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白凝烟客套的笑着,“放心吧,我对您已经没有心思了。”
梁时钧微微愣怔,片刻后仿若释然的笑了:“那便好。我原也不愿辜负你一片真心。”
未辜负她一片真心?
白凝烟微微抿起唇,笑了。嘲讽的笑。
“那麻烦梁先生,若有空的话便将我的物品送回白家。免得……以后程小姐进门,给您添麻烦。”
轻轻抬起手看向被针管扎出一片淤青的手背,白凝烟安静的垂下眼睫:“需要登报通知一下吗?不登报也行,毕竟……”
都是在商界里混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还是要见的。
话未说完,便已被梁时钧打断。
他好看的眼已蕴上几分不耐与厌烦:“为何不登?”
梁时钧的表情带着些冷意,一瞬间眼中的温润尽数褪去。
“你不是说对我已经没有情了吗?”
白凝烟不由得抬头看向那个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站在床边高高在上的梁时钧,他也在看着她,眼瞳漆黑如墨。
他的目光不悲不喜,不怒不恼,更没有丝毫……她所奢望的爱意。哪怕仅仅是一丝丝喜欢,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冷漠。
她笑笑,不再多言。
哪能,这么快,多年来的情意全都化为乌有?
不过是为了让他放宽心,安心的与程昕宜在一起罢了。
既然与她在一起会让他痛苦……
那么,她便放手,便成全他。因为,她--可是宁愿自己痛十分,也不愿梁时钧痛一分的白凝烟呀。
此后,她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知道他幸福,知道他一切安好,便足已。
爱情不是只想着去占有谁,而是,只要他能幸福——
她便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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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报了,卖报了!今日最新的沪城日报,走一走瞧一瞧啊!最新新闻,梁家大少梁时钧与白家千金白凝烟离婚了!”
报童在街上跑着,手中挥舞着一沓沪城日报。
宁晔正坐在黄包车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搭着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太阳穴。
今早才赶回来的宁晔有些晕机,在美国的时差还没调整过来,于是便在黄包车上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
听闻报童的叫卖声,猛的睁开眼睛,急急对车夫唤道:“快,快停车!”
“吱呀--”一声,未待黄包车停下,宁晔便甩下一张钱票,冲下了车,领带有些歪斜,步伐竟似有些踉跄。
车夫停下黄包车后,捡起那张票子,一看上面的数额,惊讶地瞠大了眼。
这个乘客,可真是大方阔绰的很哪!这给的小费,可比车钱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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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晔三步两步冲到报童面前,面容甚至都有些扭曲,两只手死死扣住报童的肩膀:“给我一份今天的沪城日报!”
“您……您弄疼我了……”报童疼的眼角沁出几滴泪。
宁晔似如梦初醒,微微松了些力道,重新恢复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又摸摸报童的头,温声道:“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