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二日夜,沔水东岸。
陈到率虎步营死战,为主力撤往湫城赢得了时间,但这也让虎步营将士置于险境,难以从魏军的步步紧逼中脱身。
“嗬!”一个魏骑卒被陈到一枪挑落马下,但紧接着数十个魏骑卒便又围了上来。
陈到酣战数个时辰,长枪换了四杆,战马换了三匹,身上十余处创伤,左肩中了一箭。在他每次用力挥舞长枪时创口都会不断地冒血,鲜血染红了他的戎装,他傲然的脸庞满是疲惫,他已经临近极限了。
“传闻陈到之勇不逊赵云,今日看来确实如此啊。”文聘捋着长须道。
“无论是赵云还是陈到在我大魏劲卒前均是一无是处。”王基颇为自信道。
“嘭!”随着最后一个围击陈到的魏骑卒坠马,陈到已经精疲力竭了,他丢下手中再次被损坏的长枪,左右四顾,发现虎步营的将士依旧苦苦支撑、死战不退。
陈到见状下马,从地上拾起一杆铁戟,然后加入了虎步营的苦战之中。
“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诛魏虏,复汉室!”陈到用尽全力大喝道。
在陈到的鼓动下,虎步营将士群情激奋、视死如归,爆发出了绝境之中难以置信的战斗力。
陈到感觉铁戟越来越重,自己的双手似乎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苦撑多久,他唯一清楚的是他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因为这是一个军人应尽的职责,也是作为一个将军无可厚非的义务。
此时黑夜开始逃散,因为他们害怕黎明的曙光,天要亮了。
“不好了,将军!蜀军正在焚烧我军舰船!”一个传令兵跑到文聘面前慌忙地汇报道。
“焚船蜀军人马多少?统兵者何人?”文聘急忙问道。
“约有五千余人,将旗上有一个‘黄’字!”
“是黄忠!传我将令停止追击蜀军残部,回师护船!”文聘命令道。
“在蜀军奔溃之际为何停止追击?”王基不解。
文聘摇了摇头道“:此部蜀军主力已经遁逃,这些蜀军残部与舰船孰轻孰重?。”语毕便转身离去。
“魏军退了!”
“魏军退了!”
虎步营将士见魏军退去,全部都欢呼起来,以两千余兵力遏制住了上万魏军的猛攻实属不易,这是鲜血与勇气铸成的荣耀。
陈到听到将士们的欢呼,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双手紧握着铁戟长杆并将杆抵在地面上,用以支撑起自己遍体鳞伤的身躯。
站前两千五百名虎步营将士战后减员至一千六百余人,能继续拼杀的不过一千人,这是惨胜。
七月二十八日,池阳。
诸葛亮与曹真以三军为弈棋,以大地为棋盘,在池阳一决高下。
魏军足有十万人马,在曹真的调度部署下井然有序、丝毫不乱。而汉军加上一千虎骑营的骑兵不过三万三千人,然而尽管人数不占优,但阵势与气场完全不比魏军逊色。
曹真顶盔掼甲,手握着魏帝所赐的宝剑,骑着一匹健硕的黑色大马在三军阵前观察着汉军,黑马的鬃毛随风飘扬,与曹真威武的气场相得益彰。
而诸葛亮也在三军阵前观察着魏军,不过诸葛亮既不披甲也不配剑更不骑马,他穿着便装戴着纶巾坐在一辆四轮小木车上,轻摇白羽扇,神态自若。
“这诸葛亮真是神人啊,三军阵前竟然不配剑也不披甲。”孙礼不禁感叹道。
“德达。”郭淮指了指前面的曹真,示意他不要随便说话。孙礼即刻心领神会闭上了嘴,不再发言。
不一会曹真策马至中军,对将领们说道“:方才据我所见,蜀军兵马不过三万且乏骑兵,若以虎豹骑迂回突击则诸葛亮必败。”
“蜀军连弩对我军骑兵不利,若强行突击,只怕得不偿失。”郭淮道。
“可先以主力步卒持盾先行以御箭矢,待两军短兵相接时再趁起不备,迂回突击。”曹真颇为自信道。
“大司马所言有理,不过……”桓范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是否该说。
“元则但说无妨。”曹真道。
“蜀军若留有伏兵,待我军全力进军时,趁势突袭我军后方或中军时,想必主力会与蜀军酣战难以脱身而无法及时回援吧?”
“哈哈哈!元则多虑了,蜀军的其余人马想必都在成纪防备羌人呢,再者纵使蜀军真有伏兵,也无法撼动中军。毕竟中军足有两万人马均是从边郡抽调的精兵,岂会轻易溃败?”曹真说完,拍了拍桓范的肩膀,然后便调配将领。
而诸葛亮此时也在部署人马,他清楚若急与魏军争锋,无异于以卵击石,因此他决定以智取胜,以谋略来弥补战力与兵力的差距。
当牛角号吹起时,古朴厚重而又苍凉沉郁的号角似乎唤醒了一个嗜血的战争野兽。
大地不禁在颤抖,尘土与石子被不断震起,是马蹄与双足踏在地面上,不,那更像是战争野兽在向猎物狂奔,杀戮与鲜血使它兴奋使它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
(由于上周末考试没放假无法正常更新,不是我有意拖更,在此向看官老爷们道歉,同时祝各位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