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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存活的孩子

曾经有过自己逃走的机会,但他没有,看着手中“疯狂的血”,凯因并不后悔,这是他报仇的机会,即使这个机会是比成功逃离山谷的机会还要渺小。

伊莫他们犹豫着,毕竟凯因已经把“疯狂的血”说得很清楚。有些事情不知道还好,知道以后反而会害怕、胆怯。

“伊莫、彼罗、巴尔孜、辛泽雷卡、妮雅。”凯因向他们一个个的看过去,说:“不要把疯狂的血想的太过可怕,比起失去自由,一辈子没尊严的活着,这可能是我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帐篷里那么多书也不是白看的,其实凯因早就猜到毒牙会用某种特殊手段,当看到“疯狂的血”时他就更加确定了。

凯因印象很深刻,他还清楚记得在书里看到过的一段话,是对“贤者之石”的些许描述。

书里说,贤者之石无色透明犹如水晶,高级魔法师凝结成功以后需加封印妥善保存,否则便会很快消散。

当时为了了解什么是贤者之石,凯因还翻了很多的书,也正是那一次,他不仅知道了什么是贤者之石,还捎着了解到了疯狂的血。

贤者之石和疯狂的血也解答了凯因心中的一个疑惑,毒牙说要把他们培养成为魔法师时他就在怀疑,因为他知道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有幸成为魔法师,所以他不知道毒牙会用什么办法将他们这两百个孩子都培养成魔法师,可是在了解到世上有贤者之石和疯狂的血这两样东西以后他就明白了。

心里的疑惑解答了,但凯因的心情也因此而变得沉重,因为他不相信毒牙会这么好,给他们使用贤者之石,再说毒牙怕也没这个本事和财力搞到两百枚贤者之石,凯因揣测会用疯狂的血,可还是抱着一丝期望,期望毒牙会有其他的办法,只可惜,当席拉尔拿出疯狂的血却欺骗大家说是贤者之石时,凯因就知道自己的那点期望泡汤了。

凯因为什么要主动先进入山洞里?就是怕越到后面看到失败的人越多,会给伊莫他们心里造成更大的恐惧,至于又告诉伊莫他们疯狂的血,是想让他们心里能稍微有点准备。

“凯因~我还是害怕……”

妮雅是女孩子,自然胆小一点,不过伊莫他们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们不像凯因,他表面看上去是个十岁小孩,其实骨子里已经是个活了三十几年的成年人,而且还死过一次。

“不要总想着失败,你们要坚信我们会成功的!因为我们要活着,我们不会死,也不能死!”凯因只能这样给大伙打气,实际他自己也没把握,但还是表现出很自信的模样说:“相信我!”

“嗯!”

“我相信!”

“对,我也相信。”

“在怎么着我们也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啊!”

“就是,就是!”

凯因不知道,鼓励的话说的再多也不及他最后说的“相信我”三个字,相信凯因让伊莫他们将死亡的恐惧抛到脑后。

时间不多,该说的都已经说完,接下来就只剩听天由命了。

凯因盘膝而坐,深吸一口气后先将琉璃瓶里的蓝色药水给喝下去,然后闭眼,手中握着疯狂的石头。

虽然不知道毒牙组织给他喝的是什么药水,但也能猜到大概有什么效果,无非就是可以提升使用疯狂的血成功率的东西。

原因很简单,毒牙花这么大的代价肯定是想成功的人越多越好。

伊莫他们在凯因对面,也都把蓝色药水一口气喝光后手里拿着疯狂的石头闭上了眼睛。

起初没什么反应,但随着凯因慢慢静下心来,他手里疯狂的血开始发光,一丝丝能量从他的手心吸收进他的身体。

额头渐渐冒出冷汗,凯因觉得有股狂躁的能量在冲向他的脑袋,感觉脑子就像是要炸裂一样,这时,提前喝下的药水终于起了效果,如同一盆冷水从他脑袋泼下,感觉特别舒服,可惜痛苦还在不断加重,而药水的效果却已经过去。

这么点时间凯因根本就来不及感应魔力,冷汗顺着脸颊滴下,意识因痛苦而变得迷糊。

“我要死了……不,我还没有报仇!”

