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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却说杨长城正收拾了从里正家里出来,忽然听见村中人声吵嚷,遂寻声而至,见一个瞎眼老婆婆在哪里哭,村民围了一圈,都在议论,杨长城见那老媪哭得可怜,掐指一算,早知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婆婆,你别哭,快些回去吧。”

众村民都认得杨长城,知道他法力高深,王顺子就说道:“杨道长你法力这么高强,何不帮张大娘寻寻他儿子。”

杨长城:“张大娘,你回去等着,今日太阳下山之前定然让你儿子回去。”

张大娘听了这话方才止住了哭啼:“求道长把我儿子找回来,老身下辈子情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杨长城:“快别说此等话,折杀贫道也!”杨长城又吩咐几个婆子把张大娘扶着回去了,婆子们都安慰道:“既然杨道长答应帮你找儿子,张生定然能平安回来的了。”

却说杨长城高声作歌道:“堪破人间蝴蝶梦,阴谋诡计都成空。

可笑唐婆卖风情,只怜张生把命送。”

话表杨长城带着几个年轻村民,吩咐他们各拿了锄头铁锹,从沟渠边沿着小路行了半里地,只见一块空田,里边土有翻动过的痕迹,杨长城指着道:“你等快挖,在慢些个,就救不回来了!”众村民道:“难道张生被埋在下面?”这些村民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是杨长城吩咐了,只得各挥锄头往下挖,挖了有三尺余深,杨长城忙又喝住:“别用锄头了,现在用手捧土。不然你们一锄头下去,把张生脑袋或者脸上在来一下,岂不是破了相!”

众村民忙丢了锄头,用手去捧土,不多时果然见张生在里面仰面而卧,几个村民忙将他抬出坑来,摸身上时还是温热,只是嘴里已经没了气息,众村民都叫嚷:“杨道长快救人!杨道长快救人!”

杨长城分开众人,从怀里掏出一颗丹丸捏开张生的嘴巴,将来灌了下去,这颗丹丸名叫九转还魂丹,能起死回生。只见张生服下丹丸以后不多时腹内咕咕水想,大叫一声:“闷杀我也!”

桂华一相和张生交厚,见他醒了转来,忙问其缘故,只见张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站起身来,对众人作揖道:“多谢各位高龄相救,多谢!”他说着话,分开人众撒腿就往家里跑去了。

杨长城趁着众人询问张生时,径直往村外去了。

转眼间以是冬去春来,海棠花开似锦缎,荷叶张张绽青盘。

两路绿柳飞紫燕,行人避暑摇纨扇。杨长城顶着日头行至中午时分,忽见有一城池相近。正看间,旁一壮汉也往城里去,你看他走得满头大汗:“道长,前面那城是个什么地名?”

杨长城道:“你这壮汉原来不识字,亏你怎么长途跋涉,如此远行,岂不吃亏!”

壮汉道:“我自幼行走江湖,虽然没有读过千经万典,但是也还粗通文墨,怎么说我不识字?”

杨长城哈哈大笑道:“既识字,怎么那城门口上的大字偏是识不得?城门口上明书三个大字,你就不认得?….却问是甚么地名也?”

壮汉喝道:“你这道长!那城门口上的字,距离这么远,又加上太阳晃眼,纵有字也看不明白!”

杨长城道:“贫道怎么就看的明白?”

旁边又一个老仗骑着毛驴过来,听见他二人说话,便笑道:“道长,这位兄弟说得对,城门距离此地尚有五里多地,那门口的字怎么就看得明白呢,我们都看不清楚,难道你能看见吗?”

杨长城笑道:“你等肉眼凡胎,却是看不明白,贫道我独具慧眼,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莫说是五里地外,就是五千里地外蚂蚁散步我也看得清楚!前面城门口上不是写着开州城三字?”

