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虚弱无比,呼吸有气无力,连身子都起不来,趴在桌上如软泥一般。
老道人从袖中取出两颗灵丹,一红一蓝,将它们喂入不凡口中。红色灵丹补回不凡的气血,蓝色灵丹恢复不凡的精神力。
一盏茶的时间,不凡勉强有了行动力,他知刚刚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要不是眼前这位道骨仙风的老人搭救自己,后果恐怕不堪设想。他抱拳鞠躬,道:“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人道:“少主无需多礼,这是老夫应做之事。”
“不知如何称呼前辈。”
“我乃是藏经阁的驻守长老,莫言。”
“见过莫长老,不知莫长老是否知道我刚刚是怎么回事了。”
“唉,却有老夫疏忽之处,少主先回想一番。”
“我刚刚在看书,然后……”
不凡的回想,触动梦中的记忆,一大串文字涌入他的脑中,让他失神,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文字的涌入才消停。
他默默察看这脑海中多出来的文字记忆,看着桌上的《玄星简史》,深深感到不可思议。他随意翻开一页,默读里面的文字,与脑海中的文字记忆如出一辙。
他又翻到一页篇章标题,写着玄星洪荒,心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页下方留着作者的扉语——书中记载的是我根据世界各地的痕迹撰写的洪荒,有真有假,这是我的洪荒,诸位看看就好。”
他看了看这页下方,确实有这么一句话,确信自己把《玄星简史》的内容全记下了,摇头笑道:“真是太神奇。”
莫老把手一扬,一团灵光包裹着灵虫,飞到他的掌心,道:“少主且看,你身上发生的奇事与这虫有关。”
不凡好奇的打量这灵虫,莫老继续道:“此虫乃书梦虫,是天下十大奇虫之一,它能以书中的内容为梦,让与它接触的人进入到这个梦里,梦醒后就能得到这本书的记忆。如果梦太长会有损人的生机,就如刚刚少主这般,《玄星简史》可以编织的梦太长太长了。”
“怪不得,我确实做了个梦,很长很长,很多都不记得了,记得有四圣兽造世,那画面栩栩如生,我还以为这是真实发生过一样。这虫能根据书中之言制造出如此生动的画面,真是太厉害了。”
不凡想到这虫的能力,动心了,望向这虫,就像望见妙龄少女一般,双眼发亮,想把它据为己有,道:
“莫长老,这虫差点害我丢失性命,等我带它回去,好生看管,免得祸害这来看书的人。”
不凡话音刚落,就伸手去拿这灵虫,莫老把手一甩,避开了不凡的手,道:“少主且慢,此虫其实是老夫豢养的,所以刚刚少主差点丢了性命,是老夫的罪过,还好少主命大,否则老夫难辞其咎,要以死谢罪了。”
不凡不是个记仇的人,莫长老也是无心之失,此事也有巧合之处,自己刚好睡趴在《玄星简史》这本大书上,况且是莫老救了自己,可以抵过了,重要的是现在他想得到这灵虫。
有了这灵虫,不凡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博览群书并且把它们记下,毕竟自己可能还有一年的时光,时间是最为宝贵的。
不凡计划对这个世界先做个了解,免得以后行动起来过于被动,而看书是最简单最快了解这个世界的方法了。
如今他已记下《玄星简史》全本,对这个世界发展不再陌生,对如今的势力分布也略知一二,虽说不上熟谙,但假以时日,好好消化这记下的内容,相信对以后行走这个世界是一大助力。
不凡笑道:“莫长老,这虫对我大有用处,不如我买下这虫,或者以物换虫,不知你能否割爱。”
莫长老道:“少主,这虫虽能以书化梦,但并不是所有书都可以的,武功秘籍里的心法,它就不能化梦出来,招式的动作倒是可以,所以此虫虽奇,但价值可能对你来说并没有那么高。”
不凡略作考量,自己目的也不是为了速学武功秘籍,这灵虫价值不高反而更有可能得到,笑道:“无妨,还谢莫长老如实告知。”
莫长老心想:“看少主的样子,是挺想要这虫的,这虫对我也没多大用处,送给少主,成人之美也好。况且,我还有错在先。不过常年守在这阁颇为无聊,和少主找点乐趣也不是不可,嘻嘻。”
莫长老假装不舍,道:“少主,这虫,老夫养了颇久,有了感情,并不想把它交给他人。不过老夫有错在先,少主既然想要,老夫也不好推却,不如这样吧,倘若少主能从我这偷走它,它就归少主了,若是少主偷不走,就莫要再提了。”
不凡皱眉,从莫长老这位高人偷去灵虫,可能性微乎其微,这番建议倒一时堵住了他的口,他也不知道怎么劝说莫老和他交换虫,只好道:
“莫长老就不要戏弄我了,你修为那么高,我哪能从你身上偷去灵虫,你要把虫放到藏经阁的四层和五层,那里有禁制,我就更不能偷到这书梦虫了。”
莫长老道:“哈哈,少主说的是,你放心,老夫会自封修为,境界维持在凝晶镜中阶,灵虫不会放到藏经阁,会放在家中,你意下如何。”
不凡转念一想,心道:“原来莫长老不是有意为难我,大概是想让我陪他玩玩,反正没事,何乐而不为。”
不凡故意露出为难之色,好让长老答应他的条件,道:“莫长老,想必你知我灵力尽失,我可否找我二弟和三妹帮忙。”
人多热闹,这正合莫长老心意,他玩心大起,笑道:“没问题。”
“那就一言为定了。”
“好,老夫倒要看看少主本事如何?”
