复了三分。他抬头一看,给他披大麾的是箐儿,喂他热汤的是甄宓。袁尚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他么才是中国好媳妇啊,我为了娶个女人都要和我爹决裂了,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我身后支持我,我这辈子对不起谁都不能委屈她。袁尚刚要说什么,甄宓抢先说:“袁郎,你的心思我都懂,你年少成名身居高位,身边却只有我一个人侍奉你,这自然是不够的,今日我便在此陪你跪到公公大人回心转意。”袁尚感动的抹了一把眼泪,说:“宓儿,要我说我这么拼命娶吕玲绮是为了吕布的部将你信么?”甄宓绝美的面庞温柔的对他说:“袁郎,你说什么我都信。”可一旁的箐儿轻轻的哼了一声,怄气的转过头,分明就是你这话三岁小孩子都不信。甄宓说:“箐儿你先回府中预备马车和热汤吃食,估计明日一早就会有个分晓了。袁郎受了军棍,把华大夫请到府里来,再预备点金创药。”箐儿虽然不满意自家小姐非要陪着这个好色之徒在这受罪,但是也只得领命前去。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越下越大,鹅毛大雪铺满了整个院子。袁尚和甄宓仿佛是两个被遗忘的人一般跪在院里,甄宓毕竟是个女人,身子骨不比袁尚健壮,袁尚把身上的大麾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二人相视无言,继续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