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唔...……这就到早上了吗,如果能再多睡会就好了……”
习惯性的掀开被子,宗一捂着头,另一只手朝着本该存在闹钟的地方伸去。片刻后,仍在回响的闹铃和空无一物的触感让昏沉沉的脑袋恢复了些许。
“咦……我记得是……啊,对了。”
慢慢从床上直起身,宗一用力的将空气吸入口腔,困意一时间扫去了不少。
昨天睡的也挺晚的,说到底,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
抓了抓头发,宗一把手伸进并未更换的上衣口袋,从那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物件。仅从表面设计看去,那是每个部位模仿程度都相当高的缩小版瞭望塔,但那确确实实只是一支发箍。
冰凉的触感使得宗一的大脑愈加清醒,只是盯着它,就能很清晰的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幕幕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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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总感觉单凭口头上的约定不怎么靠谱呢...”
紧挨着宗一重新躺下的反击,在沉默片刻后,突然说出了这番话。
“但是就现有的环境而言,也只能这样了吧?”
“说的也是呢....啊,有了!”
反击紧皱的眉头突然纾解,将手伸至脑后解起了马尾。
“诺,指挥官,这是给你的!”
“恩...这是什么意思?”
接过递至眼前的发箍,宗一满脸困惑。
“哦,就是那个啊,相互立下约定,然后再交换各自的私人物品什么的,皇家这边似乎有这样习俗来着,也不需要麻烦的工序,所以打算试试看。”
“呃,那个...难道不应该是双方许下誓言,接着给于彼此最宝贵的信物吗?”
“恩?是这样吗,不过反正都一样,怎么都无所谓吧。”
“怎么可能一样啊!”
“好了好了,在这种小事上纠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总之指挥官先收下吧!”
用一股无论如何都必须接受的气势,反击将打算把发箍还回来的宗一的手推了回去,失去发箍固定而披散下来的褐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大幅度的晃动。
“你啊....为什么要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这么固执啊。”
感受到眼前褐发少女的决意,宗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发箍放进了上衣口袋。
“Ei?这才不是无意义的事情哦,呼呣,这样一来就完成一半了,接下来轮到指挥官了哦!”
在确认宗一收下后,反击笑嘻嘻的朝宗一伸出了一只手。
“私人物品这种东西一般也不会带在身上吧……”
嘴上虽这么说,宗一却开始四处摸索起来,最终,他将视线定在了右手的手腕上。
“你看这个行吗?”
宗一慢慢从手腕上取下,递到反击面前,那是宗一从初中时期就佩戴的浅蓝色腕带,最初只是因为羡慕班上打篮球的男同学在女孩子中很受欢迎,故而跟风戴上的,时移至今,虽然明白当初的做法只是无用功,却也任由它呆在手上了。与其说这是件保存回忆腕带,不如说它象征着充满痛苦的黑历史,时刻警醒着自己。宗一没有意料到这会成为除睡衣以外,唯一一件原世界的遗留物。
“誒!可以吗,感觉像是对指挥官很重要的东西。”
“也不算是吧...虽然的确是包含一些内情,不过也没到那种程度....呃,我现在身上也剩这个了,你要不要?”
“Oh!!!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反击两眼放着光,用双手将宗一的腕带接了过去,慢慢捧至面前。
嗅嗅~~~
“呼,真好,是指挥官的味道!”
“喂!突然之间你在做什么*的行为和发言啊。给你腕带才不是让你做这个的,总之还是先还给我算了!”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不行嘛...原来如此,这是腕带啊,那就这样做好了。”
反击如同先前宗一那样伸出右臂,掀起衣袖露出洁白的藕臂,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将腕带穿过手掌戴在了小臂的前端。
“指挥官,这样看感觉怎么样?”
