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临晋汉军大营。
“报!魏军郭淮部已通过风鸣谷,正向高陵进军。”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卒向帅帐中的诸葛亮汇报道。
“若丞相早前多派些弓弩手,想必郭淮就全军覆没了。”王平对诸葛亮先前的部署感到不解。
诸葛亮看着王平,先是微微笑了笑,然后道“:子均,你可知绍先与虎骑营去往何处了吗?”
“绍先难道就在高陵?!”王平猛然顿悟。
“子均啊,你所忧虑的丞相早就安排妥当了。”王平声旁的马忠笑着说。
“哎,丞相果真神机妙算啊,先是料定曹真会分兵,后是判断出池阳兵力分散。王子均佩服!”说罢,王平行礼作揖。
诸葛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伯歧、德信、休然、元俭,你们四人率部列阵于万年以侯魏军,文长、伯约你们二人率部列阵于下邽。”
只听得众将异口同声地回应道“:诺!”然后就纷纷出帐点兵出发。
“丞相,左冯翊的魏军几乎为我军所歼,孙礼、夏侯霸之流虽侥幸逃遁,可已难以左右大局,虎骑营足矣应对郭淮部,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呢?”一个静立在诸葛亮身旁的文官见将校们均出帐后问道。
那文官从年龄上看已过而立之年,脸上没有轻浮与张狂,而是成熟与稳重,黑密的短须使他看起来格外干练。
“伟度,魏军虽已大部溃败,然郭淮麾下乃是曹真之精锐,能与胡虏相抗之师难以一鼓而胜,如其临绝境只需一将振臂而起,便有与敌血战之斗志。故而需不断挫其锐气,方能得胜”诸葛亮语气平缓而又不乏锐气,着实让人难以质疑其言。
“胡济受教了。”那文官佩服道。这胡济是诸葛亮的主簿,时常为诸葛亮献策,且颇多良策,对于战阵之事也是颇有见解,诸葛亮时常将其比之徐庶、董和、崔州平等能吏与名士。
左冯翊,高陵城郊。
“郭将军,我军还有多少人马?”王双策马追上郭淮问道。
“唉,过风鸣谷时折损三千,如今不到八千。能拼杀的仅有六千余人了。”满脸血渍的郭淮语毕长叹。
“郭将军放心,有我王双在,大司马的灵柩一定能运回洛阳!”王双十分坚决,右手紧握着大锤,健硕的右臂青筋暴起外凸,如同肌肤中游走着的青蛇,相当骇人。
“子全忠义,乃军之胆也!”郭淮不禁赞叹道。
过了半个时辰,魏军来到了一块开阔地,在这块开阔地上树木稀少,地上尽是干燥的沙土与石块。
大地上勇敢的小石块突然不安地颤了起来,飘忽不定的沙土更是乘风奔逃。
怎么回事?!这是所有魏军脑子里反应的第一个问题。但当他们看到远方一道黑线向他们袭来时,他们刹那间全都明白了,是汉军的骑兵!
“列阵应战!”郭淮声嘶力竭地吼道,迎面吹来的大风让他难以睁开眼。逆风对一支与敌军正面冲突的军队是极为不利的,更何况对方还是高机动力的骑兵。
逆风意味着己方不仅步卒战力受限,就连骑兵的战力也打折扣,纵是强悍如斯的虎豹骑亦是如此。
“虎豹骑的弟兄随我冲锋!”王双一声呼喝后,便率先冲锋,其余虎豹骑也紧随而去。
大司马啊,大司马,你终于做了件对的事啊。这是此时此刻郭淮的心里话,是啊,若非曹真留了两千虎豹骑,那面对汉军骑兵突袭,魏军必败无疑。
虽然已经折损了三百余骑,可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作为魏军最精锐的骑兵,虎豹骑无论从装备上、数量少还是战力上,都比现在蜀军半吊子的骑兵强,这想法是郭淮为自己打下的强心针。
可当虎步营与虎豹骑真正厮杀起来的时候却让魏军全体士卒相当吃惊。
魏卒们本以为虎豹骑能在不到三刻钟的时间里,将汉军的骑兵击溃,可事与愿违。
二虎相斗,一开始不分伯仲,但作为更为强壮且爪牙更为锋利的虎豹骑,并未占到多少优势,虎骑营虽不如虎豹骑壮硕,可却格外灵活、敏捷,看似肆意冲杀,实则暗含门道。
骁勇的王双如同虎豹骑的尖牙,每一次撕咬都将虎骑营咬得鲜血淋漓,不过虎骑营也有着能够让虎豹骑哀嚎的虎牙——张苞。
当王双杀红眼时,张苞也没闲着,他挥起丈八蛇矛左突右杀,每当蛇矛的寒光一闪,便有一魏骑殒命。锋利的矛头如同一条嗜血成性的巨蟒,不断舔舐着温热的血液。
王双的流星锤已敲碎了数个汉军军侯与屯长的人头,此时的王双如同一只咆哮着的战争狂兽,向敌人宣泄着自己的无尽怒火,用血液维持自己剧烈的心跳。
“够了!王双速来领死!”张苞持矛怒马向前,向王双发出暴喝,那一刻汉骑卒们似乎看到了昔日的张翼德。
“狗贼!怕你不成!”王双不甘示弱,怒吼道。
一黑一红两匹战马以高速对冲,兵刃间火花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