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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对视

花影(王统照)

花影瘦在架下,

人影瘦在墙里,

是三月的末日了,

独有个黄莺在枝上鸣着。

最近利用休息时间在网上找房子,周六日去看房子。看上去环境好一点的都很贵,我根本负担不起,没办法只得在距离公司较远的地方找了,这样房租相对会便宜点。

就在这周看好了一个小区,这小区很安全,每晚都有警卫值班,看中的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带个向阳的小阳台,环境也还不错,价钱也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所以就从姐姐家搬了出来。工作上,我这边接触的工作也越来越多,和办公室的同事相处的也很愉快,在这里的的日子算是渐渐走上了正轨。

入秋之后天黑的很快,这会儿外面的街灯已经都亮了起来,站在窗台边伸了个懒腰然后又回到电脑前整理项目文件。

“孙倩在吗?”一抬头便看到贺启楠

“哦,她和莉姐取礼品去了,集团发给领导们的礼品到了。”

在她说完后,贺启楠从工位外面径直走到方珍座位前,方珍不知怎么似的站了起来,贺启楠身体前倾低头与她平视,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他的睫毛都能很清晰的看到,同时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就是这一眼对视仿佛被一股电流击穿,贺启楠身体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像是打了个冷战,方珍感受到了他的异样,心里却有一种被人穿透灵魂深处的熟悉感,没错,这种感觉又出现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世事如棋,人海茫茫,两人能够相遇相知,或是相亲相爱,是必然,也是偶然。冥冥之中,自有一种说法或叫缘分的东西,

过了不知多久意识到自己的异样,贺启楠忙起身站直说“哦,不在,是吗”?

“嗯嗯,不在。”两人都有点尴尬的不知所措。

“那我,那我,在门口等下。”贺启楠清了清嗓子,走到门口说。方珍笑笑然后坐下,没有再说话。

孙倩回来看到贺启楠觉得既惊讶又开心“你怎么在啊?”

“哦哦,那个表是吧!等下”

“嗯嗯”!孙倩放下手里的袋子,回到座位上找到他们室财务的单子递给他。见她们回来我也赶紧起身和郑莉姐在整理拿回来的装有礼品的袋子。

“走啦”!出门前看了方珍一眼,方珍并没有看他,只是整理刚拿回来的物品,虽然没有看他,但他的声音还是落在了她的心上。

“等下,先别弄了,我将名单打印出来,按名单分发。”孙倩对我们说

“是啊,就等你打名单呢!”郑莉直起腰说

“莉姐,你进去吧,我和小珍按名单发给就行了,都是几位领导的,也不多,你进去吧!”孙倩看着电脑说

“我刚查了下,数量没问题,一共6个。你再按名单看下,确定没问题,那你们就发吧。”说完就往屋里走着

“嗯嗯!”

拿着打印出来的名单,走过来核对礼品袋子的个数,确定没问题后对方珍说“李总、邵总的还有赵总的,这三个你去送,剩下三个我去送。”

“嗯,好”说着拎起3个装有礼品的袋子。

“唉~你知道他们的房间号吧,他们三个可不在同一层啊!”孙倩不放心的说

“嗯,我知道,李总在11层,在咱们这层。”

“那你知道就行了,行,那你先去吧!”

“嗯,好,那我先去啦!”说完便出去了。

发放完回来坐在工位上分发线上的项目文件,今天小柔请假了,所以她负责的项目要由我来整理,想着早点整理完后,就可以准备下班了。这时手机忽然响了“喂,您好!”

“您好,你的快递到了,下楼取下。”

“哦哦,您现在在楼下是吗,是那个快递站点吗”公司的家属院里有个供员工收取快递的站点,所有来的快递都会在那里。

“嗯,对啊”

“好好,我马上下去”挂掉电话赶紧出去去取,应该是妈妈给我寄的新衣服到了,因为刚来这里还不能在穿衣方面花太多钱,所以就让妈妈给我寄她店里上新的衣服。在穿衣这方面方珍从不追求名牌,赶时尚潮流,她觉得衣服干净舒适,穿上好看就行。

此时公司的电梯迟迟不到这层来,站在电梯口焦急的等着电梯,心已经飞奔到楼下了。随着一声“叮~”电梯来了,门开了。

“嗨~~下去啊!”贺启楠微笑着对她说。

“嗯嗯!”方珍微笑着且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不好意思并不是全然因为害羞,而是忽然见到有点惊讶,对自己的表情管理失败而感到有点窘迫。

