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秦狱会在这里做纤夫,话还得从俩月前说起。
那时秦狱离家后,是过了几天的逍遥日子,随便找个草窝便睡到自然醒,饿了满山遍野多的是野味、山果。
渴了,山泉溪流江河,饮之不尽,无拘无束爱干嘛干嘛,快活无比。
当然了,要是真的好,那么也没后面的事儿了。
虽说吃喝是不愁,但是秦狱一路走一路游,几天之后便觉得腻了,自己好像是世界多余的,成天无所事事。
恰巧那时,秦狱路过片山林,见一老汉正挑水浇地,脚下一滑摔了个扑爬,秦狱连忙上前扶起。
眼看着那老汉脚是崴了,活是做不起了,可是这些个幼苗却是等不起,今天要是不把水浇了,粪草给陇上,这些个苗定是要死个干干净净。
幸好上边就有个大活人,那老汉先是向秦狱道了声谢,直言道:
“壮士,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可否帮小老儿个忙。”
秦狱摆了摆手道:“帮你把这几亩地都给浇了是吧,小事。”
见秦狱答应了,老汉也豪爽道:“小老儿怎么会厚颜占你便宜呢,浇完了晚上你随我回家,赠你十刀做报酬。”
秦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菜篮道:“老丈,这钱我就不要了,你那菜篮里的白面馍馍,让我吃几个可成。”
这些天里,风餐露宿的,秦狱第一馋的就是盐巴辣椒,第二馋的就是这白面馍馍,好几次秦狱半夜睡醒,想吃点什么吧,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没,馋的牙痒痒。
“壮士还没吃饭是吧,老婆子今天蒸的多,给我多拿了几个,可劲造啊。”
秦狱是真饿啊,一个风卷残云,就将一篮子馍馍都造得干干净净,咕咚咕咚牛饮了几口水顺顺气,起身道:“老丈,就这几亩地是吧。”
“对,就这几亩地,真是幸苦壮士了。”
“不幸苦,不幸苦。”
秦狱打了个饱嗝松了松裤带,就要运功,回头瞥见那老汉离的有点近,不由向一旁走了几步。
“他这是要干嘛?”老汉正心奇呢。
只见秦狱浑身元气一震,霎时间,狂风大作,枝叶乱飞,秦狱伸手一指,那一旁河沟里的水,就如龙王吸水一般,打旋而往天上飞去,迅速在俩人上空形成了朵朵乌云。
乌云一成,秦狱收了便收元气,转身走到老汉身前蹲下,道:“老丈,这雨估计得下个一时三刻,你且上来,我送你回家。”
“上师,使不得使不得,我这山野村夫,怎能让上师背我。”老汉连忙拒绝。
“我不也是这山里养出来的,山里娃吗?”
秦狱催促道:“老丈快快上来,不然待会就真要下雨了。”
老头只得依言,趴到秦狱背上去,俩人刚刚起步还未走远,秦狱施了法云的层,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那老汉回头看着落雨处,憧憬道:“哎,要是老汉我聪慧一些,学会了这一手兴云布雨的法术,早些年我那十几亩的苗子也不会颗粒无收了。”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秦狱突然觉得,武者掌握了强大的力量,除了打打杀杀之外,似乎还有更多有意思的时候可以做。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开始思考起来了起来,日后自己要干点什么。
往后的路途里,秦狱利用玄胎可五行随意切换之奇异,帮人们兴云布雨、挪石开路、锻锄造铲,嫁接种树,一路下来却也充实。
再后来听说泥洼村在开渠造坝,这可是了不得的大活,秦狱连忙跑来围观,凭借刀法之精湛锋锐,帮了不少大忙。
言归正传,午间众人吃过午饭后,有的着实乏了,寻了处阴凉地躺下,开始午睡,有的则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掏出骰子玩上俩手,玩的也不大,村长便也由他们去了。
秦狱也找了个地方打坐修炼,正入神呢,忽然有人轻唤他,醒来却见是翠娘,紧张兮兮的看着峡谷入口处,害怕道:
“狱哥儿,你去看看吧,哪里来了很多人。”
“莫怕,有我呢。”
秦狱安慰了一声,起身向人群走去,浑然不觉身后的姑娘,早以羞红了脸。
一个左眼带着黑眼罩的络腮胡大汉,同样带着百来号人,环视了一圈,不由分说就开口命令道:“给老子砸”
后方一个骨瘦如柴的龅牙小弟上前附耳道:“大…大…大哥,这…这里没什么可以砸的啊。”
“是吗?”
