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明也知道梁时钧这个年轻后生到底有多谨慎。
所以,白崇明只能让两家联姻,制约住梁时钧,然后暗地里寻找机会做了他。
白凝烟了解她的父亲,白崇明向来唯利是图,甚至为此不择手段。
有着这样一个男人的教导,是以母亲早逝的白凝烟在商场上冷血无情,外表温和却有着铁血手腕。
纵然如此,她的心中还是滚过一阵悲凉。
就因为梁时钧挡了他的财路,他就不惜以自己亲生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来交换,制约住梁时钧?
心神恍惚之际,白凝烟忽觉喉头一阵腥甜。
白凝烟扶住桌子,颤颤的手自手提包中拿出手帕,捂在唇边咳了几声。
将手帕拿至眼前,白凝烟顿了顿--刺目的鲜红像极了那日昏暗的新房。
白凝烟忽的笑了,转而越笑越大声,神情竟似有几分癫狂,笑到又咳出了几摊鲜血,笑到浑身抽搐。
她哀哀地笑着,沾了血色的唇看上去触目惊心:“白凝烟啊白凝烟,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什么?从来就没有什么人在乎你,没有人关心你的安危。”
“你的存在,自始至终,就像一个笑话。”
-
白崇明将白凝烟叫到了他的书房。
他神情冷淡,漠然的好像白凝烟不是他的女儿,而只是一个路人:“想办法,让梁时钧跟你复婚。”
白凝烟被气笑:“凭什么?你凭什么随意支配我的婚姻?”
她的双手撑在白崇明的书桌上,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利用我,来制约梁时钧,很开心?你他妈知不知道这关乎我一辈子的幸福?”
这是一向外表冷静温和的白凝烟,第一次吐露脏话。
还是对自己的至亲之人。
“啪--”白凝烟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桌上的富贵竹被白崇明的手臂扫过,带倒。
跌落在地。
粉身碎骨。
白崇明有些愣住。他还记得,这是白凝烟几年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什么时候,自己的女儿变得如此陌生?
收回那点飘逸的思绪,白崇明冷声道:“你就是这么跟自己父亲说话的?还有,什么叫利用你?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白凝烟古怪的笑了,像是听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白先生,抱歉,我想我并不需要您的好意。”
白崇明蹙起眉头:“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白凝烟抚着小腹,淡淡的笑着,心中却疼到无法呼吸下去。
仿若终于下定决心做一件什么事情,随即白凝烟眸中冷光一闪。
她猛的抓起白崇明桌面上的一本厚重的书,使尽全身力量砸向自己的小腹。
鲜血顺着白凝烟的笔直的腿向下滑,染红了她苍白无光的旗袍,也染红了地毯,在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冶异常的曼陀罗。
白凝烟倒了下去。
愣了足足半分钟,白崇明才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来人啊!快来人!”白崇明颤声道,对着这个他一直对她很是严厉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