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北平城下,塌顿的持续攻击已经整整两天了,不同于前几日的佯攻,这几日的攻击完全是一股不夺城池不罢休的样子。躺在城下的尸体已经铺满了整个地面,鲜于辅看了看远处正在集结的大军,估摸着一个时辰以内又要发动新的一次攻击了。他看着疲惫的军士难以支撑下一次乌桓人的攻击了,就对身边的副将说:“换右将军的人来守一这一段城墙,咱们的人太疲惫了。”副将赶紧转身去安排人来替换,旁边刘和说:“鲜于将军,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难以守住啊。”鲜于辅说:“看塌顿这不要命的攻城,肯定是袁右军突袭王帐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现在他不要命的攻城就是想用咱们这一城人要挟袁右军,我们只要坚守几天等着袁右军大军回援,塌顿就不战自溃了。”刘和点点头,说:“城中存粮倒是不用担心,就是这箭矢存货不多,滚木擂石也消耗的也差不多了,这接下来可怎么守。”鲜于辅说:“守住了你我都有大功,守不住就算为朝廷和这满城百姓尽力了。”说话间,乌桓人又派出三个万人队在三个方向开始攻城,鲜于辅见状,精神一振,拔出佩剑对周围军士大喊:“将士们守住,袁右军的援军再有两日便到。”守城将士听说援军再有两日就到纷纷抖擞精神迎接下来的战斗。在巡视一番过后便回到了郡守府。他刚坐下休息一会,手下就有人来报告说守城用的沸油不够了,请求再调拨一点过去。他心中一顿心烦意乱,这油虽然应用到守城之中,但是这价格也是不菲的。而且库存不多,这几日几乎就已经用光了储备。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只得说:“向城中大户人家征收所有油料,告诉他们,这个时候谁要是藏私就不要到城破的时候哭。”手下人当即领命而去。此时,他府中老奴却来请他回府吃饭,眼见鲜于辅愁眉不展,便说:“老爷可是为这守城油料不足所困扰?”鲜于辅家中老奴也基本都是老兵退役的,也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老兵。他点点头说:“是啊,这塌顿攻城不停歇,这油价又贵,真是头疼。”老奴嘿嘿一笑说:“老爷,老奴有一办法可代替这油,不知当不当讲?”鲜于辅眼睛一亮,说:“快快道来,说的有用就赏你两坛老酒。”那老奴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品尝即将到手的老酒,当下对鲜于辅说:“此法需要成年人粪便加上砒霜等毒药在一起熬制,熬到差不多的时候只要他们爬云梯的时候咱们给一勺下去,沾着的都活不了。”鲜于辅一听这制法就有些反胃,但是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又不由得信了几分。想想高昂的油价,鲜于辅不得不向生活低头,开始找人去按法炮制金汁。
等金汁真用到守城的时候,鲜于辅却发现这个东西真的确实有奇效,塌顿的攻城部队纷纷爬云梯上来的的时候只要一盆下去就纷纷落下云梯,然后躺在地上无助的哭喊,伤兵的感染力比死去的人更大,越来越多的塌顿士兵看到那些伤兵的惨状都在纷纷迟疑、后退。塌顿远在中军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做出应对:“所有攻城的万人队不得迟疑,不损失四成以上的万人队不准退出战斗。”此令一出,几乎所有的部落首领都认为塌顿疯了,苏仆延想多说几句却又不敢惹怒塌顿,只得将军令传达下去。而城上的鲜于辅此时却十分满意金汁的效果,这金汁是好东西,碰着就伤,伤了还好不了,只能在哭喊中等死。这等守城奇物就是味道不太好,熬制金汁的民壮已经换了好几批了,每一批都是被熏晕了过去。但是相对高昂的油价,这个代价还是可以接受的。
