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奇米拉王国后,凯因来到了与之接壤的意索利卢王国,现在正在一个叫做塞雷瓦城的地方。
这是一座常住三十万人的大城,集市热闹,街道两旁是白墙红瓦的房屋,时有士兵巡逻经过。
凯因从一间魔法商店里出来,手里掂着钱袋子,他把路上猎杀魔物获得的魔核卖了,包括在奇米拉王国黑丘山脉收集的魔核。一共二十七个,都是些低级魔物的魔核,价值不是很高,一颗卖才十金币。
不过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已经算得上是巨额财富了,可能累死累活好几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银翼商会?”
凯因走在街上,拿着钱,看见一家店挂着银翼商会的牌子,想了一下,然后进去换了两张面额一百金币的商行金券,这样携带起来方便得多。
“嘿,哥们儿,想不想看精彩表演?”
换了钱,凯因正准备离开塞雷瓦城,一个蹲在街边身形瘦高的卷毛男突然把他拉住,神情鬼鬼祟祟,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还以为碰到什么无赖找茬,凯因条件反射的握住剑柄,结果却是他多想了,于是放松绷紧的身体,好奇的问:“什么精彩表演?”
“嘿嘿。”卷毛男低声道:“不是本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
凯因觉得这卷毛倒是挺会看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本地人。
“我就是靠这混口饭吃。”卷毛得意的说,然后把凯因拉到墙角,“怎么样?今晚黑市有亚人表演,想不想看?想看的话,两枚金币我带你去,绝对包你满意。”
黑市,是个鱼龙混杂见不得光的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生意都做。
亚人?
凯因来了点兴趣,传闻亚人是身体里有魔人血脉的人类,外貌长相不同常人,他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过,更重要的是他想去见识一下黑市是什么样子。
“可以。”凯因拿出两枚金币,但又收了回去,“先带我去,到了再给你。”
卷毛本来都已经伸出了手,也只能尴尬的放下。
“还怕我骗你不成?”
“那可说不好,我又不认识你。”
“我叫托拂,在这塞雷瓦城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不信您可以去打听打听,从来不骗人!”
托拂拍着胸脯保证,不过凯因还是没直接把钱给他。
“你也说我不是这儿的人了,想赚钱就先带路。”
“得,跟我来吧。”
托拂撇撇嘴,没办法只能先带路,他也不怕凯因赖账,像他们这种专门给黑市拉生意的人,跟黑市的人脉关系很好,想找人给他们出头十分容易。
凯因跟着托拂走街串巷,最后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里有家酒馆,没有名字招牌,只在门口挂着一块黑牌子。
这是一种掩饰,酒馆也不做寻常人的生意,里面坐着的客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个个眼神凶恶,虽然在喝酒,却一句话不说,气氛让人感觉压抑,看见凯因便抬头看两眼,之后又低头继续喝自己的酒。
砰砰!
“老黑!开下门。”
托拂在柜台敲了两下,一个皮肤黝黑的老人头也不抬的擦着杯子。
“一个人,一金币。”
这人是这间酒馆的老板,也是黑市的守门人。
“我还用得着给钱吗?”
“你不用,我是说他。”
老黑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凯因,手中动作不停。
“什么意思?去黑市还要钱?”
凯因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所以什么规矩都不懂。
托拂看了出来,问:“第一次来?”
“是。”
凯因点头,没必要否认。
“行,那我就跟你说说。”托拂指了指酒馆里那些客人说:“来黑市的人,不问身份,不问来路,想进去就给点钱,是开门费也是封口费,这是规矩,懂了吧?”
“原来如此。”
凯因点点头,然后拿出一枚金币放在柜台。
老黑收了钱也不多说,柜台下面有根绳子,他拉了一下,凯因听到有铃铛的响声传出,很快,右面墙边的柜子被移开,里面还有个蒙着面的男子,他向外看了看情况后招招手,让托拂和凯因他们过去。
“走吧。”
托拂在前面带路,凯因跟在身后,进去以后蒙面男子让凯因把剑留下才放他进黑市。
“来黑市不能携带武器。”
怕凯因误会,托拂解释了一下。
墙上点着油灯,但看着还是有些昏暗,两人通过一条十米长的密道,然后又下了很长的螺旋阶梯,这才算是真正进入了黑市。
只见街道纵横交错,房屋店铺林立,头顶是照明用的魔法水晶灯,如星空一般,看着还有几分格调。
长期生活在这地下黑市的人做得自然是违法生意,有的贩卖情报,有的买卖来路不明的货物,还有人贩子明目张胆的叫卖奴隶,妓院、赌场应有尽有,完全是处享乐的天堂,不法之徒大量聚集,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约束极少,国家法度也管不到这儿。
“没想到地下是这样的地方。”
“没然怎么叫黑市呢?”托拂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凯因,“给你提个醒,无论哪里的黑市,都需要遵守一条规矩,否则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什么规矩。”
“不能招惹黑市领主。”托拂四下寻找,看见一个手拿武器的蒙面人,指着说:“瞧见没,每个地方的黑市都有实力很强的管理者,称为‘黑市领主’,那些就是黑市领主的手下,谁敢不守规矩乱来,哼哼,就只有死路一条。”
“黑市领主……”凯因沉思。
托拂接着讲:“在黑市你只要记住三件事就行。”
“哦,哪三件?”