那大汉将眼罩揭开仔细看了看四周,确认了遍好像的确没什么,可以砸的,抬手示意众人后退,大声道:“那么算了,不砸了。”
“周克,你搞什么鬼。”
同样听到喧哗的村长,自人群中走出怒喝道:
“你小子活腻歪了,敢来砸老子的地方。”
看到泥洼村村长来了,那络腮胡大汉明显有些慌张道:
“宁德林,今天……我是代表,我…我们四村联盟来的,你…你不要倚老卖老。”
宁村长怒目一瞪,弯腰脱下草鞋骂道:“小兔崽子,你在说一便试试。”
周克几乎惊的跳起,一下躲到自己手下背后,委屈道:
“娘舅,我这也是为了救你,大家都不许你建这个坝。”
“谁不许老子建,让他自己出来说。”
“我们不许你建。”
随着一声苍老低喝声传来,峡谷尽头四个壮年汉子,簇拥着俩个老者从里面走来。
秦狱偏过头,向一旁的翠娘低道:“这些人是谁啊。”
翠娘低低回道:“他们是四个村的村长,俩个凶巴巴老头是前任村长。”
看着一黑一白俩个老者,宁德林瞳孔一缩,随即怒问道:“林二叔,林三叔,你们为何不许俺们在此建坝蓄水,老早前我是找你们说的合伙建坝,这事你们是知道的。”
“现在俺们全村,把其他事儿都甩了,上上下下都干了一年多了,快完工了,你们又跑来说不许建,是何道理。”
一语说的泥洼村,村民们群情激愤,纷纷问道:“对啊,凭什么不让俺们建,这地头你也不是你们家的。”
“够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黑衣老者,猛然一杵一身气势爆开来,森然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林老三……”
宁德林怒喝一声,一尊亢金熊玄胎在其被后炸出,顶住黑衣老者的气势怒道:
“要没有个合理的解释,老子就是爬,也要爬到祭祀祖殿告你们一状。”
大荒实行的是村长制,到达玄胎境便有资格成为村长,特地有祭祀送来图腾柱以及修炼资源,除此之外各村村长每俩年便去趟祭祀祖殿,汇报下民声民怨,遇到几个村子之间的大矛盾,也是去祭祀祖殿裁判的。
“不识好歹”
黑衣老者打了个眼色,身后四个一直没说话村长,立刻将自己玄胎炸出,五尊玄胎气息相连,将宁德林压的连连后退。
“怎么是想屠村吗?”
秦狱爆喝一声,一刀将六人联系斩断。
“这一刀”俩个老者对视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周克,把图打开。”
“好嘞”周克屁颠屁颠上前,掏出卷地图摊开在众人面前。
白衣老者上前一步,在地图上指了一个地方,道:“你看这是泯江,这是你的水坝,这是下面是我们四村。”
“我们四村地势低洼,万一你这个坝要是决堤了,或者有人心怀不轨,猛然放水,那么我们四村的人,岂不是都要活活淹死。”
“怎么可能。”
宁德林一把抢过地图细细看去,面容逐渐凝重了起来,从地图上看,似乎真是这么回事,他们四村的确是在村子下游。
白衣老者上前拍了拍宁村长的肩膀安慰道:
“德林,不是我们有意捣乱,而是我们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个问题的,所以今天特来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