在草原上正在回援的袁尚正马不停蹄的往回赶,这短短几天时间,他来回突袭1200里,再有一天就能看到塌顿的大军了。他看了看周围满身疲惫的军士,就他们这样的状态就算到了右北平城下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对付塌顿的部队了。他说:“吩咐众将士原地休整半天,然后前行一百里再休整一天。”这样虽然慢了一些但是却能保证部队的战斗力,他们虽然已经攻破了王帐,但是也得预防塌顿狗急跳墙,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一旁的赵云看着略有忧色的袁尚,纵马上前对他说:“主公,我们不妨将塌顿王帐被攻破的消息大肆宣扬一番,这样一来他们的军心就散了。”袁尚苦笑了一下,说:“十万大军的营帐怕是要十几里,哪那么容易就传遍了。”他真是特别怀念上学时候那种大喇叭,有两个那玩意百万大军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传播消息。赵云想了一下,说:“那我带神策军直突塌顿中军呢?只要砍掉他们的狼旗,十万大军顷刻间就瓦解。”袁尚考虑一下,点点头说:“好,我带虎卫营和你一起冲中军,只要中军打掉了,他们就乱套了。”
又休整了一天,大军缓缓朝着右北平前进。前方的探马已经和塌顿的斥候交过手了,相信塌顿也知道他们要来了。而据收到的消息,塌顿一直在拼命攻城,似乎准备用右北平城来做交换。袁尚冷冷一笑,说:“全军休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全军突袭塌顿大军。”他也没忘了通知鲜于辅要出城夹击塌顿,痛打落水狗的事情自然是越多人越好。鲜于辅在右北平城上对于撒金汁这个守城良策有点上瘾,甚至还亲自去撒了几盆下去,听着乌桓人痛苦的哀嚎,他心里是有些小高兴的。接到袁尚的通知后,他砸砸嘴有点可惜这守城的法子了,下一次再用金汁这么祸害乌桓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他看着逐渐退去的乌桓人对副将下令:“三军上下准备出城,只要是没断胳膊断腿的都跟老子出城,再调三千民壮上城墙擂鼓。”吩咐完这些,鲜于辅就准备跟三军一起出城了。
塌顿接到了外围探马被杀的消息之后,他已经明白汉朝的军队已经把他夹在中间了,好在王帐被偷袭的消息还没传到各个部落首领的耳朵里。他也不敢再攻城了,伤亡太大了!阴险的汉朝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诡计,让自己的将士在倒下一次之后就疼痛的再也站不起来了。他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还有近八万铁骑能作战,但是乌延一向不服自己,他那一万多人就不指望了,其余的部队数量仍然让他有一战之力。他面对两支汉朝军队,咬着牙决定先攻击后面那支远到而来的部队,他要用汉朝人的鲜血来洗刷王帐被偷袭的侮辱。
坐标许昌,曹操在建安元年可以说的上是顺风顺水。汉天子刘协已经被他连哄带骗的拐到了许昌,虎贲和南北军已经全换成自己的人了,他真正做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连袁绍都接受了他的任命,虽然是借着天子的名义。他帐下荀彧、荀攸、郭嘉、程昱都是当世奇才;曹仁、曹洪、夏侯渊、于禁都是世之虎将。眼下的他总算是兵强马壮,居大义而雄视天下。司空府内,曹操举杯对群臣说:“去年吕布偷袭兖州,致使我几乎无容身之地,多亏在座各位同心协力才保住了最后的三县之地,随后一举打败吕布,将他赶出兖州。我敬诸位,饮胜。”曹操和诸位一饮而尽,曹操有些兴奋,他继续说:“现如今,天子已在许昌,曹孟德有幸能与诸位一同终结这乱世乃三生有幸。”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荀彧听了下人急报,突然打断了曹操说:“司空,徐州有急报。”曹操没有丝毫的不悦,说:“文若,可是那吕布又派兵攻来了?他来的正好,我正要去会一会他以报兖州之仇。”荀彧摇了摇头,说:“不是吕布,是刘备。吕布派高顺和张辽击败了刘备的人马,夺下了小沛。刘备走投无路带了几百骑投奔许昌了。”曹操大声笑出来,说:“当初吕布被我打出兖州,走投无路之下投奔了刘备,没想到这短短几个月就被吕布逐出了徐州,依各位之看,该如何面对刘备?”郭嘉喝光了杯中的酒,说:“刘备,枭雄也。自号中山靖王之后行假仁假义之事,为四千丹阳兵而弃公孙瓒,陶谦将徐州托付给他时又再三推让,而徐州世族皆认同他。此人来投,暂可利用他抵挡吕布。”曹操抚掌大笑,说:“知我者,奉孝也。传令,带刘备来许昌面圣,我与他面见天子,替他讨个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