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歌愣了一下:“娘,你的意思是……”
冯氏瞪她:“要是掉几滴眼泪能解决事情,我这么多年不就一个劲儿哭就行了吗?我栽培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什么事都得她出马帮忙,什么时候才能长点本事?
“娘,我知道了。”陈语歌湿润的眼底迸出一抹冷光。
陈雨芙!我们走着瞧!
入夜。
无妄涯。
休尘照常坐在院中观天象。
他已长出了略长的胡须,眉眼间多了些深沉。
他忽地瞪大了眼。
十八年了,天象竟然有了异变!
经过一番推算,休尘知道了方向,迅速离了去。
看院子的小童正端着糕点过来,休尘经过,长袖一扫,糕点悉数不见。
小童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莫不是又去找幽尘师父了?”
休尘连夜赶路,翌日早晨到了雪城。
吃了糕点填了填肚子,又一路问路寻路,好不容易才到了这气派奢华的锦荣府。
守门的两个小厮问道:“你是何人?这里不能随意通行,要作法去别处吧。”
休尘道:“我乃无妄涯的道士,与陈大人也曾有过交情,如今有大事相告,需求见他老人家,麻烦你通报一声!”
小厮道:“陈大人日理万机,不是谁想见就见的,快滚!”
休尘见他们阻拦,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刚想是不是该翻墙,就见有人出来了。
“这位小姐!”休尘刚要上前,小厮连忙拦下。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这是我们六小姐,你可别太放肆!”
“六小姐?”
花晏注意到了动静,走上前来查看情况。
花晏虽然相貌平平,也是养女,但陈家好歹没有亏待,让她读了书,她虽只有十七岁,但有才华有才情,一身书香气,气质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怎么回事?”花晏是少话的,说话也是平平淡淡却又不失礼数的。
小厮回道:“此人形迹可疑,妄想擅闯府上,方才还意图加害小姐,我们拦下来了。”
休尘见他如此添油加醋,可就忍不住他的小暴脾气了。
“嘿?你胡说什么?我乃无妄涯的道士休尘,你这个土了吧唧的知道无妄涯是什么地方吗?知道休尘是谁吗?你惹得起吗?我会可疑?我与你家老爷可是有交情的,还形迹可疑,还加害你家小姐?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试试?你看我撕不撕你的嘴。”
花晏哑然失笑:“原来是无妄涯的道士,失礼了。”
休尘惊喜道:“你认得我?那太……”
“不认得。”花晏诚实地回道。
“……”
花晏又微微笑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坏人,我便告诉你实话。父亲这会儿不在府中,你若是要找他,晚些再来吧。”
“不在?那你与我说他去哪了,我去寻他也是一样的,这事十万火急,不能耽搁的!”
“这……”花晏这可有些为难。
“如若不方便,见陈夫人也是一样的!”休尘真是急了。
花晏犹豫了一下:“那……你随我进来吧。”
小厮还是不放心:“六小姐……”
花晏对他微笑:“辛苦你们两个看门了,做得不错,回头我让管家给你们两个多发点俸银。”
小厮们无话可说,只好作揖退下了:“谢过六小姐。”
花晏的大侍女繁书立马挺身而出,护在花晏面前。
“进来吧。”花晏哭笑不得。
休尘乖乖地跟了进去,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反悔了。
繁书全程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到了雅香院。
容氏正与雨芙在讨论女红。
雨芙虽然生得一双纤细修长又白皙的手,但在女红方面却是笨拙得很,所以听得兴致缺缺。
容氏看着这不成器的女儿,真是恨铁不成钢:“这针脚乱了……你这怎么这样绣……不对不对……要这样!真是笨!”
雨芙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容氏继续唠叨:“你这样嫁去萧王府可要遭人笑话的,这么大了连女红都做不好,太妃娘娘若是因此对你不满,那你……”
“母亲。”花晏进了来,见容氏在说话,一脸歉意,“门口也没个通传的丫头,我便冒昧进来了,不曾想打扰了母亲和姐姐。”
容氏在陈家最关心的除了两个女儿便是花晏了,见她来倒是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花晏来了,快坐。”容氏笑得温柔。
花晏倒是没坐:“我本是要出去采买些东西,碰巧在大门口遇见了一个道士,他说他是无妄涯的人,名叫……休尘,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父亲,见父亲不在,便想来见母亲,说是有过交情的,女儿斗胆,见他不像是撒谎,便自作主张带他进来了,正在屋外等候。”
容氏想了想:“休尘……是他啊,快让他进来吧。”
花晏行了礼:“那女儿先走了。”
“去吧,想要什么尽管买,账都可以记在我这。”
花晏:“嗯。”
容氏叹气,她每次虽是答应,却从来没花过她一点钱。
花晏离去后,休尘很快就进来了。
容氏有些惊喜:“真是你!”
休尘作揖,行了大礼:“贫道休尘见过陈夫人,贫道多年前来雪城游历,不幸丢失了钱袋,幸亏得陈大人相助,不仅借了贫道银两,还留了贫道两日,贫道后来才能平安回山。”
容氏道:“快坐快坐。我记得你当时最爱喝我做的汤了。”
休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此番来是有什么事?”
休尘道:“贫道早已归隐,极少出山,之前欠下的银两,贫道也不知道该如何还清……”
“不用还不用还,我们陈家如今倒不缺这些,你能来看我们,有这份情义便足够了。”
寒暄完了,休尘切入正题:“贫道这次前来,还是有一事,不知近日府上可有办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