那骑毛驴的老仗吃惊道:“此地果是开州城也,道长你难道真的这么远能看见城门上的字。”

杨长城道:“和你们有什么好耍得,须当不得饭吃。”

不多时,至城门下,抬头看时,只见城门上三个大字,开州城,从城门进来,过了护城河吊桥,入进三层门里,真是好个一座开州城!门楼高耸,红墙绿瓦,垛迭齐排。周围河水通流,中有舟楫,往来穿梭。南北高山相拥,就似众星拱月,把这开州城围在中间,真是一块福地也。城中人民富庶,车如流水,马如龙。美女如云,帅哥似雨,人人齐楚,个个威武。那大街上,六街三市财货丰,商贾富户生意隆。果然是个天府之国,人间福地。

杨长城忍不住称赞道:南山北山帽壳顶,四河齐聚瑞气盈。

天府之国真福地,美女如云开州城。

险关横隘如锁鈅,风调雨顺乐升平。

杨长城在那大街市上东看看西看看,闲逛多时,但见人物轩昂,衣冠齐整,言语清朗,虽是蜀中腹地,却真不亚于京城。那两边做买做卖的,各自吆喝,见杨长城过来,更加吆喝的卖力了:“花生瓜子,香烟哩!”“桂花糕!莲子糕!桃片糕!便宜lie!”“包子,好吃的包子,皮薄馅大!”“卖麻花呢,卖麻花!妈卖麻花!”

各种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街上人来人往,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年老的年幼的,杨长城正行间,一个卖梨子的扯住道:“道长,卖几个梨子解渴嘛,我捏个是雪梨,又大又甜哦!”

杨长城忙摆手笑道:“贫道不口渴,梨乃是寒凉下气之物,我们修道之人炼的是纯阳之气,却是吃不得你这梨,吃一个便有损修行!”

卖梨子的老伯听了十分不乐,只把头来东张西望寻主雇,那些做买卖的人,有知事的只是吆喝,并不来攀扯,杨长城自往前行,这时候街口赌坊门口几个游手好闲的汉子,并几个顽童,对着杨长城指指点点,烘烘笑笑,杨长城只做不理,那些闲汉,本是老太太吃柿子,捡软的捏,初时看杨长城不理会,只当好欺负,又看他腰里鼓鼓囔囔,势必有些黄白之物,便都一哄而上,把杨长城围住在胡同口,为头的汉子绰号叫做搅屎棒,旁边瘦高个的绰号叫做吃屎狗,其余这些都有绰号,乌稍蛇、横行王八、滚地雷、仗势狗,杨长城被他们围住,仗势狗便从后伸手在杨长城头上打了一巴掌,众泼皮嘻嘻哈哈,杨长城:“你们把贫道围在此地意欲何为?”后边一个叫山扎皮的瘦个子跳上前喝道:“你晓不晓得我是那个!”

杨长城打稽首道:“哦,你是那个嘛,却是不知,请通名!”

横行王八吆喝道:“耶!你捏个道长,这个爷是开州一匹哥,山扎皮,这你都晓不得啊。土包子!哈哈哈。”

仗势狗又在杨长城脑后打了一巴掌:“宝批龙,捏哈晓得了晒!”

这一帮子人,平时一惯的在城里欺压良善,常常把人围住,这么欺负人,杨长城一连被仗势狗打几下,回身指着道:“小子,你打了我几下了,贫道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哟!”

仗势狗:“耶,打你又囊个晒!你是啥子意思嘛,你想囊个晒!”说话间后边搅屎棍,吃屎狗、乌稍蛇、横行王八、滚地雷、连同仗势狗,一起涌上来,扯脚的扯脚,摸银子的摸银子,打偏手的打偏手,要是换做别人,定然吃他众人把银子衣服都抢了去,这些人平时经常这么干,正是轻车熟路,又道是,瓦罐不离井上破,将难免阵中亡。这一伙泼皮正把杨长城按住要抢他,杨长城见状,嘴里念念有词,叫声定,使出个定身法,将这一干众泼皮并三五个小毛孩全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杨长城指着众泼皮笑道:“今日叫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活人被尿胀死!”

盖因被施了定身法的人,不得解除法术,始终不能动弹,就是眼皮也别想眨一下,更别说解手了,所以别的都不打紧,唯独就是这一项,但凡是被施法者,多是胀破膀胱而死。

杨长城施法定住一干泼皮哈哈大笑:

“泼皮无赖逞凶顽,官府漠视却不管。

今遭茅山施妙法,管教扎皮都玩完!哈哈哈,…………..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就往…………………………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你又夺我的西………城。命人街道打扫净,等候司马好屯兵。

诸葛亮我并无有别的敬,早预备下羊羔美酒犒赏你的三军。……………………………..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在城外犹豫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只有我的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

……………..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杨长城哼着小曲一路出了胡同口。

1.

