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
数到三时，苏念念脑中血液一冲，闭上眼道：“让我见谢随，我什么都答应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满意答案，莫浅浅神色一亮。
“算你识相。”
在忽然间，她的语气就冷了下来。
阴暗逼仄的空间待得人委实难受，她一直走到了门口处，带着几分嫌恶吩咐道：“带她去将衣服换了。”
“是。”
两人佣人应声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拉着苏念念下去了。
她们的动作很麻利，不到一会的时间，苏念念便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喂了温水和葡萄糖，重新被带了出来。
苏念念没什么力气的睁着眼，觉得眼前的一切很虚无，也希望眼前这一切，真的是虚无的。
但莫浅浅出口的声音，却又那么的真。
“苏念念，我可以放你回去，也可以让你见到他，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像刚刚答应我的一样，跟我约法三章，可以做到么？”
都没有思索，苏念念便点头答应了。
她没有那么多的筹码可以和她交换了，只要能让她见到谢随是平安无事的，这比什么都强。
对于她的逆来顺受，莫浅浅感到满意，心里却还是有些嗤之以鼻。
对付这种贱骨头，既然明里暗里的提示行不通，就只能采取极端的招数了。
葱白的指间夹着一张纸，她念出声道：“第一，你不许再和锦城接近，更不许和他有什么暧昧的往来，明白了吗？”
“第二，就算有迫不得已的地方，你也必须言辞拒绝他，不惜一切伤他到彻底，让他对你憎恶非常。”
“至于这第三……”
冷笑一声后，她眼中异色加深了些。
“假如被我发现你没有遵守规则的话，那可就别怪我对谢随不容情了。”
原本还能维持着冷静的苏念念，在听她说完这么一通后，指骨紧紧抓着，僵硬握成一团。
她这分明就是霸王条款，在这其中，白锦城就像是被当成了物品一样，被她无理的霸占着所有权。
在苏念念心中想法横生时，莫浅浅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见她久久不予自己答复，莫浅浅几乎是在瞬间就拉下脸来，冷冰冰的喊着她名字。
“苏念念。”
经她这么一提醒，苏念念语速艰难，但也开口了。
“我答应你。”
……白锦城闯进来时，眼前的一幕与他想象中有所不符。
苏念念正坐在餐桌前安静的用餐，一口刀一口叉，动作娴静淑雅。
对面的莫浅浅，动作几乎与她一致。
两人面前摆着的食物颜色层次分明，营养结构合理，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听到动静声，莫浅浅立马就站了起来，神色中带着再寻常不过的讶异。
“锦城，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用过午餐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呢？”
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过去，最后在苏念念身上停住了。
两人视线不过有片刻的交汇，苏念念就低下了头，继续与盘子里的食物“奋斗”着。
白锦城神色动了动，眉头微攒。
就连身后赶来的韩楚，看到这一幕都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如同往日一般，莫浅浅笑意妍妍，出声时又带了几分莫名的愧疚，“锦城，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所以我特地将念念叫到家里来，对她表达歉意，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是这样吗？”白锦城在问话，看向的人却是苏念念。
苏念念略一颔首，很快又将脑袋垂得更低，黑白分明的大眼低垂着，看起来没什么神采。
此时的她，莫名让白锦城联想起一句话。
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肉身，大抵就是如此吧。
心脏莫名就揪了一下，白锦城上前强制性的想要将苏念念从位置上带离。
“跟我走。”
苏念念神色一惊，眼神从桌面上那些食物瞥向莫浅浅的脸。
忽然间，她就受惊似的将白锦城的手给挣脱了。
“锦城，你松开我，我现在不想走。”
白锦城并未松手，反而眸光几转在苏念念身上打量着。
她心虚得不行，只好说道：“我还有些话想要同莫小姐说一说，实在不行的话，要不你先在外面等我吧，等我们聊好了，我就会走的。”
听到这些，莫浅浅原本静止下去的唇角，再次扬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为了掩盖内心的慌乱，苏念念对着白锦城催促着。
原本她以为，要将白锦城这尊大佛请出去还有些难度呢，没想到，白锦城居然从了她的话，真的携了韩楚出去等着了。
屋子里重新剩下两人。
“你刚刚的表现还不错。”莫浅浅重新做回到位置上，切了块牛排塞入口中，慢吞吞的咀嚼着，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舐了下嘴角的酱汁。
苏念念手掌撑着餐桌，迫切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够让我见到他？”
笑容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隐晦，莫浅浅声音也是低冷的，“别着急，等下次我看到成效了，自然就会让你见的。”
“你这个骗子！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顿时，苏念念就激动起来了，好不容易恢复点血色的脸颊，霎时又变得苍白。
“嘘——”细弱的食指放在唇边，莫浅浅轻轻对她示意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沉得有些不像话。
“难不成，你是被他听见，破坏我们之间的协议吗？嗯？”
莫浅浅这一面，让苏念念没由来就联想到了童话中的女巫。
“我等你消息。”
默不作声的吞了口唾沫，她落下最后一句话，咬唇朝门口方向走了过去。
让白锦城等太久，他会生疑。
莫浅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看着她离去时，并没有上前阻拦。
只是看到苏念念的身影在门口处消失时，脸上的笑意再次凭空止住。
她知道白锦城会来找这女人，所以她不敢给她太多苦头吃，但是没想到，白锦城追查的速度居然快到这种程度。
这女人，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