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建立一个适合发展的人才选拔制度成为袁尚工作的下一个重点,在和田丰重复商讨过无数次之后,又加上自己后世的一些记忆,终于做出一个基础的方案。又经过无数次修改之后,国子监终于有了一个雏形。为了这个国子监首任祭酒的职位,田丰表示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去在朝堂上算计来算计去,只想为伟大的教育事业献身。袁尚怎么肯轻易的放这老头退休,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田丰终于答应了保留冀州别驾的职位,但是很明确的和袁尚说了,别拿屁大点事就来烦我,你是主公,什么事都得你自己有主意。所谓的文臣武将都是给你办事的,不能事事都靠他们。随后田丰就动用手里的权力征调了数万民夫,又在邺城北部划了一大片空地当国子监的地盘,无数钱粮材料如流水一般砸了过去。袁尚深深的怀疑田丰保留别驾这个官位就是为了能全力去建立国子监,亏得自己还傻乎乎的去求他不要辞去别驾之位。到底还是被这个老东西坑了,袁尚现在看着账单简直是欲哭无泪。但是自从有一天袁尚去了一趟国子监的工地之后,他就决定全力支持田丰了。
那天袁尚处理过政务,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和田丰商议,一问左右,这老头又亲自去工地监工了,他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就带了护卫也去了国子监。出了北门,行了不到五里,就看到了一处大规模的工地正在热火朝天的施工,砸桩的,挖坑的,运输木材的,整个工地没有一处是闲着的。袁尚走到了一个砸桩的民夫面前,问:“在这干活辛苦吗?”那民夫看他衣着华贵,身边又有护卫相随,也不敢怠慢,连忙回答说:“公子,我们不辛苦,吃的也好,每天还有十个大钱,大家伙都使十二分力气干活呢。”他这话一出,身边的民夫都笑着说正是如此。那民夫又说:“田别驾说了,俺们是在给冀州盖一座书院,俺们要是有军功的话,以后孩子也能来这里读书。这谁还要是偷懒那就是缺德到家了,这有一分的力气都要使出一分二的力气,没准以后俺的孩儿就在我砸的这个桩子上面读书。”看着民夫们发自内心的憨笑,袁尚终于明白为什么田丰会宁愿舍弃功名利禄也要尽全力去建国子监,他是给了冀州百姓读书的期望。他回头对许褚说:“传令给沮长史,以后国子监一切事宜皆听田师意思,一应钱粮用度全部及时发放。”许褚立即派人去传令给沮授。他还是带着人在工地四处走走看看,所看之地民夫都是全力干活。不一会田丰一身尘土的找到了袁尚,说:“显甫,我让人花重金买了一块泰山石,回头就放在大门口,上面要刻字的,还得要大将军盖袁氏之宝的印。这回花的钱有点多,沮授不给批,你去催催他,让他尽快拨下钱粮。”袁尚点点头,说:“我已经差人去告诉沮长史了。田师,还需要我做什么吗?”田丰从侍从手上拿过一条湿毛巾擦了擦脸,说:“有些事情需要你和大将军去说。”袁尚眉头一皱,觉得田丰这老东西没憋什么好主意。田丰说:“国子监要想成为天下读书人的目标就必须这么做。首先,国子监祭酒见大将军以下可不跪。”这第一条袁尚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原本的第一条估计是见皇帝以下可不跪,只是照顾袁绍的面子才说大将军以下不跪。然后又说:“国子监需要设立诸科,君子六艺都需要学习。诸科不仅仅是学教授孔孟之道,你看墨家的机关制造之术需要发扬光大。农乃天下之本,土地提高一分的产量那么冀州那么多土地每年能多收多少粮食,养活多少人。还有法家,各郡的决曹水平参差不齐,老百姓申冤无门就容易导致民怨四起。暂时就想到这几科,其余的慢慢在看。还有在国子监学成之后到水平高低需要有一个名声显著天下的名士来评判,我看崔季珪便不错。还有陈琳,让他给老夫写一个国子监的招生告示……”袁尚有点后悔来这了,完全是给田丰解决问题来了,没办法,为了以后能够吸引人才,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从国子监工地回去之后,袁尚就意识到这就是有点像以后到综合性大学毕业包分配的那种概念。不管你性格、长相、出身如何,只要你有真本事,经过国子监一段时间的学习之后通过考试,就可以直接做官,只不过这个年代的文化程度普及太低了,这么做也是眼下最好吸纳天下人才多办法了。