2.

3.

鸡汤大补,到底“大补”在哪

不多时,转过街头,又见一座门墙,细看时却是一家酒楼,门上高悬一块大匾额,上有黑底金字,八仙庄三字。

杨长城自言道:“这酒店却是好大,怎么就叫八仙庄,难道是八仙开的不成,又或者是八仙曾来此吃过饭么?”

店小二忙出来招呼道:“道长里边请,您是要打尖是要住店啊?”

杨长城道:“你这里为何取名叫八仙庄,或是八仙曾经来此住过,也或者是八仙出的本钱不成。”

店小二笑道:“道长你说笑了,只因我们东家好道,也喜欢个烧丹炼汞,打坐参禅。最喜的是三清道士!故而把这酒店也取名八仙庄。”

杨长城闻言,哈哈大笑道:“既是如此,且把你东家叫来一见,看看他都修了些什么道果,若是他真虔诚信道,我也能点拨点拨他。”

店小二道:“道长!我们东家却是出来不得,最近不知道害了个什么病症,卧床不起,终日食欲不振,精神萎靡!”

杨长城听他如此说,也没再说啥,遂进店来,在屋子中间选了一张空桌子落了坐。此时店中吃饭的食客渐渐的都散了。

杨长城点了几个菜蔬,要了两壶酒,自斟自饮,吃得醉饱,便要了间上房进去歇了不表。

却说那酒馆中,有两个店小二,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这会儿都在大厅上收桌子,捡碗,柜台内账房先生用手念着账目,双手在算盘上拨弄着。忽见少东家来了。

个个心里一紧,齐道:“少东家好!”

账房先生道:“少东家,您怎么来了,老东家身体可康泰了些么?”

书中暗表这少东家姓朱双名尤少,说起这名字还有些来历,当年他爹晚年得子十分欢喜,可是却为这孩子取名发愁,不知道取个什么名字才好,当时他就问管家向莫圆,向莫圆便笑着道:“老爷既然为孩子取名发愁,何不去找赵举人呢,那赵举人学识渊博,定能为小少爷取个好名字的。”这朱老板朱大富听了管家之言,觉得抱着孩子去赵举人府上却是多有不便,若是那样,少不得要多送礼物,岂不是要破钞!不如把他请来店里,拼着请他吃一顿,到时候我随便吩咐厨房做几个素菜,炒个回锅肉,花费不多。打定了注意便写了个帖子,叫管家送去。

赵举人收了帖子,看他帖子里的意思是要请他到饭馆里叙旧,思量道反正在家也是无聊,不如就去他饭馆里坐坐。话说这朱大富一个帖子怎么就能请得动赵举人呢,只因为,这赵举人同朱大富小时候是邻居,同在一个私塾里读过书,后来朱大富未进学,专心开酒馆去了。

论起来他二人也还有些交情,第二天赵举人如约而至,两人相见毕,朱大富将赵举人请进楼上雅座里落了坐,便吩咐厨房上菜,你道是些什么菜:烧青菜、炒白菜、清炒土豆丝、小葱拌豆腐、干煸四季豆、凉拌三丝、糖醋莲藕、拔丝红薯、一碟子盐炒茴香豆,最后上了一碟子回锅肉。当时赵举人一看,心里就很不高兴,只是面上不表露出来,及至上酒来,有是燥辣的村酒,赵举人勉强吃了几杯,便要起身告辞,朱大富便问道:“犬子却是想托赵年兄,赐个名字!”

赵举人一来心里有气,二来有几杯酒在身上,眼花耳热,听见朱大富说话,也没用心去听,只当是问他菜炒得问道怎样,他将衣袖一拂:“猪油少!猪油少!”赵举人因为心里一直埋怨这些青菜里油太少,故而口出此言,也不在多说,迈步径下楼回去。朱掌柜思来想去,寻思估计因该是“朱尤少!”就这么着,给儿子取名叫朱尤少。

一个个整冠束带忙来奉承,账房从柜台里出来请朱尤少坐了,张三忙过来斟茶,李四便忙着过来将帕子递给他净手。朱尤少:“客房的卫生可曾做了么,特别是空房间,每日也要坚持打扫!”

