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汹涌,在战场上横扫而过,地面上逸散着海量血气的鲜血被吸收的一干二净,随后急速收缩。
铺天盖地的血雾向中心聚拢,凝结成一颗猩红血珠。
云开月好奇道:“师尊,这是什么?”
“血气之精凝结而成的血珠,大补之物。”
“师尊你还需要继续吸收血气?可是锻脏腑和锻脉络应该都不需要了吧。”
何问东点头:“锻体境内我已暂时不需要大量血气,但之后的炼气境我便需要海量血气充填周身,此时先做好准备。”
收起血珠,何问东踏上血池祭台取下打王鞭,血屠阵迷雾迅速消退,这一战算是完胜,面对来势汹汹的伐苍大军,何问东未伤分毫,并且重创敌方。
他吩咐金雕三兄弟。
“啸月狼与混天蛟均已陨落,伐苍联盟大败而去,如今苍云山脉已无敌手,是你们一统苍云的好时机,若是出什么问题我会处理,助你们踏平一切障碍。”
“多谢仙长!”
金雕雷厉风行,立马带万兽赶赴山脉各个区域,尽快一统苍云,至于那些旧势力的残党,他无所畏惧。
只要不是啸月狼与混天蛟复活,在苍云之内铁翼金雕有信心战胜任何凶兽,而且有何问东在背后支持,他信心十足。
黑猫与灵明石猿随金雕一同前去征战。
何问东环顾血池四周围堆积如山的凶兽尸体,决定换个地方休息,时间一久这些尸体腐烂发出的臭味令人难以忍受。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星芒闪烁。
赵倚楼依然在地面上涂涂画画,云开月则在修炼,何问东安心进入梦乡,没心思像云开月这般争分夺秒的修炼,实在无趣。
又回到那间破烂茅草屋,何问东心中古井无波,每每他想要静处之时便会寻一个地方好好呆上一些年。
简陋茅草屋从来是何问东的首选,要不就直接在山野林间、江河湖海以天为被、地为床,饮露水看日升日落。
“你怎么从来都是住在这种地方,什么都没有啊!”
如风铃般清脆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个扎着两根冲天辫的小丫头坐在一旁的木椅上,脚丫子一晃一晃的,木椅发出悲鸣,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别把我椅子弄坏。”
嘎吱,小丫头从木椅上一跃而起,小脚丫直接踩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在简陋的茅草屋里到处撒欢,这里翻翻,那里看看。
茅草屋很小,一眼扫过去尽收眼底,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小丫头张开爪子在松软的地上直接开挖。
屋内一阵尘土飞扬。
“记得给我填上,坑坑洼洼的看着很不舒服。”
“你这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
小丫头气呼呼的跑到外面去,何问东目光落在屋内被挖出的坑洼上,默默将一旁的泥土推回去将其填上。
再加两脚,踩实一些。
何问东将桌上的瓦盆端起,走出茅屋,从屋前的井中打起一桶干净的井水倒进瓦盆之中,对正撒欢玩泥巴的小丫头招手。
“过来,洗一下。”
小丫头屁颠屁颠跑过来,何问东捏住她脏兮兮的小爪子放在水中揉搓,换过一盆水后帮她把脸也一同洗了。
灵动水灵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她诧异道:“你现在好像是一个凡人啊?”
何问东点头。
“一时兴起,我已自废修为。”
“真是好兴致。”
“你怎么永远都是一副小丫头样子,这么多年来也不见你长点个子。”
何问东将水倒掉,小丫头垂头丧气,愁眉苦脸,捧着自己肉乎乎的脸颊蹲下,说道:“我也不知道,当年你将我捡回来就是这模样,我也纳闷怎么就是不长个子呢,唉,真是令人苦恼。”
“我倒觉得你这样子挺好,看着讨喜,你长大后的样子肯定不比现在令人喜爱,虽然是闹腾了一些,但我对孩童的容忍度总是要高那么一些。”
“胡说,你又不是没有打过我!”
小丫头反驳,理直气壮,捂住自己的小屁股。
“那是因为你不听话,闹得太过分,不给你教训你记不住,我当时没直接把你关个百八十万年的禁闭你就该庆幸。”
小丫头鼓着腮帮子,咬着手指思索片刻,比起打一顿,关禁闭确实要恐怖得多,不仅不能出来撒欢,还一呆就是百八十万年。
身子一抖,小丫头庆幸,这家伙绝对没在开玩笑,幸好他当时没有这么做。
吼!
巨兽横贯天际,战车携万军横扫苍穹,自两人头顶呼啸而过,日月无光,夜幕中星河明灭不定。
小丫头感叹:“还是古时波澜壮阔,哪像你现在的世代,武道景象简直惨不忍睹,古时强者一根手指就能碾压当世,真是无趣。”
“对我来说都一样。”
小丫头翻一个白眼,遥望天际,战车之上有一人身穿翩翩白衣,手持长鞭撕裂星河,战车上悬浮着一盘状宝物,宝物逸散霞光庇护万军。
一指那身影,小丫头说道:“看看你当年的样子,朝气蓬勃,神威盖世,哪像你现在,暮气沉沉的,活像一个死人。”
何问东点头,小丫头说得没错。
茅草屋逐渐朦胧虚幻,两人出现在一处山谷之中,不远处有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河,当年何问东在此静处,小丫头懵懵懂懂的坐在一个瓦盆里顺流而下,从何问东面前漂过。
何问东没有去将她打捞过来,而是任由小丫头从自己面前漂过,视若无睹,小丫头却从瓦盆里跳进河中,扑腾扑腾跑到何问东面前,用她那水灵的大眼珠子瞪着何问东,从此赖上他,撵也撵不走。
所以,准确来说,并非何问东将小丫头捡回来,而是小丫头死皮赖脸缠上的何问东,何问东无所谓。
他和小丫头非亲非故,爱去哪去哪,懒得管。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小丫头一缠就是无数年,虽然并非一直呆在他身边,可隔三差五的总能寻到他的踪迹,而且个子从未见长,甚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