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针头扎进我胳膊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麻痹的,准确的说我扎上那个皮筋的时候就已经整个人没知觉了,或许是怕把血管给扎破,我的胳膊竟然一点儿也没抖,我是一个无论任何一件事都舍不得遗漏掉的人,虽说害怕的要命,不过我还是坚持着看看我的血是如何出去的,全当我对那些血最后的送别吧。
过了一会儿,护士看了看结果,她对我说,是B型血。
站在一旁的恬恬一下子漏出了富有希望的笑容,她说,我去找护士拿血,说完一溜烟儿的就跑了出去,我摁了摁医药贴,难怪那天一晃就不见了,这丫头跑的还真快。止了一会儿血,我捡起来恬恬掉在地上的风衣,刚摸材质就知道价值不菲,能随随便便忘掉这么昂贵的风衣应该也只有她了。
说句实话,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走进电梯的,我感觉我浑身瘫软,脑壳还有点儿昏,我觉得那天我一定被很多人认定是犯了癫痫。
刚开电梯门就碰巧看到了恬恬,恬恬的脸上还依稀有着泪痕,但却有种梨花带雨的韵味,我俩就这么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我把衣服递过去给她,我说,放心吧,风雨过后总是会经历彩虹的。
恬恬一把抱住了我,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她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谢谢。当时我只感觉浑身上下变得更加瘫软了,像恬恬这种颜值高,发育好的女孩子,任谁也抵挡不住,还好当时献完血的我昏昏沉沉的,要不然我可真的要思想上对不起小迪了。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前稍稍歇了一会儿,她说,她是我的小学老师,我遇到过很多的老师,只有她才让我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满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我,也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说,我都理解,我以前也总转学。
恬恬微微抬起头,眼眶还是依旧红着,“真的么?”
是真的,其实你不必活的和一只小刺猬一样,在这座没有灯红酒绿,没有走马霓虹的小城里,虽然说不上人人都没有那么多坏心眼吧,但是还是好人多。
我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把她从我身上推开,我说,你不妨卸了你身上的刺儿,闭着眼睛去感受这座城,你会觉得其实世界挺美好。
你会带我去么?
我满脸的懵,我轻轻把她的衣服给她套上,我说,咱们先去看看老师吧。
我心里一阵唏嘘,要是让小迪知道,我一个名花有主的人带着一个美少女去哪瞎逛,我非被五马分尸了不可。
后来,经过我和小辉还有董其昌三个人的血力支持下,又把恬恬的老师从鬼门关前拽了回来,我不禁暗嘲自己,我对自己说,如果不出点儿事儿,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男人呢,不过脑海里一旦想起那支针管,还是会浑身直打哆嗦。
时间留不住年岁,往事似乎就在眼前,现在的恬恬,真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甜甜可人,虽然她还是会偶尔发发大小姐的脾气,但已经习惯了在这座小城里做一个心善的小仙女了。
我和他们匆匆的吃完了饭,小泽还要留在酒店办事,薛佰则是当天上了岗位,恬恬自然是什么事儿也没有,她说,嫡哥,我送你吧。
我说,不用不用,我正好消消食,走走就回家了。我可不敢坐她的车,没坐一次,我就觉得我的寿命短那么一小截,那简直上演的是小城里的生死时速啊。
恬恬一下子挽住我的胳膊,歪过头来,对我说,那我陪你吧,我也吃撑了。
我把头特意往反方向挪一挪,我可不想被大厅里的那些人看成一个常年吃软饭或者是从事地下公关职业者。
我俩就像兄妹俩一样走在这座小城的市府路上,现在正值仲夏,街上的杨柳都长出了绿叶,空气中弥漫夏季独有的气息,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恬恬那双白皙的大长腿晃眼,我说,你以后别穿这么短的裤子了,多不安全。
怎么了,嫡哥你是对我有占有欲了么?
你正经一点儿!我拿你当妹妹,能看着自己的妹妹穿得不伦不类么。
不知怎的,一天到晚磨我磨个不停的恬恬竟然突然沉默了。
我说,怎么了,是不是我说的话重了?
恬恬又开始笑口常开了起来,她说,没有呀,刚才的我高冷不高冷?以后我就要走这种高冷路线啦。
我笑了笑,对她说,不可能的,真要有那一天,可能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
说话间,一阵炽热的风吹过,调皮的风轻轻的拨了拨恬恬柔顺的发梢,炙热炎炎的夏日,总是会让每个人的心都躁动不安。
我指了指我家居住的那栋楼,我说,我到家了,一会儿打点正规的车。
哦,那我走了嫡哥。
刚走没几步,恬恬叫住了我,她说,一年了,你还没带我去看看世界的美好呢?
我都忘还有这茬子事儿了,不过我细想了想,也没正面答应呀。
我回过身冲着她笑了笑,我说,现在哪里有空,我还要四处奔波去找找工作,以后有空一定。刚说完,我就后悔了,仿佛今天所做的一切伪装都一下子被自己撕裂了。
不过恬恬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仅仅是僵硬的点了点头,转身走的时候嘴里还念叨了一句话,但是我并没有听清楚。我就依稀听到了什么问问答答。
这一天的时间又是在吃吃喝喝中度过了,我身子一轻的倒在了床上,注视着胳膊上的那个依稀还能看出来的痕迹,不免有些感慨这人世间的缘分,巧合,如果那天我没有去医院看朋友,如果我的血型和老师的不符,如果我对恬恬只有厌恶看笑话的表情。或许至今所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出现吧。
可这天际间的巧合,总是如此不是吗。
无论何时何地,少一点儿猜疑,多一点儿善良,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也会美好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