张三、李四都齐声答道:“马上就去打扫。”

张三、李四继续去收拾碗筷,下边收拾碗了,随即上楼去打扫客房,朱尤少:“最近厨子们炒的菜味道如何,盐味大不大,我可是风闻说人家来吃个红烧排骨,那盐放得就跟不要钱一样!”

厨子张家福在屋里听见,忙陪着笑从厨房里出来点头哈腰:“哈哈哈哈!少东家,谁说我的红烧排骨放盐跟不要钱似的!您可明鉴啊,这是污蔑!赤果果的污蔑呵呵哈哈哈…..。”

账房先上正要说话,朱尤少板着脸:“污蔑不污蔑,不要去管了,你这会儿就去做个红烧排骨出来,我尝尝味道如何了!”

“哈哈哈哈,好呢,少东家,我这就给您做去,保准还是以前您七到的那个味!”张家福嘴里嘀咕着往厨房进来,小声道:“捏是那个砍脑壳的,说老子盐放多了哎,捏两天好像只有隔壁老王来点了一个红烧排骨,未白是他迈!”墩子小陈在旁边用火杵捣火:“这两天点红烧排骨的有三个哎,你忘惊哒索!”

张家福:“小陈,把排骨宰了,少东家要吃红烧排骨!”

小陈转身从锅里拿出两根煮熟的排骨,将来放在菜板上,用刀宰成一寸来长的小段,用一个盘子装了,端来放在灶台边,张家福从板凳上站起来,将锅取下方在炉子上,倾倒半锅油,待油温升高,将那一盘子排骨都倒在里边,油炸到排骨有些皮卷了,约莫十分钟的样子,便用笊篱捞起,把油控干,将锅里的油倒进装油的盆子里。

张家福用一把大勺子舀了些葱段,蒜末,姜末,少量辣椒面,花椒少许一同放进锅里,半勺子油,将这些配料炸一会儿,炒出香气,在将先前炸过的排骨倒进去翻炒,在放入老抽小半勺,在锅里一炒,最后撒上葱花,起锅装盘。

张家福将红烧排骨装好盘,亲自端出来放在朱尤少的面前桌子上:“少东家!您尝尝,味道可还过得去么?”说着话,张家福双手将筷子递上。

朱尤少大喇喇的接过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点了点头:“恩,味道还行!”

朱尤少吃了几块:“不过虽然如此,你们做菜的时候也要谨慎,味道一定要拿好,得罪一个主雇,人家下次就不来了。”

张家福:“少东家说得是,不过是那一位在背后乱嚼舌根败坏咱们酒店生意,您告诉我,我去给他龟儿子两锭子!”

账房先生把嘴上八字胡一撇:“张家福,你一天莫到处惹事生非,别个说就让他说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猪嘴巴绑得到,人嘴巴绑不到!”

朱尤少道:“刘老先生说得对头,你娃莫去给老子惹事!闲话少说,你在去做几个素菜来,我尝尝!”

张家福道:“是,少东家吩咐,小人这就去给您做!小陈快给少东家打一角酒来!”

朱尤少道:“酒就不要了,我在家里也是吃了饭过来的,这会儿就是来试试菜!”

张家福:“哈哈哈!要得我这就给您炒菜去!”

正然说话间,杂役汪牛儿,从门外骡车上将了白米、白面、青菜、豆腐、面筋、干笋、木耳等物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后厨扛。

朱尤少一边吃着排骨,一边问道:“最近我看账目,米和面的价钱涨了三厘,这是怎么回事,是全城都涨了,还是只我们进货这家粮店涨价?”

账房刘麻子笑道:“因去年庄稼歉收,在加上最近水路上不顺,山洪暴涨,外面的粮食一时间运不进来,所以全城粮价都有上涨。”

朱尤少道:“我问你一声,这些事情你也要精细些,若是涨得离谱了,可以叫汪牛儿去乡下收粮嘛!”

