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儿不会的,虽说平日里嘴话多了些,可也是安分守己的,定是受了冤枉,或是被人控制了。”
“璇凰,你不必替她说话,其实哀家心中有数,她不是能走得长远之人,哀家到崇阳殿也并非保她,只是怕你会受到牵连,若是你爹知晓此事,还不得闹翻了天。”太后有意所指,璇凰自是听懂了的。
“我爹,会明白事理的,璇凰这就让人书信一封带回府上。”
“不急,只要你明白就好,皇上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太后微微叹了叹气,看着璇凰扁平的肚子,说道:“皇上对你可好?”
璇凰的脸微微泛红,道:“自是好的。”
“太医开的药,可有在吃?”
“……在吃,从未断过。”
“这,真是难了……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璇凰无用……”
“改日找人给皇上也瞧瞧,到底是个什么问题。”
“母后……”璇凰羞得低下了头。
太后打趣道:“你们都夫妻多年了,还害羞呢?”然后正了正声道:“孩子啊,母后是真的担心你,原本想着是你的身子弱些,好好调理也能怀上,可皇上也纳了很多贵人妃子的,也不见有动静,这皇上,到底为何啊。”
璇凰安慰道:“皇上操劳国事,在内事上也鲜少有之,姐妹们也都称赞皇上对自己都是很好的,若无空闲,都会给各宫送许多奇珍异宝,并未有什么奇怪之处,许是国事烦累,母后不用过于担心的。”
太后摇摇头,道:“不,不一样……”
璇凰无声的抬了抬眼眸,没有说话。
太后继续说道:“皇上的心一直有一个人,可不论我们怎么查,都查不出来,想着有你们在,他也会慢慢淡去感情的……”
太后的话犹如一根刺,扎进了璇凰的心中。是啊,她怎不知?皇上有一个红颜知己,一直书信往来,信件都保存得很好,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密室,看到那些好些年的信件。她多年的无奈,竟是建立在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身上,她想知道,却又不敢。
太后说着,眼眸微微放大了些,对满腹心事的璇凰说道:“你还是多多注意那个锦璃吧。”
“为何?”
“皇上对她……似乎不太一样。”
“有何不同?”璇凰不解地问。
太后摇摇头,道:“哀家也不清楚,那个锦璃,哀家也没见过几次,只是往年一些重大的宴会上,凤王携家眷请安时有介绍过,印象中,她可是一个顽固不化,目中无人的女子,也不知此人到底有什么心思,竟莫名其妙的入了宫。”
“母后不必担心,听说锦妹妹也是个有情之人,想来,我们会相处得很好的,加上柳妹妹与她又是亲姐妹,以后璇凰会多多照顾她们的。”
“柳儿?”太后摇摇头,看来,以后有得折腾了。“只怕是苦了你,你要记着,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禀明于哀家,哀家能替你做主。”
“不会的,母后还需安心,寿诞可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儿,可不能皱眉头呀。”说着,璇凰轻轻抚了抚太后的眉间。
“好,好……”
紫阳殿,是皇上处理内务的地方及寝殿。凤渊正看着奏章,心里却不知飘向了何处,手指反反复复的敲着奏折的一角,心脏狂乱的跳动着。他想!非常想!想告诉她,告诉她,他的心意……
——连枫哥哥,你要牵着我啊!我有些看不清,我会摔的。
——连枫哥哥,我们还会见面吗?以后,我要怎么找你?
——连枫,我喜欢你,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又很怕见你……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你,让我恶心。
——滚。
凤渊沉闷的闭上眼,重重的合上了奏折。迫不及待的飞奔向云月宫。
管他山河崩塌,管天下何谁,管他阴谋权位,都无所谓!隐忍了十年,筹划了十年,通通都抛开!
玄衣在一道道长廊中穿行,似一道道幻影,风驰电掣又悄无声息。
云月宫
——庭院深深深几许,雾月朦朦朦几何,云湖痴女一曲舞,剑到深处肝肠断。
梨儿、莲心二人站在庭院前,望着沉迷于剑舞中的凤泱,凤泱一抹黑布遮眼,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一剑,每一剑刺得干脆利落,每一跃狠决果敢。
她说,与其看得模糊,不如眼不见心不乱。
她说,不迎着风,眼睛不会涩。
她说……
夜风忽起,玄衣飞扬,眼眸坚定,感知到来人,凤泱握剑的手一紧,电光石火间,举剑飞身旋转一跃而去,就差几毫米的距离,感受到那个人从容不迫的直面攻击,凤泱内心一转,迅速将剑收回,稳稳落地,拿去了蒙眼的黑布,夜风将其扬去,任其飞落。
梨儿、莲心方将庭院点满了烛灯,见来人,正要请安,接到无声的示意,二人双双退下。
满院的明亮,凤泱被一时的明亮刺了双眼,眼眸依旧模糊,遮光的手缓缓放下,那人已然走近,凤泱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谁?”
但下一秒,那人身上的清香飘如鼻中,凤泱便认出了,顿时心火难耐,举剑直指来人。
“谁让你来的?”
凤渊瞧着锋利的剑心,说道:“整个皇宫,还有朕不能去的地方吗?”
凤泱哑然,顿了顿,收回剑,转身便要走:“是,你是皇上,哪儿都能去,那么,恕不奉陪了。”
“泱儿。”
凤渊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凤泱像触电般惊觉,毫不犹豫的甩开,手中的剑亦是无法自控,刺向凤渊。
凤渊后弯蹬步往后,剑所指处,凤渊灵巧的躲闪,凤泱咬牙,毫不留情的出手,凤渊却似乎能看透她的一招一式,每一招都躲得刚刚好。
凤泱有些气急败坏地出招,大喊道:“躲算什么君子!有本事就好好打一场!”
忽地,凤渊闪身至她的身后,仿似在她耳边说道:“你打不过我的。”
凤泱耳朵一痒,全身都不对劲,冷冷皱眉,迅速转身再刺过去,却又是落了空,剑劈向了地面,地面上的砖石都被掀了开,正要提剑起身,凤渊趁其不备,从后侧拉住了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凤泱惊呼,旋着身子落入他的怀中,凤渊聪明的将她持剑的手禁锢住,不给她有一丝动弹的机会。
凤泱生气的扭动着身子:“放开我!”
“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一次话吗?你这气生的可是莫名其妙呐。”凤渊娇嗔道。惹得凤泱浑身打颤,心头想,这到底哪来的无赖?!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可能你就巴不得粘着我,爱我了。”凤渊瞧她生气的样子,愈发的喜欢。
“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再大也管不到天上去,就算你是如来佛祖,我也不会爱你,粘着你!”
凤泱一边讽刺一边挣扎,可惜,恨自己气力不够大,真是浪费精力!凤泱深深吐气,便任由他抱着。
多神奇的是,夜晚微凉,在他的怀里,却是踏实的温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