袁尚去见了便宜老爹,这些时日,袁绍虽然没有再管理冀州事物,但是袁尚做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里,对国子监的建立也只是看了看袁尚给他的文书,说实话,他并不太在意这个东西。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自打袁术僭越称帝之后,更多的人都投奔到冀州来了。但是袁尚将国子监建立的意义与制度和袁绍说了以后,袁绍这才明白袁尚和田丰为何要大兴土木耗费巨资来建立这个国子监。袁绍说:“显甫,你说的对。人力终有时尽,我们父子依靠先祖的名声得到天下有才之士的投奔,那以后呢?我们的子子孙孙难免有个不孝顺的败坏名声。还是有国子监不断吸引天下人才为我所用才好。你告诉田丰,国子监建成之日,只要到了门口,自我开始,文官下车、武将下马,违令者以大不敬治罪。”袁尚没想到一向心比天高的便宜老爹居然如此通情达理,赶紧拜谢。袁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显甫,你已经长大了,这冀州虽大可也是天下诸州之一罢了,你的眼光要看的长远一些。”袁尚有点不明白袁绍说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说:“喏,谨遵父亲教诲。”
坐标许昌,司空府内,曹操依然中箭昏迷不醒,但是军国大事还需要人来处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请来曹操的夫人丁氏,由她指定宗族大将来暂管军事。本来曹仁和曹洪等人是要隐瞒曹昂战死的事实,但是不知道哪个多嘴的将此事告诉了丁氏。他二人对视一眼,只得苦笑。果然,丁氏一脸怒色的坐在了曹操平时的位置上,看着分列两排的文武众人,对文臣首位说:“荀彧,此次兵败善后事宜如何?”荀彧站出来回答说:“士卒的抚恤事宜已经在处理,各部的损失也都报了上来,十日之内需要补充的士卒和兵马粮草器械就能完备。”丁氏点点头,说:“好,尚书令费心了。那么曹仁、曹洪,你二人说说,我儿曹昂为何战死。”二人赶忙跪下,说:“嫂子,实是乱军之中子修将坐骑让给了司空。所以才被流矢射中。”他二人也是素知这丁氏乃曹操发妻,其余家人对曹操毕恭毕敬,唯有丁夫人依然敢当面数落曹操。这丁夫人没有子女,却是一手将曹昂带大,母子情深似海,现如今丁夫人中年丧子,你让她如何善罢甘休?丁夫人双眼流泪,依然强忍着对他说:“此次出征,张绣本已经投降,为何会突然反叛。就算反叛,你们难道一点防备都没有吗?打了这么多年仗,你们这些叔叔伯伯却连我昂儿都护不住,你们还有脸回来吗?”这些话就说的重了,武将派系以夏侯惇为首都跪了下来。曹洪脾气暴躁我,觉得自己太窝囊了,曹昂之死到底还是因为曹操嫖了人家张绣的婶子,怎么这还怪到自己这些人的身上了?他心一横,站起来说:“嫂子,本来我等已经收降了张绣,谁知…”这时夏侯惇咳嗽了一下,曹洪顿时醒悟,这丁夫人此时正经历丧子之痛,你要是说是因为曹操嫖了人家婶子才导致曹昂战死的话。丁夫人现在就得和曹操决裂,而曹操又对这位发妻情深意重,到时候为难的就是曹操了。可眼下已经站起来话说了半截了,丁夫人看他不说了,就问:“曹洪,此事可有隐情。你速速告诉我,不得隐瞒。”曹洪吓出了一身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曹仁见状只得说:“我等本来已经发现张绣军等异状,但是宿卫典韦却以司空不允许别人进去打扰为借口拒绝我二人入内,这才导致我军毫无防备,侄儿战死沙场。”丁夫人更是双目流出血泪,大声嘶喊:“将害死我儿的凶手满门抄斩。以祭我儿在天之灵。”丁夫人哭的声嘶力竭,令人忍不住一起流泪,不过片刻竟然晕了过去。曹氏宗族大将立刻慌了,这曹操还没醒,丁夫人可别再出点事。好在御医看了只是忧伤过度,静养几日便好。曹仁却松了一口气,看着夏侯惇说:“典韦该如何处理?”典韦本来就是夏侯惇部将,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现在丁夫人悲愤之中要杀了典韦一家,曹仁自然要问问夏侯惇的意见。夏侯惇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说:“典韦是个天下难寻的忠勇之士,可惜了。”曹仁一听就知道连这个顶头上司都打算放弃典韦来平息丁夫人的怒火,只得告诉曹洪去捕杀典韦一家。
但行刑当日,身中数十创的典韦挣脱绳索,打伤刽子手,救出独子典满从许昌逃了出去不知所踪。丁夫人大怒之下命大理寺画下典韦父子二人画像,全天下通缉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