账房刘先生道:“少东家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只是这汪牛儿做事有些毛糙,叫他干些粗活,倒是有几分蛮力,要叫他下乡去收粮食,我看还是得我亲自去才行。”

朱尤少道:“恩,我老汉这几日不在店里照应,凡事你要精细点,年底赚钱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正然说话间,杨长城从楼上下来,朱尤少一看他:神采奕奕真精神,仙风飘飘不染尘。不是北极长生客,定是蓬莱不老仙。

朱尤少忙起身作揖:“道长,晚生有礼了。”

杨长城忙打稽首回礼,旁边刘麻子:“这是我们少东家!”说完习惯性的拿手摸了摸嘴角的胡子。

杨长城笑呵呵的道:“哦,原来是少东家,失礼失礼!贫道姓杨,云游至贵地,多有叨扰,海涵海涵!哈哈哈。”

朱尤少同杨长城在边上座子落了坐,此时张家福将了各种菜肴端了上来摆上好大一桌子。朱尤少:“我今日专门来试菜,不想得遇仙长,何不就一同吃三杯!”

杨长城笑道:“哈哈哈哈,承蒙少东家错爱!贫道就受之不恭了!哈哈哈。”这时候李四张三也忙完了下楼来,见状忙上前斟酒伺候着。

杨长城倒是不客气,酒到杯干,须臾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尤少以言挑之道:“我观杨道长一派仙风道骨,只是不知道长可通玄黄之术否?”

杨长城听了朱尤少这话,哈哈大笑,把手中筷子一放:“不是贫道夸口,上晓天机,下晓地理,禳星祈福,堪舆地理,呼风唤雨,擒妖捉怪,无所不会,若说治病救人,那更是贫道的拿手好戏,端的是能起死回生,只要身体还未腐烂,约施妙术,立即返本还阳!但是必须得他元神还未投胎方可。”

朱尤少听了笑遂颜开:“哈哈哈,道长既有如此神通,还请大发慈悲救救家父!”

杨长城:“你父亲害了什么病?”朱尤少便约约把病情说了一遍:“也不知请了几多医生,吃了无数的药,还是没有一点效验。”

杨长城站起身道:“既然如此,就请朱公子引路!”朱尤少还要劝杨长城在吃几杯酒了去,杨长城坚持要先去救人,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酒馆,不一时,已到庄院楼前,说不尽那殿阁峥嵘,楼台壮丽。直至东厢房门外,门口老妈子正端了药碗出来,见朱尤少同了一个道士来,慌忙道了个万福。

朱尤少领着杨长城来至门口:“老汉!你身体可好了些么?今日我认识一位仙长,特地带了给您瞧病。”

朱大富躺在床上闻言喜道:“难得我儿如此用心,快请仙长进屋里坐!张妈!张妈,快上茶!”

张妈答应一声忙退下去沏茶不提,杨长城同朱尤少迈步进来,就床前落了坐,朱大富强挣扎坐起身来抱拳施礼,胡同名姓毕,朱大富:“杨道长,万望救救老朽性命则个!”

杨长城:“不妨事!把嘴张开,我看看你的舌苔。”

朱大富忙把嘴张开伸出舌头,杨长城观看毕:“行了,把舌头缩回去吧,医书有云,舌如桃花者健康无病,舌赤红者,病在心,而有热也,舌青者病在肝也,舌黄者病在脾胃,舌白者有寒,病在肺经,舌头发黑,乃是死症,要么就是病在肾,要么就是中毒了。今观老仗舌头发黑,可是脉象却洪大,又不是少阴病脉,必定是中毒所致,不知老仗最近可服用了什么药物,病从何起?”

朱大富道:“道长果然是神医,实不相瞒,老朽平生好道,也喜欢烧铅炼汞,去年的时候一个云游道士,自称是西昆仑度厄真人的大弟子,说是能烧丹,又可以炼出长生不老的丹,又能用百两银子为母银,然后用铅点之,可得数万,我不合信了他,被他骗了千多两银子,有吃了他的两颗丹丸,自从吃了这丹丸以后,我就浑身不适,渐渐的卧床不起了。”

杨长城听了哈哈大笑道:“俗话说:破布衫巾破布裙,逢人惯说会烧银。自家何不烧些用?担水河头卖与人。有这一伙骗子,装着道士模样,世处骗人,假借烧丹炼汞为名,专一设立圈套,装神弄鬼,有贪心之人就会信了,就是秦始皇也曾相信过,历代帝王、富户,也有不少着了道的,这些假道士对人只说能以药草炼成丹药,铅铁为金,死汞为银。名为“黄白之术”,又叫得“炉火之事”。只要先将银子为母,后来觑个空儿,偷了银子便走,叫做“提罐”。这些假道人将此术来骗人,你们也不想想,他既有这仙术,何不烧些来自己用,却要作成别人?贫道有的是术法,却是能点石成金,五行变化之术也有,便能点水为油,抟沙成米,只是决不会随便就用。贫道云游在外,从不收人钱财,我所用之费,也都是点石成金,或者用搬移之法得来。”

朱大富道:“啊,道长果然能点石成金?”

