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曾踏过诸天征程不成？不然何出此言。”
柏南烟疑惑道。
“如你所说。”
柏南烟一愣，诧异道：“虽说一座山扬言踏过诸天征程让我不敢置信，但我对你说的话非常感兴趣，与我分享些许如何。”
柏南烟饶有兴致，她即将踏上诸天征程，其中有太多无奈，那是一片灰蒙蒙的未知，更是对仙路门户之后充满不确定的担忧。
虽不知这神山所言真假，姑听无妨。
何问东许久未与人唠叨自己以前的故事，心血来潮，与柏南烟分享片刻也是极为有趣的事情。
“你可知在此纪元之前曾存在两个强大至极的时代。”
柏南烟点头。
“听闻一为太古，二为兽王。”
何问东说道。
“在太古之时，那些古王举手投足便可粉碎一界，实力毫无疑问是古往今来诸天万界之极致，勿说帝者，即便仙人在他们手中亦如同蝼蚁。”
“某天，有一人闲来无聊，手执长鞭搅动风云，掀起腥风血雨，断头台下，古王人头滚滚，那两个时代就此终结。”
柏南烟听得津津有味，虽说帝王纪里仍旧残留一些关于古时的信息与物品，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物。
古时之功法、武技、史书已经全部失传，消失得干干净净。
难得有人跟她讲述古时的波澜壮阔，当真精彩万分，自是沉浸其中。
“古王之殇，万道悲鸣，他们虽已命绝，所遗留的恶念、执念与残躯却苟活万万年不止，只为有一天向挥下屠刀那人复仇，那人向他们指出明路，言道：仙路开，踏上诸天征程，寻得根源之地，获得终极之秘，证得极致超脱。”
“这便是仙路与诸天征程的由来。”
“原来如此。”
柏南烟疑惑道：“但你为何觉得我寻不到终极之秘。”
说着她脸色一变，有一个猜测。
“莫非这从一开始便是一个谎言！”
自向古王挥下屠刀那人明言之后，这世间方才有仙路门户与诸天征程之说，可未曾听说谁寻得终极之秘。
但在如今严峻局势之下，终极之秘是唯一的解救之法，可若终极之秘是一个弥天大谎，一切就都完了。
“终极之秘是存在的。”
听何问东出此言，柏南烟松了一口气。
“也确实存在于诸天征程当中，仙路门户也并非谎言。”
“但为何你非要说我寻不得。”
何问东坚持道：“我说你寻不到，你便不可能寻到。”
“真是莫名其妙。”
柏南烟不解，何问东偏偏认为她做不到，却不肯言明其中缘由，不禁有些郁闷道：“不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能，我喜欢这般感觉，欣赏他人挣扎于浪潮之中，遥望救命稻草却万般得不到的那种期盼与绝望，这是我最大的乐趣。”
柏南烟无言，有些怨气，这家伙的性格未免也太恶劣。
倏忽，一道剑光从天际驰来，天涯咫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柏南烟，柏南烟脸色严峻，飞身躲避。
剑光虽然未能伤到柏南烟，却威能不减斩在武道山上，霎时，一股无形力量阻挡住剑光，僵持片刻之后，剑光消散于无。
也幸好神山天生地养，道意伴生，否则不可能挡得住这一剑。
柏南烟离去，清冷之声随风而至。
“我去去便回。”
迈步，缩地成寸，咫尺天涯。
惊天一战，日月无光，星空之中无数星辰刹那化为虚无，弹指间无数星河灰飞烟灭，借助神山玄奥，何问东清晰看到柏南烟与敌人交战是何等壮观。
此等威力，非帝者不可。
虽说这是小丫头梦境之中，但一切存在都是那么有理有据，若说此为现实也并非不可能，小丫头的力量远超所有人想象。
现实与梦境并无区别。
古往今来，诸天万界，能以女子之身成就帝者，无不是惊艳一个时代的存在，柏南烟毫无疑问便是其中之一。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宁静。
柏南烟神情疲惫，身上似有千万钧沉重压力，她盘坐在神山之上，神情落寞，晚风拂动着染血轻纱。
朱唇轻启。
“宗门没了。”
她所作所为，一切皆是为了拯救宗门于危难之际，灾难降临之时她便已经做好迎接这般结果的准备。
可当一切发生之后，支柱轰然崩塌，她方才后知后觉，自己所作所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何问东说道：“再不登仙路门户，你便要错过时机了，它不会存在太久。”
柏南烟摇头，蜷缩成一团，声音低沉，躲在神山之下。
“一切都没有意义，我好累。”
何问东仰望苍穹，仙路门户已经开始逐渐关闭，若再不登上，柏南烟便是要错过这一次时机。
这与他无关。
“无事勿扰。”
何问东心神沉入道意玄奥，推演破武之技，不知神山到底是何来头，身上的威能超乎想象，刚才那举手投足覆灭无尽星河之人所斩出的剑光都未能伤之分毫，推演成功后脱胎换骨的破武之技定然超凡脱俗。
一战之后，日月无光，星空沉寂，天地陷入永夜。
柏南烟眼神黯淡，独自一人蜷缩着，背靠神山遮风挡雨，如今她已是不知所措，不知何去何从。
能畅谈者也唯有一座山而已。
武道孤寂，说的不过如此，蹉跎半生，到头来想要保护的一切都已然失去，过去的努力化为飞灰。
咚咚。
柏南烟轻击山体，何问东被唤醒。
“一个人很孤单，你陪我聊聊天。”
何问东无言，你爱说便说，他话本就不多，静静当个倾听者便好，在他眼里，柏南烟虽为极道帝者，却更似一个心思单纯，孤单寂寞的女娃。
她这样奇葩的帝者极为少见，至少何问东是第一次见，证道称帝者，哪一个不是历经沧桑，睥睨天下的霸道狂傲人物。
古往今来，诸天万界中，柏南烟都算得上是一个极为与众不同的帝者。
见日月无光，星河黯淡，柏南烟心情不佳，挥动轻纱，当即星河重现，太阴隐于苍穹，烈日当空。
“这样看起来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