“脑袋好疼啊,死了就能解脱了吧……不行、不行,我都受不了,伊莫他们就更受不了,我必须要救他们,我还不能死!”

凯因很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甚至因为太痛苦还差点放弃,但一想到自己还有父母的仇没报,还有伊莫几个不知道情况怎样,凯因不甘的呐喊从心底发出。

我不能死!我现在还不能死!

衣服下面,凯因胸口处的妖异纹身突然发光,一股阴寒蔓延全身,甚至将他的痛苦压了下去。凯因感觉头不疼了,意识瞬间清醒,睁开眼睛,只见伊莫他们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唇无血色,其中彼罗还有妮雅甚至还有鲜血从眼鼻留出,很显然已经快到极限撑不住了,但是他们全都咬紧牙关,拼了命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怎么办!怎么办!

凯因着急,他让大家相信他,但他现在却没有一点办法。

“呃啊啊~”

胸口传来阵阵刺痛,这种深入骨髓的痛并不比之前疯狂的血所造成的痛苦差,让凯因忍不住叫唤出声。拉开自己的衣服,看见正在发光的妖异纹身,他想到刚才突如其来的阴寒,觉得试一试。

但要怎么做呢?

凯因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快速思考,最后决定试一试。

他把伊莫他们的手拿来手牵着手连在一起,然后自己握住排头辛泽雷卡的手,他想用妖异纹身的力量救大伙。

或许是强烈的意念起了作用,妖异纹身那半合眼睛周围的神秘符文一样的东西像活了过来,游走蔓延至凯因的手脚,淡淡蓝色光芒闪烁不定。

在伊莫他们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股无比阴寒感觉瞬间将他们拉了回来,意识回归,却让他们打心底里发寒,那感觉就像是孤身站在地狱,而周围只有无尽的黑暗。

伊莫他们不知道那种阴寒的感觉是来自于凯因,还以为原本就是使用疯狂的血所带来的反应。

看见伊莫几个有所缓解,凯因立马松了口气,他这一放松不要紧,原本使用疯狂的血被压下去的疼痛再次出现,不仅如此,胸前妖异纹身所产生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也在继续,两方就像开战的军队,非要来个你死我活。

这可苦了凯因,不仅头痛,身体也痛,但奇迹的是因为精神上和肉体上这两种不同的痛,凯因竟然还能保持意识清醒,他就像是被殃及到的第三方,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个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凯因怎么还没醒啊?”

妮雅蹲在凯因的面前看着凯因,他们已经醒过来,但比起自己,他们更关心凯因,因为只有他还没有清醒。

“再等等吧,凯因一定会没事的。”

巴尔孜安慰了一下妮雅,他们都非常担心凯因,但同样相信凯因不会有事,因为他们都熬了过来,所以凯因也一定会熬过来的,这点他们坚信不疑。

从他们进来半个小时已经过去,结界入口重新打开,领路的魔法师走了进来,当他看见伊莫他们还活着时感觉很惊讶,原本他是打算进来收尸的,结果发现一个都没有。

不,有一个,还有没醒的凯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魔法师走近,开口问道:“什么感觉?”

几人对视一眼,彼罗大叫着说:“啊,刚才头疼的厉害,感觉要死了一样。”

“是嘛?”魔法师摸了摸后脑勺,其实他并不知道使用疯狂的血会有什么感觉,但在小孩子面前他得表现出自己知道的样子,于是故作高深道:“嗯,这很正常,想成为魔法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正常,但那是使用疯狂的血的后果,伊莫他们心知肚明,所以只把魔法师的话当作耳旁风。

“他是怎么回事?”魔法师指着凯因问。

伊莫他们更想搞清楚凯因为什么还不醒,但不知道原因他们也只能老实回答说不知道。

魔法师皱了皱眉,伊莫他们没事还能说是幸运,成功了,但据他所知,使用疯狂的血失败后是会发狂的,剩下这个是怎么回事?

