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知道长夜漫漫,包括陈恩生在内的这三个人,是怀着什么样的复杂心情一夜到天明的呢!
“嘭,嘭,嘭!”
小雨绵绵,四月的天,孩子的脸,阴晴总是出人意表。
要不是这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但就窗外透过来的那点昏光,陈恩生还以为不过是天刚明的时候呢!
她从书房急急忙忙出来开门,抬头看了挂在墙上的钟,才看见时间不知不觉已经爬到八点上了。
“请问你找谁?”她打开了门,门上装的防盗链只让门开了一道不宽不窄的缝。
“什么年代了还在门上装这个?”外面那人看见门上的防盗链,眉头就不自然地拧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绝不可能会在这里出现的古董物件儿。
“你找谁?”陈恩生不理会来人的疑问,她从门缝里仔细打量、认真回忆了也没认出那人是谁。
“挺健忘啊你,我是夏夜清,过来找江渔。”夏夜清见陈恩生似乎是不记得自己了,心里一阵不快。
她自以为绝不是那种丢在人群里不起眼的角色,恰恰相反,她应该是那种令人过目不忘的人才对!
她有这份自信,也有这份资本。如果陈恩生不记得自己,那么她绝对是在演戏——从她在记者会上故作的那一份高冷可以看出,她绝对是个演技派!
只有那些心虚没有底气的人,才会故意在敌人面前故作骄傲!她判断陈恩生就是这样的人。
“有多少女人在她面前还能保持若无其事的自信呢!”这样想,她心里的不快立刻变成脸上的洋洋得意。
“找江渔?”陈恩生一时没有想起江渔就是江眠的事实,毕竟写了一晚上的文稿,脑短路也是常有的。
“找江渔!”夏夜清命令似的开口:“麻烦你开门。”
果然,只这一招虚张声势,就已经让还在脑短路中的陈恩生打开了家门。
“枉费我提前拟定了多套方案,都还没有使出来呢!”夏夜清在心里对陈恩生又轻看了些!
她实在不明白,江渔为什么会跟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一方面出彩的女人在一起,还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没有天使面孔,没有魔鬼身材,更没有天才智商,他图啥?”夏夜清是看不懂了,将带来的大包小包全塞到陈恩生手里,翻了一个白眼就往客厅里去了。
“江渔?江渔你出来!”正常人来到别人家里,就算是来到关系要好的朋友家里,也不该像她这样没礼貌地大呼小叫!
“你说江眠么?”陈恩生把那些大包小包随手丢在地上,被夏夜清的没礼貌搞得心情很不好。
她的心情要是能好就怪了!
一大早遇见这么一个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女人,还往她手里塞了那么些东西,怎么,是在她家里把她当成丫头使么?
陈恩生瞬间就想起江眠那张臭脸,简直跟面前这女的一摸一样!
“哎哟,不错嘛,真名都敢告诉你了,是打算来真的么?”夏夜清说话来阴阳怪气,和她那眉眼分明、绝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形成强烈对比!
“这间屋子就这么点大,他人呢?”夏夜清一眼看穿了也没见到江眠的踪影,上前质问陈恩生。
“就这么大点儿,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陈恩生没给她好脸上。
而她用眼角余光瞥了陈恩生一眼,也没有寻求对方的同意,就横冲直撞往卧室里走。
连门都没有敲门,她直接打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纸巾,横七竖八地让人没有下脚的余地。
有男士的衬衫和背心散落在床边,床上的被子乱七八糟地裹在一起杂缠不清。
夏夜清压制住内心的嫌恶走近,在床的一角看见了一双男人的腿露在外面,他的上半身掩盖在被子下面。
她确信这人就是江眠,转头狠狠瞪了陈恩生一眼,这一眼饱含怨愤!
昨天记者会上,江眠最后的告白令所有人感动至深,在网上转发点赞节节攀升,几乎全网都在说:“听见了江渔的告白,感觉又相信了爱情!”
唯独夏夜清不信!
她不信江眠是真的跟什么网文大神谈恋爱,她甚至不相信江眠会真的跟某个女人谈恋爱!
她跟江眠从小一起长大,见过太多女人在他身边打转,却没有一个能够在他身边停留的,包括她自己!
她一度怀疑,江眠的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不然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可能入不了他的眼!
她不可以,陈恩生就可以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快起来!”夏夜清因眼前所见而怒气攻心,天知道昨天晚上在这间没有格调的卧室里面、在这张看起来就劣质的床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伸手去掀被子。
令她措手不及的是,掀开的一角竟然惊现出身穿粉色睡裙的女人身影,被江眠揽在怀中依偎而眠!
这女人面容看不清楚,可是身型修长,像是个模特。
夏夜清惊恐地转头又去看陈恩生。
事实上,此刻的夏夜清一方面为睡在江眠身边的人不是陈恩生而稍感欣慰。
另一方面,她因为第一次亲眼看见江眠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而大受刺激!
有太多声音在她脑中盘旋,有让她就此出去随手关门的,还有让她拿出捉奸的气势和这女人大干一场的。
她一度头晕目眩,神情恍惚!
终于,她抄起那女人脑袋下的枕头,如****般地打在她身上!
她想:“反正即使不是这个女人,也还会有其他女人,始终不会是她!
但为什么不能是?这些女人有什么好?是比她漂亮,还是比她身材好?
不!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了她?这些女人只是比她更有手段,更会耍心机,才会一时迷惑住了江眠而已!
她要把这些女人打回原形,让江眠看看她们得真实面目!”
“哎呦,什么鬼!”
那女人熟睡中被打惊吓出声,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本能地在床上胡踹乱踢以作反抗。
夏夜清见她还敢反抗,连带着一旁的江眠一起,打得更加欢快猛烈。
陈恩生在一旁想阻止,但碍于场面实在混乱,恐怕靠她一个人难以控制,小声地丢下一句“等你们打好了,再说吧!”便默默地退回到书房去了。
那女人逮到机会抢了夏夜清的枕头,抓住了她的双手,从床上挣扎下地。
“你干什么,你疯了么?”他对着她大声地吼道。
“江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