不凡一脸憨笑,人畜无害,道:“莫长老,我不厉害,我哪里厉害,你得给我放放水才好。”这时,不凡想起一事,问道:“莫长老不是要驻守藏经阁吗?如何能外出回家。”
莫长老抚须道:“哦,这是我分身来的,正身还在四层中。”
“原来如此,那长老家在何方?”
“城南兴灵路八十八号。”
“好,那我先回去了,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明天如何行动。”
不凡与莫长老告别后,向府中仆人打听到陆轩和陆湘湘去了封灵学院。他赶往学院,路过闹市,看到了有人在表演戏法,他匆匆一瞥,就离开了……
表演戏法的人是郭莫子,他依旧是一副邪魅的样子,这倒和他表演戏法的身份不违和。他袖中不断喷出纸花,漫天的白色纸花飘落,甚是漂亮,引来了不少人观看,其中孩童不少。
郭莫子对着周围的观众高声道:“好看吗?”
围观的群众喝彩应道:“好看。”
“还想看吗?”
“想”
“请给我掌声。”
众人为他鼓掌,现场的气氛被郭莫子调起。
他请出了他的搭档,一位西域风情打扮的女子,她蒙着面纱,扭动着细腰,跳着曼妙的舞姿,踏进了地上的花圈,花圈连着长长的红布。
郭莫子提起花圈,红布遮住了跳舞女子的半身。他站上旁边的凳子,把花圈提至女子的双肩,一手抓着花圈,一手扬摆,把观众的视线引导在女子身上。
随后,他把花圈往上一提,遮住女子全身,立马放手,女子凭空消失,只留下一群蝴蝶翩飞。
观众鼓掌喝彩,连连叫好。
一小女孩牵着她啊妈的裙边,兴奋道:“啊妈,你看你看,姐姐不见了,她变成蝴蝶了吗,好神奇啊,哥哥好厉害。”
那群蝴蝶在四周飞来飞去,其中一只蝴蝶飞到小女孩身边,环飞在她四周,小女孩可高兴了。
郭莫子取了一个金色鸟笼,它的大小,容纳一个大人是绰绰有余。他打好笼门,环飞四周的蝴蝶慢慢飞入笼中。
围观的群众似乎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表演,颇为期待,变得安静了许多,有的也只是把各自的猜测窃窃私语给身边的人。
大部分蝴蝶已经飞入笼子中了,还有一只蝴蝶仍环飞在小女孩身边。郭莫子上前,蹲下道:“你好,小公主,这只蝴蝶很喜欢你,你可以叫它回到笼子里吗?”
突如其来的问答而且郭莫子的打扮有些另类,小女孩有些胆怯,紧抓啊妈的裙边,想到啊妈在身边,又不那么怕了,轻声道:“哥哥,是要把姐姐变回来吗?”
郭莫子笑道:“你真聪明,哥哥是要把姐姐变回来。”
“那好。”小女孩对着蝴蝶继续道:“小蝴蝶你快快飞回笼子去吧。”
那蝴蝶似听懂人言,真飞回笼子中去了。
郭莫子道:“谢谢你小女孩,为了报答你,我送你一件小礼物。”
郭莫子摊开右手,手掌翻转,示意什么都没有,下一刻手掌凭空多出了个精致的花夹子。
小女孩鼓掌道:“好厉害。”
“这是送给你的。”
小女孩想伸手去拿,却停住了,她看看了自己的啊妈,见她啊妈点点头,高兴地接过了花夹,道:“谢谢哥哥。”
“真是个乖孩子。”
郭莫子提起笼子,放到桌上,又用红布把笼子盖上,道:“大家可看好了……开。”
红布掀开,女子出现在笼中。观众一片喝彩鼓掌,十分热烈。
女子走去笼中,与郭莫子手牵手,微微鞠躬,告别演出。
小女孩开开心心地和她啊妈回到了家。晚饭的时候,小女孩把今天的戏法表演分享给他啊爹,还给他展示了她得到的花夹子。
她啊爹,名叫林子豪,是锁妖塔祭典上,七十二位维稳锁妖塔阵法运行的黑袍士之一,他负责的是外围阵法运行的维稳。
夜深人静,小女孩一家三口睡得正香。花夹子中的一只黑虫醒来,它小如粉尘,环境又黑,难以让人发现。
它慢慢飞入床里,飞进了男子的鼻子,钻进了他的脑子里,而后一动不动的,潜伏在男子的大脑的。这一切,熟睡的男子毫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