杨长城:“可叫取个石头来试给你们看!”

朱尤少便命张妈快去后花园内捡一块大鹅卵石来,不多时张妈拿了一个巴掌大的鹅卵石进来,杨长城便将手一指,在看那鹅卵石,果然变成了金光灿灿的一大块金子,把个众人惊得呆了,朱大富立刻挣扎从床上起来,跪倒在地:“万望道长教我此法!”

杨长城笑道:“这去是不行,若是你动了这贪念,我连你的命也不救了!”

朱大富生怕触怒杨长城,慌忙赔礼,又磕头要杨长城救他性命,杨长城笑道:“你且将这丹丸服下了,只因你中了汞毒太深,却是要医治些时候,我这丹丸叫做百味解毒丸服下后,可保你性命,后来我在慢慢给你配药。”

朱大富依言接过丹丸吃了,然后又吩咐摆宴席,说来也怪,这丹丸服下后,身体顿时就通泰了,只想吃饭,觉得肚饥起来,不多时庄客来禀,前厅已经排下宴席,朱大富同儿子一起邀着杨长城来至前厅,只见大厅中的长桌上,山珍海味,因有尽有,十分丰盛,朱大富坚持推杨长城在上首坐了,他在侧席相陪,朱尤少坐了下首,朱大富殷勤劝酒,朱尤少便将话来殷勤相攀:“仙长,学掼古今,依您看这历代兴衰之事如何?”

杨长城知道这是朱尤少无话找话,无非是没话说便显得冷落了,故而如此相问,便笑道:“天下大事,春秋风云,七雄争胜,后又六国归秦。接着天生鲁沛,然各怀不仁。便就江山属汉,三国鼎立,曹刘争衡。汉承司马,晋又纷争。南北十二,宋齐梁陈。列祖为继,大隋无道。赏花虐民,涂炭生灵,唐又盛世,安史大乱,宋而元明,历史车轮,浮浮沉沉。河清海晏,大德宽仁。{杨长城说道此处,端起酒杯喝了,旁边庄客立刻又上来把酒给满上,杨长城提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吃着。咀嚼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盛世的时候,谁有会想到乱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才是好呢。”

朱大富闻言,忙附和道:“仙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来喝酒,喝酒。仙长可会猜拳么?”

杨长城笑道:“不就是划拳嘛,哈哈,略懂一二!”

朱大富,见桌子上的菜有些冷了,便有吩咐庄客快去整治些菜来。

庄客领命下去了,不多时又将了熟鹅一只、大鲤鱼一条、东坡肘子两碗,并十几个素菜,一并摆将上来。

庄客道:“老爷,厨子问,还要不要在杀头猪!”

朱尤少,心中暗思:这定是厨子说的反话,也有些着恼道:“吩咐厨房在去宰头牛!”

庄客有些吃惊,不敢违拗:“小人这就去说!”庄客转身就往厨房去了。

杨长城一点不客气,右手一把抄起,那只大香酥鹅,拿来只管啃:“味道还不错!”

朱大富忙又来劝酒:“来来喝酒,六六顺!”朱大富划拳来了,杨长城见状只得奉陪:“八仙过海恶啊,四海龙王戳,二郎神的狗啊,骑逗骑不走。三圣母嫁人,生个儿子二郎神。七仙女洗澡,牛郎艳福饱!五路财神赵公明,遇到陆压把命倾!………………………。”

杨长城同朱大富划了还一阵拳,各吃了十几杯,朱大富已经醉得如一团烂泥相似,杨长城还略无一点醉意。

朱大富这时候已经开始满嘴胡话起来:“油盐酱醋茶。居家日子长……”

朱尤少见父亲已经醉得不像话,忙吩咐庄客同了两个老妈子,将朱大富搀扶进去歇息不提。

朱尤少道:“家父不胜酒力,让仙长你见笑了,晚生陪仙长继续!”

