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慧见雨芙不动,瞬间失去了大半耐心:“陈小姐是要我们这些下人抬出去不成?那可委屈了您这细皮嫩肉的。”
夏晚柔至始至终都没有多看雨芙一眼,只是漫不经心地道:“锦慧,对陈小姐客气点,不然,该说我们夏家待客不周了。”最后一句话,夏晚柔扬起了眸,紧盯着陈远华,眼神是直接的,让人避无可避。
陈远华蹙眉,没有说什么。
夏晚柔远远没有夏家那几个这么简单。
她似乎,有一股强大的野心。
雨芙做好了心理准备,坐上了他们准备的辇轿,夏晚柔早出来了,雨芙还没坐稳,抬夫直接跟上。
容氏在屋里,看着她们走了,又看着呆愣的阿苏:“还不跟上!”
阿苏恍然,立马跑出去跟上,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夏晚柔听到动静,余光往后瞧着,见阿苏追上来也没有拦着,嘴角微勾,唇色越发红润。
到了夏家。
夏晚柔却是带着她从后门进去,没闹出什么动静,直接回了她那处。
辇轿在那个院子里的一座红漆阁楼停下了。
阿苏扶了雨芙下来。
夏晚柔也终于下来了,雨芙好奇地看着她。
原来不是腿有毛病啊。
能走路。
而且走姿优雅,高贵无双,像是睥睨众生的帝王。
不错,是帝王,女帝。
她也说,嫌别的地方地上脏,可锦慧也踩地上啊,踩进去不一样脏了。
下一秒雨芙却看见锦慧在上台阶之前把鞋脱了,只留了袜。
见雨芙站在原地看着,锦慧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陈小姐,站在那做什么,郡主都进去了。”
雨芙被拉回了神,走了过去:“我也要脱?”
锦慧:“真是废话,你这鞋子那样脏,怎么能踩进去?”
雨芙看着里面干净得仿佛一尘不染的的木质地板,忍不住想问新月郡主是不是有洁癖,但又觉得太失礼了,还是作罢。
锦慧:“快进来,别让郡主久等。”
“哦哦。”雨芙面对夏晚柔还是很怂,只能乖乖地照做。
锦慧也不等她,率先进去了。
阁楼四处烛火通明,亮堂如青天白日,陈设也是金碧辉煌,头顶是一片雕梁画栋,精致大气。
一楼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便是寻常的摆饰,座椅,桌凳。
锦慧走到楼梯边回头:“快过来,郡主在上面等着。”
走到二楼,入目是与下面截然不同的风格。
二楼不似她印象中一般阁楼的宽敞明亮,一眼便能望得很远,相反,四周都被黑色的帐幔遮得严严实实,偶尔刮了风,扬起了帐幔,也看不到外边的什么,二楼的烛火暗了许多,有些暗沉,整个气氛阴森了不少。
雨芙看着榻上横躺撑坐的夏晚柔,一步步走近。
夏晚柔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她的美是在于妖娆到极致,柔媚至骨髓,妩媚到与皮肉相连,就好像天生的妖精,单单是一个微眯迷离的眼神便比传说中的妲己要勾人,一个稍微露骨一点的动作都能给人致命一击。
这样的角色,怕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还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夏晚柔慵懒地喝着酒,见雨芙走近,她不动声色地伸出一点舌头舔舐了一下,将杯中的酒水卷入唇齿中,一双妖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雨芙咽了咽口水,这女人……怕是连女子看了都会心动。
柔若无骨,让人有种保护起来的欲望,可这夏晚柔却一点也不需要什么保护,因为她一点也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娇弱。
她不过比她大几岁,在夜城也是统领整个都城,大小事务都由她经手,财权,政权,兵权集于一身,并且势力还在不断增强,可以说是飞速猛进。
她是个不可小觑的女人,不比任何一个男子要差。
雨芙眼里不由流露出一丝羡慕和钦佩。
“看够了么?”夏晚柔一句话将她唤回了神。
“呃……新月郡主。”雨芙行了礼。
夏晚柔猫似的“嗯”了一声,玩转手中的酒杯:“本郡主今日可是亲自把你请来,自然不会让你白白来一趟的。”
“新月郡主可是为了赏荷宴上的事……”雨芙正要斟酌措辞给她道歉赔罪,却被夏晚柔一阵娇笑打断了。
“本郡主在你眼里便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不是。”雨芙违心地说道。
夏晚柔随手将酒杯一丢,坐了起来,右侧肩膀的衣物滑落些许,香肩毕露,锁骨分明,肩头有一块胎记,是一朵妖冶绽放的彼岸花,不大不小,却像是长对了地方,尽显风情万种。
夏晚柔倒是没多在意,说道:“本郡主向来不大计较这些,何况你的胆量是本郡主看好的。今日让你来,是想知道,你是否想救你那位庶妹?”
“陈语歌?”雨芙不解,夏晚柔怎么会对这事感兴趣。
“自然。本郡主也知道,你这几日在暗中调查你那妹妹当初是怎么得到绝衍的,对吧?”
夏晚柔笑得得意。
雨芙睁大了眼睛,夏晚柔竟然连这都知道?
在出发去宴会的时候,她就突然想起绝衍之事遗留下来的蹊跷之处,所有人忙着给她一个交代,却谁也没有去管那毒药到底是怎么来的,不是难找吗?不是稀罕吗?紫霞一个侍女哪来的?她后面必定有人!有人在帮她,有人在操纵这一切,有人想要害她!一开始她猜是陈语歌,但后来一想又觉得她没那个本事,便吩咐阿苏派人去查了。
这件事除了她和阿苏,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了,而眼前这个人,像是什么都知道一般。
夏晚柔继续笑着:“你不必讶异,也不用再查了,本郡主现在便告诉你真相。”
夏晚柔站了起来,缓缓向她走去,身材姣好,光着的脚丫白皙如雪,说出的话却寒凉如冰:“这一切,是本郡主安排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