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辉,你真的对自己的情况毫无所觉吗?”修行的第一步就是要清楚掌握自己的身体情况,然后才能选择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否则容易走上歪路。像云辉这种情况,若是不能查清身体情况,无法根据他的优缺点进行针对性训练,要在十天后胜利希望更叫渺茫。因此,澹台望羽再次询问云辉,“哪怕是有一点线索也好。”
虽然云辉也曾幻想过偶遇高人指点、误食天材地宝等传说中经常出现过的奇遇,但遗憾的是从出生到现在,他的经历很平凡,要说唯一的异常,只有地震过后那经常出现的噩梦。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云辉当即向澹台望羽说明一直以来困扰自己的梦境。
梦境中残酷血腥的场景令澹台望羽两人眉头深皱,当云辉讲到怪物与黑衣人的战斗时,澹台望羽却突然激动起来,急切地问道,“那黑衣人身形、样貌如何?”
澹台望羽给云辉的印象是强大、自信和冷静,似乎没什么事能困扰住她,决定拜她为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折服于她的气场,现在见她如此急迫,直觉认识到这件事对她很重要,云辉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是未曾见过黑衣人的样貌,只能回以歉意,“抱歉,师父,那黑衣人浑身都罩在斗篷里,我没见过她的脸,不过身高比我略矮一点,身形比段部长纤细一点,我想应该是位女子。”
“略矮一点吗?那就不是了。”澹台望羽低声呢喃道,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重振精神,“没事了,你继续说。”
黑色的夜空中星光闪烁,点点星光流泻在云辉三人身上。自云辉讲完梦中的一切已经过了许久,澹台望羽不发一语似在沉思,段柔默默地守在她身边,云辉不敢打扰她们,静静地等待答复。
宁静的氛围被一声叹息打破,“不行,光凭一个梦并不能证明什么,可能性太多了。云辉,若是你同意,我来对你的身体进行一次全面检查,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虽然才相处一天,但云辉相信师父不会害他,更何况云辉也想了解自己身上隐藏的秘密,哪还会拒绝,当即同意,听凭差遣。
盘膝坐于地上,云辉闭上眼睛放空心神,静等澹台望羽动作。
噩梦缠身,那是心神有变,灵台为心神所藏之地,因此澹台望羽决定从头部开始检查。凝气于指,澹台望羽向着云辉的天灵一指点下,柔和的真气顺着天灵缓缓渡入。
真气渡入的瞬间,云辉一阵哆嗦,清凉的感觉从天灵蔓延开来,宛如醍醐灌顶,全身的感官似乎在刹那间放大了数倍。耳边是虫鸣作响、风吹叶动,鼻下是芳草清香、花开果熟,宁静的树林原来是如此的热闹非凡、充满生机,有生以来,云辉第一次体会到灵台清明的感受。
这边云辉还在感受真气入体带来的变化,主动输入真气探查的澹台望羽内心更是惊讶。在与云辉接触的过程中,澹台望羽曾不止一次暗中以真气相探,虽然尊重云辉的隐私而没有仔细深入只是浅尝辄止,但还是能探出云辉经脉的宽阔以及韧度非比寻常,却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他。
要知道这可是头部啊!人体经脉最细小、最复杂之处!然而澹台望羽的真气却是在这些细小的经脉之内畅通运行、毫无阻滞,其经脉的宽敞坚韧,就算是她也只有在突破先天之后才可相比。
没想到在这种穷乡僻壤遇上了又一个怪物,澹台望羽收敛讶意,专注精神加大力度顺着脑部经脉,里里外外开始了严密的检查。
半个时辰过后,澹台望羽已经将云辉头部检查了个遍,除了再次惊异他的天赋异禀外未发现任何异常。于是,澹台望羽控制着她的真气沿着云辉的十二正经慢慢往下逐个部位依次探查。
经过下颚,穿过喉咙径直往下,在深入心脏时,异变突生。
真气进入心脏,还不待澹台望羽采取动作,一股雄浑的力量席卷而出,只是一个照面便将她的真气吞噬一空。力量接触的一瞬间,澹台望羽只觉自己陷入海底,无尽的海水将自己吞没,庞大的压力压得她无法呼吸,在那一刻,澹台望羽就像回到了自己第一次修炼的时候,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天地的广阔。
不仅如此,吞噬完澹台望羽的真气后,随着心脏的一次强劲的鼓动,一阵龙吟声从心脏处传来,响彻四野。紧接着,惊人的威压降下,天地噤声!在一旁护法的段柔在这股威压下竟是寸步难移、呼吸困难。
哼!眼见段柔似乎承受不住这股威压,澹台望羽怒哼一声,周身气势一放,一股旋风随之卷起,护住段柔,隔绝了威压对她的影响。
这股威压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片刻之后森林里又复归平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幻影,只留下脸色苍白、喘息急促的段柔还在证明威压的恐怖。
“居然是龙族精血!”
一言出,云辉和段柔都将目光投向澹台望羽,段柔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至于云辉这个修行小白,除了疑问还是疑问。
“关于你身体的秘密,现在总算有了眉目了。答案就在这里。”修长白皙的食指在云辉胸口点了点,柔软的触感使得云辉心头泛起一阵涟漪,“在你的心脏处,有着龙族精血蕴养其中。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龙族,虽然是在毫无防备之下,但是能在一瞬间压制住我,其血脉当属顶级,或许是传说中的真龙精血也说不定。”
“那精血与你的心脏融为一体,将自己庞大的能量沿着血液流遍你全身,逐步改造你的身体。修行者只有在修炼的时候才能引天地灵气锤炼肉身,而你却是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脏鼓动的时候就进行一次洗经伐髓,难怪你的身体素质如此强横。小柔,你输得不冤。”
真的不冤吗?想起自己从来没被别人碰过的地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云辉揉了个遍,段柔就一阵气苦,又狠狠地瞪了云辉一眼。
心中有愧,云辉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问道,“我身体里怎么会有龙族精血?”
“你小子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没好气地回答完云辉后,澹台望羽继续说道,“至于你那个梦境,很有可能是那精血带给你的影响。精血是万物一身精华之所在,如果主人的实力强大,那精血也将拥有庞大的力量,甚至连记忆、功法都有可能蕴藏其中。你那梦境说不定就是属于精血主人的部分记忆。追寻梦境的起始时间,这一切的答案应该就在那里。”
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妖兽的精血向来霸道,没有一定的实力根本无法炼化,更别说血脉凌驾于诸妖兽的龙族精血了。以凡人之身融合龙族精血,造就出一个天才,云辉这样的情况,已经违反了修行界的常理,不过澹台望羽为了不让云辉想太多就将这件事瞒下了,等他实力足够强了之后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