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氏被戳中了心里话，一下子无从反驳。
阿苏拉着玛瑙：“还请姨娘尽快把死契拿到我们含香院。我们走。”
冯氏留在原地气得冒烟。
现在竟然连一个侍女也敢和她叫嚣了！
另一边。
夜遥走到花园里散步，醒醒酒。
“夜公子。”一声轻细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夜遥回头，一脸疏离。
陈玉蓉是精心打扮过的，妆容掩盖住了她本来苍白如纸的面色，红唇也染了微深的朱砂，整个人精神气色不同往日。
“陈大小姐。”夜遥还是一脸冷漠。
“夜公子，听说今晚烟火绚丽夺目，十分好看，待会儿可否陪玉蓉一起看？以往玉蓉都是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下了，可近日玉蓉身体大好，想来是见得着的。”陈玉蓉细声细气地说道，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脆弱。
夜遥不好拒绝，一时间没有回应。
都尚未婚配的孤男寡女，多加一个做陪衬的侍女，凑在一起看烟花，这样都场面怎么想着都不太对。
陈玉蓉一下更可怜了：“夜公子这是不愿意么，是嫌弃我不如二妹好看？还是不如她有趣？又或是……不如她能讨你欢心。”
“没有，只是……”
陈玉蓉打断道：“玉蓉知道，自己自小就体弱多病，常年吃药，身上都沾染着一股药味儿，难闻得很，自然没人愿意与我一起相处，可如今，我很少吃药了，我身上也有了胭脂的香味儿，我也没什么朋友，二妹挺忙的，我也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自小就不太会说话，不会讨人欢心，玉蓉也不想这样，夜公子……我能喊你夜哥哥吗，我在家里是最年长的，总是得照顾着弟弟妹妹的感受，却没有个哥哥来照顾我，夜公子是二妹的挚友，也时常听二妹喊你哥哥，玉蓉也是可以的吧？”
夜遥皱眉。
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抱歉……”
没想到陈玉蓉再次打断：“夜哥哥，这里风大，我们去亭中坐坐吧，很快就有烟花看了。”说着还咳嗽了起来。
南碧是时候地帮腔：“我们家小姐到底是体弱，不得一直吹着风，又心痒痒地想看烟花，小姐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几次呢，夜公子不会拒绝我们小姐的吧？”
夜遥就要开口拒绝，陈玉蓉直接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夜遥及时避开。
“你……”
陈玉蓉十分失落：“夜哥哥到底是看不起我，心中嫌弃得很，不过是一同看一场烟花罢了，夜哥哥却如避蛇蝎，我自知我卑微，可也从来犯不着去这样求谁！”话音刚落，陈玉蓉便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夜遥心中一阵厌烦，还是忍住了：“陈小姐，孤男寡女的，未免不太好，您找别人陪同吧，告辞。”
夜遥转身就要离开。
“你就是心里念着她对不对！你疼她，爱她，所以旁人从来不看一眼，就算我与她有三四分相像，你也不愿意多给一个眼神。你当真爱她至此吗？”
夜遥没有回答。
“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她了，她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女人，你永远也娶不到她，你为什么不死心？你看一眼你身后啊！我一直在这，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我在你眼里连一点点位置都没有吗？你想想从前，你哪次来陈家的时候没见到过我？那时候你就知道了吧？知道我的心思了，只是你不说，你逃避，你不面对我，你不想要我。我这么多年来千方百计地靠近你，你为什么要一直想方设法地避开我！”
他一心不愿，她再怎么接近有什么用？他们只会越来越远。
这不是她想要的。
夜遥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了。
“夜遥！”这是陈玉蓉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还是当着他的面。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我付出的爱连一个回答都没有，那还叫爱吗……”陈玉蓉绝望地蹲了下来。
南碧一脸心疼：“小姐……”
“我以为……我以为他会死心的，这个时候我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就会接纳我的到来……可是……可是他根本没有放下……他还爱着她……至死不渝的样子……真让我心痛……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坏事都要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这么惨……到底是为什么……我生来不能拥有健康的身体，还要承受爱而不得的痛苦……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你说……到底是为什么……”陈玉蓉哭到喘不上气。
“小姐，夜公子或许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你不要放弃啊。”南碧只能苍白地安慰。
陈玉蓉是差点哭晕过去，被送回了出云院。
而还有另一处……
陈浩杰抱着有些醉的花晏，沉默地走在回静雅院的路上。
繁书在一旁帮忙扶着花晏的头，心中五味杂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想，还不是因为就在刚刚……
“呕……”花晏一阵反胃，差点吐了。
繁书在一旁照顾着：“小姐，还好吧，我们回房休息，奴婢给您准备醒酒汤，喝了就好了。”
花晏不太清醒了，也听不到她说话。
“怎么喝这么多？”陈浩杰出来，见状问道。
繁书回道：“小姐今日挺高兴的，又是作诗又是写字的，都挺顺利，加上过年，就难得多喝了几杯，也怪我，没劝得住小姐。”
“李姨娘呢？”
“姨娘吃没两口就走了，这种宴席她向来不喜欢的。”
陈浩杰没有再问，上前，一把将花晏抱起。
“四少爷……”繁书惊呼。
“带路。”陈浩杰稳稳地抱住了怀里的人。
繁书只能照做。
花晏喝醉了虽然老实，但是以繁书的力气很难扶着一个完全倚靠在她身上的人走那么远。
花晏眯着眼，似睡非睡，双眸迷离，双颊酡红，朱唇未染而红，娇艳欲滴。
陈浩杰时不时低头看她一眼。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透透气的雨芙见着了。
“四弟什么时候和花晏这么熟了。”
兰芝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