杨长城摆手道:“这喝酒啊,小酌怡情,大醉伤身,我是修道之人,自然可以千杯不醉,但是你们不能多饮,贫道今日酒已经吃得够了,你自便就是,不用管我!”杨长城一面说,一面将那鹅头放进嘴里嚼着。

朱尤少道:“仙长若是吃醉时要多少酒才能得够?”

杨长城笑道:“一直喝,就是喝个十年八年,也不会有些些儿醉态!贫道能日食千羊不饱,也能数十年不餐粒米充饥。哈哈哈,正是:乾坤大道无穷妙,万里山川方寸间。

此玄玄中玄更玄,阴阳造化本无端。”

朱尤少陪笑道:“仙长真是出口成章,诗才欺李杜,道法压三清。”

杨长城忙摇手道:“过誉!过誉,我这个人一向很低调,这种话还是休提,被城隍、土地,灶神,这些听见告诉了三清,那岂不是要得罪人。”

朱尤少吐舌道:“咱们身边有这么多神仙盯着啊?”

杨长城:“可不是么,常言道,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举头三尺便有鬼神在呢!”

杨长城当日在朱家吃了半日酒,至天晚,朱尤少吩咐庄客带着杨长城去客房中宿,杨长城坚持要回客栈里去歇,没奈何,朱尤少忙叫备马,又说:“此时城门也好关了,如何进得去!”

杨长城道:“也不消备马,贫道擅能五行遁术,说去就去耶!”就这说话声里,施展土遁,唰的一下就钻下地里了,把个朱尤少和众庄客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杨长城在酒馆大厅收了法术出来,迈步径直上楼回房歇息不提,第二天早上刚一起床,朱尤少已经来店里了:“昨天晚上杨道长可曾回店?”

正说话,账房刘麻子:“回来了的啊,突然就从大厅中间冒出来了。”

杨长城从楼梯上下来:“是谁在寻贫道啊?哈哈哈哈……….。”

朱尤少忙上前作揖:“仙长道法高深,晚生真是佩服!就请过府上用膳!”

杨长城便同了朱尤少出了酒馆,往街上来,只见酒店、米铺、磨坊,并绫罗杂货店,都开了门,街市上那些买菜的,卖菜的,吵吵嚷嚷,茶房、面店,大烧饼铺子、大馍馍铺子冒着热气,门口买早点的人排成长队。行至城门口,又见一面馆,里边好些吃面条的客人,只把椒料、蔬菜往碗里添,个个吃得满头大汗。

对门一间糖糕铺子,案台上摆着蒸酥、点心、卷子、油条、蜜糕,各种糕点,琳琅满目。

杨长城看得有些饿,忍不住口内流涎,喉咙里咽唾,对朱尤少道:“贫道做东,请你吃两块糕点了回去!”杨长城说着话径至糕点铺子门口,问店家买了些发糕等物,自己吃两块,递一块给朱尤少,朱尤少接在手里埋怨道:“仙长,家下早已备下早点,何必要破钞呢。”

杨长城一边吃,一面笑道:“金银在我这里不过如沙砾,算个什么。”

朱尤少陪笑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总不好叫仙长破钞啊。”

杨长城道:“快吃,吃了好走路!”杨长城不多几口早将那两块糕吃尽了,便又催促朱尤少。朱尤少见他催,慌忙几口囫囵吞了,噎得脖子都硬了,就像鸬鹚吞了一条大鱼卡在脖子处一般。杨长城忍不住好笑,忙用手轻轻拍了拍朱尤少的背。

他二人携手相挽,径出街奔城门而去。过了几处茶房,几家饭店,不多时到了朱府门口。

庄客忙上前来招呼道:“少爷!道长!您二位快里边请!老爷都来问了几次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朱大富此时已经在大厅摆好酒宴,见杨长城进来了:“仙长,你好见外,怎么还回客栈去睡呢,家里有的是大房子,难道还没您睡的地方吗,快里边请坐,菜都要冷了。”朱大富一头说,忙上前来携手。推着杨长城在上首坐了。

满桌子肥鸡、肥鹅自不必细表。朱家父子轮番将酒来劝。

三个人说说笑笑,猜拳行令,几个庄客,婆子等在旁殷勤伺候不表。

正在吃酒间,门口突然喧哗起来,朱大富忙问旁边庄客道:“外边为何如此喧哗?”