两人在电梯里挨着并排站在一起,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余光里有好几次都要对视了又迅速抽离。有人说当爱情降临时,男生的表现是退缩,而在女孩身上表现的是则是勇敢。也不知道是受了那股力量的影响方珍抬头直直的凝望着他,两人就这样在电梯里四目相互对视着,只见贺启楠身体微微前倾,伸出修长而结实的手臂,此时方珍的心好像要顺着嗓子眼跳出来了心想“天呐~他这是要抱我吗,那我要做什么。”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你是要去一楼吗?”

“嗯,是啊”他轻轻按了一层的电梯键,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进了电梯一直没有按楼层。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贺启楠说“3层我到了,拜拜!”三层是财务部门,看他手上的发票单子,应该是来报销的吧,“哦哦,拜拜!”方珍痴痴愣愣的摆摆手说。

电梯门关上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手捂着脸在心里大喊大叫“天啊,我太丢人啦!好尴尬!”“他一定在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我呢,呜呜~~~”

出了电梯一路小跑到快递小哥那里,从一小堆人中挤到前面,好不容易才和快递小哥对上话。

“我叫方珍,手机号13277415207,刚给我打过电话的。”

“嗯,有的,稍等哈”说完便在众多快件中翻找着。

“啊,这呢!”说完拿着他的机器,对着箱子“哔”的一声,将快件递给我了。

捧着这一大包的衣服都快看不清前面的路了,我慢悠悠的走着,忽然手机响了,我站在过道边上放在这一大包袋子接起电话。

“妈,我收到了!”

“是吗,还挺快的,你下班了吗?”

“没呢,我还没到点呢,我来取快递了!”

“哎呀,你说你邮寄到你住的地方多好啊!”

“嗯,我怕没人接,没事,待会儿下班我就拿回去吧了,等我下班到家聊吧!”

“嗯,行,路上注意安全!”

“嗯,好!”

撂下电话我赶紧抱起袋子急匆匆的一路小跑回去,走到电梯门口等电梯。要不会因为楼层太高,我就走楼梯上去了,看了眼手表这会儿也快到了下班点,好多人都是这会儿就准备去食堂吃饭了。所以四个电梯都是往上走去的,只能等会儿了。

6、5、4、3、2、1“叮~”电梯停了,终于上来了。正发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电梯门开了。本来就大眼睛的方珍,此时瞳孔又被撑的老大的看着对面的人——贺启楠。

“嗨喽,好巧,刚回来!”贺启楠说

“嗯!”

简短的礼貌性问好后,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都在用余光关注着对方。

“我到了,拜拜!”贺启楠转头和她拜拜手

“嗯,好!”

每天下班回到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妈妈视频通话,今天就是如此,刚放下包手机就响了.......

“进屋了吗?”

“嗯,到了!”

“衣服试了吗?合适吗,都是按照你的尺寸拿的!”

“嗯,肯定都能穿,主要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嘻嘻~~~”

“给你拿的都是好看的!”

“嗯嗯,好,我刚进屋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呢!”

“看你今天挺开心的呀,有啥好事吗!”

“嗯?没有啊!”

“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你呢,不会又没吃晚饭吧!”

“吃了,我和办公室的同事在食堂吃了,都吃撑了!”

“嗯,晚上也要吃饭,你说你又不胖,天天叨叨的要减肥,搞不懂你们这些矫情的小姑娘!”

“什么叫这些?我可不是啊!”

“就属你最矫情!”

“哎呀,干嘛老是这样讲我,我才不呢,我要是还矫情,这世上就没有不矫情的人啦!”

“我都懒得说你,行了,赶紧收拾下,早点休息!”

“好,拜拜!”

洗漱收拾完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给郁园打电话。

郁园是我的闺蜜、死党,总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俩是高中同学,之后又考入了同一所大学,高中时呢除了回家吃饭两人都是粘在一起,等上了大学基本上就形影不离了。虽然她名叫芋圆,可她一点也不爱吃芋圆,刚认识那会儿我总拿芋圆调侃她。

“喂,干嘛呢”电话通了,郁园说。

“没干嘛,你下班了吗?”

“下了,到点就走人,我可没那么重的事业心!”

“方便吗,我有事儿想跟你讲!”

