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慈,字允安。
我这一世杀人无数,我所杀之人皆是所谓名门正派的高尚人士。
我曾因一人成为世上至善之人,至她死后,世上再无妙手医者,只有恶名满天。
一片废墟地中,有几个还算能住的屋子。我往哪儿走过,听到一阵哭声,犹豫了一会儿,我走进了那个破房子里。
一名老妇人抱着一个孩子,一见到我就跪了下来,哭道:“好心人救救孩子吧!”我习惯性的从腰间拔出银针,仔细打量了几眼,又将手收了回来。
“他怎么了?”那孩子十一二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大抵是营养不良,饿的吧!
“高烧了三天,再这么下去,怕……”活不了了,老妇人不忍说出口,那似乎是她唯一的亲人,我随意瞧了几眼,四根银针入体。“明日便可退烧去山上采些普草来,”老妇人见我这样一说哭声止了,将孩子交在我手上,去山间寻普草去了。
我想她若是知我名讳,怕是连房子都不敢让我进吧!我抱着那孩子轻轻哄着他,没过多久孩子便睡了。
我在她家中留了一宿,第二日清早我便见到了我想见到的人。他带了十几个人围在门口,只身进入屋中,叫嚣道:“李允安,终于找到你了,你杀我宗门20位掌门,今日你插翅也难逃了。”
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豪气和胆量
我李允安作恶多年,怎可能这点实力都没有,未必也太小看我了吧。
我将左肩上的银针取下,朝那人甩去。那人道:“怎么,李允安,就一根针了。”他虽接住了我的针,可银针已穿破他的皮肤。银针上的剧毒终于起了生效。
他死了,我让他的手下放过那对妇童,自己也随他们走了,我不会反抗,更不会杀人,因为我的仇已经报了。
那年我七岁,家门被屠。父亲死了,我从家中密道逃出,饿了几天又饥又渴。
我没有地方可以投靠,宗门都在寻我下落,他们生怕我生根发芽成为下一代至恶之人。
我太饿了,瞧见了一个包子铺,偷了一个包子,那老板将我打了一顿。在我快死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救了我。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没做回答,我只跟她说我是个孤儿没有名字。父亲死前与我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李家后人,父亲的话我不敢违抗。
她给我取了名字叫允安,取意为允你安康。她还跟我说,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从那日起做一个至善之人行天下之大道,立天下之正位。
她将我带回来白虎堂,那是她住的地方。白虎堂坐落在深山老林之中,和家中相似,绿瓦红砖,高高的硫璃瓦往上微翘。喧嚣市中,难得静林,好生静谧。
堂主是一个40多岁的妇人,喜穿一身紫衣,白虎堂是一个出世中门,不入尘世不染灰尘,只救人不杀人。18岁之后你可以选择留在白虎堂,也可离开。她那年大底18岁了吧?我进白虎堂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她,堂主不喜欢我们多问,我也不敢问。
久而久之,我都快忘了我是谁了。
这一年我18岁。
作为堂主最得意的门生,我的医术可以让死人复生。一直以来堂主希望我以后继任白虎堂之职。但我更想下山去寻当年父亲一案的真相,还有我要去寻一个人。
我不知那人姓名去向只记得她容颜,我总觉得每像18岁迈进一步。我便离她更近一步,每当一医术增长些许,我就像她所说至善之人更进一步,我百无聊赖的生活因一人而充满美好。
我救了我生命中第一个伤者是一个男人。
山中粮草不足,堂主命我与几人下山采购,回来的路上便遇上了他,他身穿一袭白衣,白衣上沾满了污泥,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些的纹路。书上说这样的人大多是匡扶天下的正义之士。
没有犹豫,我们便将他装上马车,送至虎堂山脚一间木屋中,白虎堂乃出世宗门,外人不可进入,在我悉心照顾之下,第三日他便醒了。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和话本里的一样无趣:“在下陆书琼,多谢恩人救命之恩。敢问医者姓名。”
“叫我医者便好,”我回答道。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向我介绍外面的世界,说我妙手回春,若能入世一定可成为一代名医世间至善之人。
我很是心动,一月之后我便向我便向堂主辞行,她没有多留我,只交代了一句话,“尘世无正邪!”我不知何意,只知道记着便好。
堂主将一根银针别在我左肩上,这是白虎堂的辞行礼,银针上抹有剧毒,伤之必死。
听他们说,这世上最坏的人叫花满天。他出入尘世便破坏了宗门各派围剿万恶门门主的计划,万恶门门主死后,她便接任老万恶门,成为了世间至恶之人。
我自行请缨前去万恶门做卧底,我以为我若帮个宗门灭了万恶门,我便会闻达于世,他日见她便有了谈资。
但当我见到花满天时,我便知晓我定完不成任务。我又喜又悲,喜得是我寻到了心念之人悲得是那人没有成为我想象中她应成为的样子。
花满天便是当年救我的那个人。
但我还是迫不及待的告诉她,我叫李允安,取意为允你安康。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名字,而在他面前我不愿意隐瞒。
花满天说:“允安,真好听,取字的人应是有心的。”
我说:“无意为之,看似有心罢了!”11年了,我变了模样,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还是老样子,只是眼里没了那股纯净,她身上散发着一股霸气,一些红衣,一抹红尘,随身拿着把剑,好像真如世人所说那样。
我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听闻我是医者,武大他们都对我极为尊重。我在山上吃到的第一顿是一碗面条,我面条还没吃完,便听见房门外有一个小孩子嚷嚷着:“武大,为什么我没有面条吃。明明是我买的。”
“苏乐乖,我们有钱了,天天给你吃面条。”
那小孩很不服气的说:“武大你这句话从去年一直说到了今年,到底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钱啊!”
我走出房门,看见武大等抓着脑袋,一副无奈的样子。两人正围着一个火炕吃着地瓜。
我又走了进去,将桌上剩下的那半碗面条,拿出来端到小孩面前:“苏乐乖,阿姐吃不下了,你不嫌弃阿姐,就吃一点吧!”
苏乐拿着碗飞快的将剩下半碗面条吃完了。“阿姐,面条真好吃!”小孩子不禁舔了一下碗。我笑了。
“为什么不给他吃面条吖?”我问武大。
武大又抓耳挠腮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了句:“万恶门……挺穷的……”
万恶门穷,传说中无恶不做烧杀抢掠的门派,居然与我说穷,我自是有些不信。
瞧见了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武大又解释到:“医者,你别不相信,万恶门,和传言中的,不一样。”
“叫我允安吧!见你样貌,应该比我大不少。”
“那怎么行,医者高贵,怎么和我们一样呢?”武大说道。
“你是万恶门的门生,我也是万恶门的门生,有何不一样?”
武大又想去抓他的脑袋了,手掌被我一巴掌打下。
“医……不是,允安,你打我干嘛?”
“谁傻我打谁呗!我们苏乐这么聪明,我就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