庄客见问,便走出来看,只见门口有个道士,头顶一顶黑道观,身穿青布道袍,手拿拂尘,长得很瘦弱,正在和几个门子在哪里嚷闹。

庄客忙问那道长:“你这道长,做什么在此嚷闹?”

正说话间,管家向莫圆也走出来问,其中一个门子道:“这道长好不晓事,说是会烧丹,要见老爷呢!我就说现在老爷不烧丹了,不会见他,他便在这里闹!”

那道长高声道:“一向听说你们家老爷喜欢烧丹,怎么今日就不烧丹了,必定是你等下人作怪,要坏我这一碗衣饭!”

管家向莫圆:“道长,你也别闹,我们府上此时正有一位道长在此,老爷正在前厅设宴款待,不知肯不肯见你,我进去给你回禀一声,若是老爷不见你时却是怪不得我们。”

那道长听了如此说,方才消了气:“那就有劳你帮我通禀一声!”

向莫圆转头对庄客道:“你且进去给老爷说一声,他见于不见不关我们的事。”

庄客点了点头,转身进来将事情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朱大富听了气得脸就像煮熟的螃蟹:“这些骗子,还要来说什么烧丹,险些儿害了我性命,骗我多少银子去了,真正可恶!不见!不见!”

杨长城忙笑道:“你且着人把他叫进来,我来戏耍他一回,以为一笑!哈哈哈。”

朱大富听了,便点头让庄客去把那道长叫进来,庄客领命,出去,不多时同了这道长迈步进来,庄可带着这道长至前厅门口:“老爷,道长请来了。”

朱大富挥了挥手,指着那门口的道士:“你说你会烧丹?”

道士:“正是,贫道惯能烧丹炼汞!见你是个有缘之人,特来作成你。”

杨长城站起身:“哦,你会烧丹?你且说说着丹要怎么烧!”

那道士看了看杨长城,见他也是道家打扮,寻思道:都说同行是冤家,必定是因为这道长要骗他钱,所以才窜措这朱大财主不肯见我,却是可恨:“哦,这位道兄,仙乡何处啊,在那做名山洞府修行呢?”

杨长城:“你莫问那些,你这骗子,贫道在此,你还敢来上门弄鬼吗?”

那道士怒道:“你这老道,甚不知礼!怎么敢这等满口胡说!”

杨长城笑道:“不是胡说,你难道不是骗子吗,你既然要烧丹,我且问你烧丹之理,你能答出来么?”

那道士见问一时语塞,半晌方道:“这炼丹之法,正是抽坎填离,降龙捉虎,阴阳配合。”

杨长城笑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就这么点本事还敢出来骗钱吗?”

那道士听了大怒,原来这道士也还有些能耐,只见他大喝一声,将右掌亮出,就那掌心里一个炸雷奔着杨长城就打,杨长城不躲不避,那炸雷正打在杨长城头顶,道长见这炸雷打中了杨长城,哈哈哈大笑道:“贼道,今日让你知道我掌心雷的厉害!哈哈哈哈!”

这一声炸雷把朱家父子并众庄客都吓得跌在一边,不敢着声,杨长城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这道长:“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就发掌心雷来打我?”

那道长刚才自以为这个掌心雷已经把杨长城打死了,没想到他却跟没事人一样,着实吓了一跳:“啊!你……………………..你………..你怎么没死!”

杨长城呵呵笑道:“怎么,你以为这么个掌心雷就把我打死了,哈哈哈,你也太瞧不起贫道了吧!”

那道士见杨长城一些儿没伤着,忙又将右掌对着杨长城发掌心雷,一连发了十几个,噼噼啪啪,就跟放连珠炮一般,震得屋瓦都掉下来了,朱家父子同这些庄客被吓得屁滚尿流,都一窝蜂跑进屋里躲着看。

这道长一通掌心雷发完,站着歇气,杨长城微微笑道:“怎么,发完了吗?”

道长大吃一惊:“啊,你怎么还没死!你是个什么东西!”

杨长城:“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道长见自己的掌心雷炸不死杨长城,转身就要溜,杨长城在后大叫一声:“往哪里走,且吃贫道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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