“方便,什么啊,怎么了,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郁园担心又急迫的语气说

“没有~!”

“说吧,我方便的很,天哥今儿又加班,还没回来呢,现在就我一个在家!”说来也挺巧的郁园老公蓝天也是从事设计的,不过他做的是平面设计,对郁园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和方珍也是很好的朋友。

“嗯,也没什么,就是吧,就我,.........哎呀我不知道咋说!”方珍躺在床上揪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哎呀,说啊,天呐,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现在才告诉我”

“当然不是,你看我有事瞒过你吗,我就是有点......”

“嗯,也是,你从来在我这是憋不住的,那你这是怎么了,又说不来个所以然,嗯~~~~~你是不是没钱啦,说吧,多少,我给你打过去”

“哎呀,不是~跟钱没关系,你能不能别自己瞎想,而且还把我想的那么惨!”

“好好,那你倒是说呀,这不是担心你嘛!”

“就是我单位有个男生,就是...我想起他就会觉的挺开心的,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他”说的时候嘴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扬,一脸的甜蜜幸福的。

“哎呦喂~~~真的假的呀,20多年了都没碰到喜欢的人,你这才去多久啊就有了!哈哈~~~”

“哎呀,你能不能好好聊啦”

“好好,那他喜欢你吗?是同事?一个办公室的?”

“我也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是同事但不是一个办公室,他是我们这里的技术人员,跟我不一样。”

“嗯,那他就是喜欢你。”郁园很确定的说

“啊!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如果女生能感受到男生对她的感觉,那就算男生不说出来,也能确定多半都是这个男的喜欢这个女的,况且你长的还这么美,放心吧,他绝对是喜欢你。”

“什么啊,你严肃点好吗!”郁园一定以为我在开玩笑。

“好,我严肃着呢!除了感觉,他还有做什么吗?比如请你吃饭、和你聊天之类的?”

“没有~~~,我们总共没见过几面,怎么可能?但我感觉他应该是对我有好感吧!”

“啊~~~什么都没有,你是怎么感觉到他对你有好感的?”

“就是他看我的眼神,还有他每次都会离我很近,哎呀,就是感觉,我也不知道。”

“大姐,该干嘛干嘛吧,这种可不行,你要沉得住气,看他之后有没有什么动作。听你和我说的这些,只是能感觉出他对你有一点点....好感,可能是因为你刚去,长的又不难看,所以也许是在试探或只是想撩下你而已,其他的什么喜欢啊,我是感觉不出来。”

“真的吗?”在感情这方面郁园可是专家,看他把老公治理的服服帖帖的就知道她的厉害。

“珍珍,你就是没谈过,太单纯,听我的,这个男人就暂时搁置,先不要去管他了。好好上班!”

郁园紧接着又说道“相信我,他是你的,怎么都跑不掉的”话是这样说,在方珍心里贺启楠还是和其他男生不一样的存在。

郁园这样理直气壮的说我没谈过是因为她结婚了,在她没结婚之前,她和我一样也没谈过恋爱,只不过郁园是幸运的,她嫁给了自己的初恋。

“嗯嗯,是,没错,算了,我也不该想这些,还是弄好工作要紧。哦,对了,你最近怎么样啊?”

“我,我还那样,挺好的,嘻嘻~~~~你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

“嗯,好,我知道了,那你早点休息吧”

“嗯,反正如果有情况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不告诉你啦,嘻嘻~~~拜拜!”

挂掉电话,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也许真的像郁园说的那样是我想多了,可他看我的眼神明明不一样啊,他对应该有感觉的,可今天在电梯上又....,越想越乱,看了眼手机快10点半了,哎呀,不想了,关灯睡觉!

生活中很多美妙的时刻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特别是关于爱情。每次他的身影、他的轮廓在脑海中模糊出现的时候,像是有人偷窥到了我的思想似的,然后将他带到我的面前。有人说当我们老去回顾自己一生的时候,会发现当我们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以为只是普通的日子,其实都是我们发生巨变的时刻。在见到贺启楠的那个时刻,我想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我热爱我的工作,我关注我的事业。我从未想象过爱情,它存在或者不存在,它发生或者不发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意义不大。当寂寞成为朋友,我更愿意独处。然而生活中的惊喜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在见到方珍的那个时刻,我真切的看到了她绝美的容颜以及她美丽的灵魂,我想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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