好奇的上前察看,魔法师发现凯因既没死也没发狂,而是……而是睡着了。

“混账!”

魔法师被气得不清,一巴掌拍在凯因头上把他给拍醒了。

“哎哟!”

凯因大叫着醒了过来,没办法,他深受双重折磨,实在是太累了,至于最后的结果是胸前的妖异纹身取得胜利,继续折磨了凯因一番后才悄然沉寂下去。

凯因看见是领路的魔法师来接他们了,便立马捂着脑袋努力憋出两滴泪出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既然都没事,那就出去吧。”

魔法师不想跟凯因计较,便直接转身离开,而伊莫他们看到凯因没事自然高兴万分,立马上前围着他。

“先出去,我有点累。”

凯因靠在巴尔孜身上,其实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辛泽雷卡见状也赶紧去扶着。其他人也都不说话,因为他们看得出来凯因现在的确很累,两眼布满血丝,脸色也不好看。

只是使用疯狂的血的缘故不可能累成这样,所以一定是因为别的。

伊莫他们想起即将失去意识时感觉到的那股子寒意,以及刚醒过来发现他们是手拉着手的,瞬间明白一定是凯因做了什么……至于是做了什么,相信凯因的他们选择不问。

疯狂的血中在使用过后变成了散沙从手中滑落,凯因感觉自己身体里有股外来能量在随时间而缓缓流逝,但也因此能够感觉到魔力的存在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拥有成为魔法师的资格。

过程虽然凶险,差点小命不保,但结果总归是好的,至少他们都还活着,而且有机会学习魔法,假以时日,有了力量他们也就有了报仇的指望。

一行出了山洞,席拉尔等人看见凯因他们一个没死,先是惊奇,然后激动了,还以为这都是配合药水使用的功劳。

“哈哈!好,好,好……饭菜已经准备好,你们先去吃吧,吃完了就好好休息。”

席拉尔大笑着连说三个好字,使用疯狂的血不仅消耗体力,还有精神上的折磨,所以席拉尔看六人疲惫,特别是凯因都快累趴的样子并没什么怀疑,直接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看着凯因他们往栅栏口走去,席拉尔身边一个魔法师连忙恭维道:“恭喜席拉尔大人,如此高的成功率,沙比大人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哈哈。”席拉尔只要一想到能得沙比奖赏就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过嘴上还是谦逊的说:“别开心的太早,万一这只是个例呢?”

事情真如席拉尔所说只是个例而已。

接下来的小孩子看凯因他们没出什么事,争着抢着要先进入洞中,结果就应了席拉尔的乌鸦嘴,蓝色药水虽然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痛苦,但疯狂的血并不是好承受的,分成几批进入洞里的孩子最后几乎都是被抬出来的。他们有些成功了,只是昏迷过去,但有的却是面目狰狞,死的十分痛苦。

除了凯因他们第一批以外,从第二批开始到最后,小孩子们见到越多那些死掉的孩子就越害怕,甚至最后一批孩子是被毒牙给押进石室逼着使用疯狂的血。

凯因他们倒是吃完饭再回帐篷休息休息就能恢复,其他孩子却是一个个被抬回帐篷的,原本的两百个孩子现在只剩下一百三十来个,住的帐篷又硬生生空出来四顶。

只剩下一百三十个孩子了,席拉尔将结果报告给沙比,因为凯因他们的缘故,这个预期要比席拉尔原本想的要低很多。

沙比并没有生气,相反,了解疯狂之血的他还很欣慰,因为他只需要一百个孩子,现在还多出三十来个。

“很好,很好。席拉尔,你事情办得不错,这个功劳我会记着的。”

“谢沙比大人!”

“嗯,先退下吧。”

等席拉尔退下以后,沙比浑浊的眼睛中冒出不一样的光彩,那是极大的野心,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但为了自己伟大的计划又不得不等。

他要等到将这一百多个孩子培养成真正的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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