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大的石弹呼啸着砸到门楼上，碎石飞溅，声势浩大。
皮堡堡墙上，皮堡军士，用盾牌遮挡碎石的攻击，锋利的碎石肆意的飞舞，沾到就伤刮到就残。
偶有石弹直接砸到盾牌上，就会连人带盾牌如纸般撕碎。
在石弹的压制下，罗淼身边的传令兵一挥旗帜，弓兵大踏步上前，三段射法，进一步压制。
皮堡军士几十年来剿剿匪，镇压镇压奴隶还行，根本没经过正经的攻守城战。
罗淼这边不同，将士们几乎都身经百战，而且是屡战屡胜的。
双方差距太大，即使皮堡有地形上的优势，加上杜堡援军，人数差距也不算大，但是战斗力，装备差太多。
罗淼有意识的掌控战局的气势，他感觉己方气盛，敌方气衰，当机立断让传令兵传令，攻城梯出动。
当攻城梯顶端的弯钩，钩到堡墙上的那一刻，汉军中爆发一阵呼声，气势如虹。
这些年，田峰手下的草莽工匠，都有着不同的成长，其中佼佼者，有田菱，田晟，朱信，林坛洛，沈长生等人，都能独当一面。
可是要说变化最大的就是罗淼了，简直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此时，他再传军令，全力攻城。商堡将士都缺乏守城经验，他们竟然对攻城云梯束手无策。
只是盲目的用枪扎，用箭射，可惜的是，只要在堡墙后面一露头，就会被弓手强烈打击。
皮长秋眼看着堡墙上出现越来越多的敌人，眼睛都红了。
一对大锤，上下翻飞，连续十几个汉军登堡军士被他击飞。
即使登堡的军士第一时间，以伍组阵还是不行，依然挡不住他的大锤。
皮长秋一时竟然所向披靡，给皮堡军挽回几分气势。
马拓看的清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的枪系在后背，来到罗淼旁边请战。
“都督，我去拿下皮长秋。”马拓说道。
罗淼看了看他，摇摇头，也没说话，挥挥手，弓手再次前压。
皮长秋就算着了全甲，可也被密集的羽箭射中几次。
而且，皮长秋照顾不到的堡墙上，汉军在逐渐增多
“撤啊。”沈亮带着一波杜堡军杀上来，见事不可为，大声的对皮长秋喊道。
皮长秋仿佛没有听到，继续挥舞着大锤，一扫，断了两根长枪。
回身再一锤，脑袋大的铁锤砸碎一个脑袋，血肉横飞。
被砸的是一个伍长，他在伍阵的最前端，他身后同伴的长枪已经被扫断。
但，他身后的弓手，抓住机会，一箭射进皮长秋的眼窝。
“啊。”皮长秋疼得大叫，溅射出的鲜血模糊了另一只眼的视线。
“把他拉走。”沈亮抢攻上前，一刀劈了弓手，对身边的杜堡军士喊道。
罗淼和马拓，从汉军打开的堡门，进入皮堡的时候，沈亮和皮长秋已经不知去向。
战斗并没有结束，皮堡军和杜堡军出乎预料的顽强。
他们和汉军展开了巷战，马拓从背后摘下和他一样高的长枪。
“都督，马拓请战。”马拓行了一个军礼和罗淼请战。
“允。”罗淼答应了。
马拓带着一部汉军，一条街一条街的清理，一间房一间房的占领。
巷战比攻城战更加惨烈，不过没有地利优势的皮杜军士，根本不是组成一个个伍阵的汉军对手。
等马拓的长枪已经被鲜血寖泡的湿滑，很难握住的时候。
在皮堡堡主府邸外的一条街，他们碰到最顽强的抵抗。
皮堡军士几乎都是在用换命的打法在战斗，汉军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攀升，马拓依然在最前面。
一杆长枪，劈，挑，刺，挂，没给面对的皮堡军士任何机会。
就是马拓势如破竹的时候，他碰到了沈亮，沈亮双手握刀。
照面也不说话，当头就劈，马拓长枪一架，顺势滑了一个半圆。
就把沈亮的长刀带偏，快速收回，猛地一刺，‘噗。’的一声。
直接扎在沈亮的腹部，沈亮闷哼一声，顶着入体的长枪上前一步。
长刀迎着马拓的面门就刺过来，没想到沈亮这么拼。
马拓也吃了一惊，就在刀尖距离他不带三寸的时候。
努力一侧头，避开要害，脸上还是被划出一道大口子。
马拓顾不上疼，握枪的双手一用力，就看穿过沈亮身体的长枪，枪尖在沈亮背后抖出几个枪花。
枪杆也在沈亮身上扩出一个大洞，沈亮当即瘫软在地，抽搐了几下就此死去。
马拓拔出长枪，伸手拦住要给自己脸上裹伤的医官。
“跟我上。”马拓对着身后的汉军喊道，再次当先杀出。
抵抗逐渐减弱，沈亮的死，放佛抽走了杜堡军的脊梁。
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的溃逃，马拓在商堡堡主府邸的门前。
看到了皮长秋，皮长秋左眼的弓箭已经拔除，还做了简单的包扎。
皮长秋就坐在堡主府大门的门槛上，一对大锤立在脚前。
“长秋，大势已去。”马拓看着皮长秋，声音颤抖的说道。
他没有试图再劝说皮长秋，因为了解，他知道皮长秋不会选择第二条路。
“你奇不奇怪杜堡一个参将怎么这么勇狠？”皮长秋大口喘着气问马拓道。
“奇怪，他奔死去的打法给我留了这个。”马拓指指自己脸上的刀口说道。
“他告诉我，他改口称呼杜乾叫做公子了。”皮长秋每说一句话都大口喘气，就像胸膛里有个大风箱一样，撕拉作响。
“嗯。”马拓点点头，什么也没问，他知道皮长秋会告诉他的，这也许是二人最后一次对话，他不想打断。
“这意味着沈亮成了杜乾的家臣，听沈亮说，杜乾答应他战后给他抬籍。”皮长秋惨笑着说道。
“他说：没有背主的家臣。你看，他都知道，我难道能背叛家族？”皮长秋拎起大锤，站了起来说道。
“所以？”马拓问道。
“所以，战吧。”皮长秋说完，高高跃起，泰山压顶般持锤砸来。
马拓摇摇头，也不说话了，单手侧身，长枪以最快速度刺向空中皮长秋的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