托拂伸出手来,吊着凯因的胃口却是不说话了。明白托拂的意思,于是凯因将之前谈好的钱给他,另外还多给了他两枚金币。
拿到钱,托拂喜笑颜开的说:“够意思,那我就跟你好好说说。在黑市,有三件事不能做,第一,不能私自携带武器或是魔法道具进来;第二,在黑市做生意不能强买强卖,而且看上什么东西不可以强抢;第三,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可以去中心最高那座楼。”
凯因看着屹立在黑市中心那座五层高的黑楼说:“那里黑市领主所在的地方吧?”
“没错,挺聪明。”
“放心,我那里没兴趣。”
凯因看向别处,他想好好逛一逛,托拂见此,眼珠子一转,说:“要不你再给我五枚金币,我先带你四处看看?反正时间还早,亚人表演要晚上才开始呢。”
“你倒是会做生意。”
凯因这次直接给了托拂五枚金币,他对黑市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正好缺个“导游”,能避免许多麻烦。
“得嘞!”
见凯因如此豪爽,托拂收了钱,就开始带着凯因逛黑市,也不坑他,对于一些喜欢“宰”客人的地方他还会提前提醒一下。
有吃的,有玩的,凯因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才是享受,不过花销也是极大,这里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以金币计,铜币银币拿出来都会被人笑话。
当然,黑市里的很多东西来路不正,价格比起在面而言要便宜许多,比如外面价值一千金币的魔法道具,在这里可能只需要五百金币,价格只是外面的一半。
“你是魔法师?”
托拂打量着凯因,刚刚路过一家卖魔法道具的店,他们进去看了一下,不过凯因最后并没有卖,因为身上的钱不够挥霍,但看得出来,他是很想要的。
“以前是。”
以前是?
托拂没法理解凯因的意思,但凯因没有跟他解释那么多。
“哎,这里……要不要进去玩玩?”
很快,托拂被一个地方吸引了注意力,冲凯因挤眉弄眼的,真正的意思是:大家都是男人,你懂得……
那是一家弥漫着欲望气息的店,门口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搔首弄姿,不少人进进出出,生意特别好,因为是绝大部分男人都抵挡不住诱惑的妓院。
“要去你去,我没兴趣。”
“没兴趣?你该不会……啊哈~”
托拂一脸猥琐的喵着凯因下半身,以为他不行,只是被凯因瞪了一眼,感觉后背发寒便立马吓得收起自己的表情。
“有吃饭的地儿吗?”
“当然有,这边。”托拂对这里门儿清,“我知道一家,味道还行,价格还算公道。”
说是公道,其实是指比较而言还算便宜,但也比外面贵很多。
托拂带凯因去了一间小酒馆,客人不多,老板缠着头巾,一条手臂,另一只袖子空荡荡的,不知是被什么人砍掉了。
“阿西里。”托拂一进店就大叫一声,他跟这里的老板很熟,“我给你带客人来了,拿瓶好酒啊。”
老板阿西里过来,看了看凯因后说:“眼生,托拂,你又坑别人了吧?”
“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托拂有时的确不厚道,但他也是看人,凯因给钱爽快,他自然也爽快。
“呵呵。”阿西里笑笑不说,然后问凯因:“想吃什么?”
凯因看了看店里的环境,干净整洁,感觉还不错。
“有牛肉吗?”
“有,什么都有。”
“好,那就来十斤。”
阿西里愣了愣,随即笑道:“小伙子,看不出来,挺能吃啊。”
客人点什么就做什么,阿西里吩咐伙计去了厨房,拿来两瓶酒以后就走开了。
凯因打开一瓶酒先闻了闻:“不错。”
“不错吧,别看这店小,菜也一般,但说到酒,其他地方可喝不着。”
托拂也不跟凯因客气,打开另一瓶酒猛灌一口后放下。
“爽!”
很快,牛肉端上来,是用烤的,凯因就着酒,转眼之间就全部吃完,把托拂的眼睛都看直了。
“呃……你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没理托拂,这店里的酒后劲十足,凯因喝完以后有些醉意,便多坐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以后才结账离开。
这一顿饭就花了他二十五枚金币,钱袋瞬间就瘪下去。
“你去别的店更贵,很少有人像你一样在这里吃饭。”
托拂悻悻的解释,整个黑市里的酒馆饭馆加起来也不过一手之数,而且都没什么生意,平时不过是混混日子罢了,像阿西里,他就是为了躲避仇家才会来黑市开小饭馆。
“你说的有亚人表演,在哪儿看?”
“前面,就在前面。”
托拂殷勤的带着路,想看亚人表演是要交钱的,他刚混了一顿饭,现在还想在跟着凯因白玩白看。
“对了,你叫什么?”
“不是说黑市不问身份,不问来处吗?”
“我又没别的意思,问一下有什么关系!”
凯因瞥了托拂一眼:“铠。”
“铠?”
“对,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