反复摆弄和调整后,反击抬起戴好腕带的手臂期待的向宗一发出询问。
“唔,看上去还不错。”
浅蓝色的腕带,配上白皙的皮肤,再加上同样是湛蓝色的瞳孔,效果似乎相当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挺不错呢.....说起来,虽然是暂时的,但这也是指挥官给我的第一件物品呢。”
轻柔的抚摸着手上的腕带,反击微笑着说道。
“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指挥官也要保存好那支发箍直到约定兑现得那一天哦。”
“那是当然吧,我可不会愚蠢到弄丢女生给我的东西。”
“这样啊...果然和她们说的一样,完全不一样了呢。”
“什么?”
“没什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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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在那种心境下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
宗一突然紧握住手中的发箍,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孤男寡女在夜晚的海边,不仅立下约定还交换物品什么的,这不是经典的恋爱王道剧情吗?啊啊啊,为什么当时的我就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啊。”
双手抱头,宗一发出凄冽嘶吼。
“果然,果然是因为长年被女性无视所形成的劣等感所导致的吗.....可恶,明明有那样的机会,如果抓住了也就会,不,那种氛围下,应该和吊桥效应产生的效果如出一辙,一定会...,啊,说不定顺势进展到那一步也不可能,不对,果然还是先从....”
无端产生的各种妄想让宗一精神振奋的自语了一段时间后,最终还是回到了沮丧耷拉着手的现实。
“啊啊,明明有那么多的可能性,唉,还是先去洗洗脸好了。”
‘笃笃笃’
“请问主人大人在吗?”
敲门声之后,是温柔的问候语。熟悉的称谓让宗一一下子联想出了敲门人的身份。
“在哦,是贝尔法斯特吗?”
“正是在下,主人大人现在方便吗?不方便的话,我等会再过来。”
宗一从床上翻下来,稍微整了整衣服。
“没问题,你进来吧。”
“那打扰了。”
门往两侧可开启,站在门外的是一贯穿着整洁女仆装的贝尔法斯特,此刻她手中端着脸盆大小的金属盆,左手上还挂着一条崭新的白毛巾。
“有什么事吗?”
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名完美的女仆长,宗一率先发问。
“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此次主要是过来更换一下生活用品和替Z23阁下给主人大人带话。”
“恩?替Z23带话?”
“没错,Z23阁下今早收到了来自*部的通讯,无法抽开身,所以拜托我向您汇报一些情况。”
“哦,那就....你说吧。”
意外的是,贝尔法斯特没有马上回答宗一的话,她先是打量一下四周,瞥见床上凌乱的被褥后,视线才再次集中在了宗一身上。
“恕在下失礼了,您是刚刚起床吗?”
“啊?唔...起来有一段时间了吧....”
“那您洗漱完毕了吗?”
“还没有...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还没有洗漱完毕的话,就先洗漱吧,正好新的洗漱用具也带来了,干脆就用这个吧。”
贝尔法斯特将金属盆递到宗一面前,在里面牙刷,药膏,杯子等等一应俱全。
“喔...哦,那汇报情况呢?”
“在您洗漱的时候,我会一一汇报给您,这样更加效率,也更节约时间。”
“是这样啊....”
“那么接下来就先洗漱吧,早点时间过了就不好了。”
就这样宗一在贝尔法斯特的轻推下进了卫生间开始了洗漱。
“那么现在我就向您汇报情况了,此次Z23阁下想向主人大人说的是关于服役测试的事情。”
“服役测试?”
“没错,每艘船舰在进入镇守府后都必须进行一些测试,如果测试的成绩没有达到标准,按规定是不能正式服役,只有经过之后相关的训练和改造达到标准后才能正式服役参加委托和战斗。来,主人大人,水杯里的水温度应该正好合适。”
“啊..哦...恩”
喝了一口贝尔法斯特递过来的温水,宗一漱了漱口然后吐掉。
“所以是服役测试出了问题吗?”
“测试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参与测试的刚进入镇守府的那名驱逐舰。来,主人大人,牙刷上已经挤好牙膏了。”
“啊...哦,刚进镇守府的...小天鹅,对吧?”
接过贝尔法斯特递过来的牙刷,宗一回想道。
“恩,虽然目前还没有进行完所以的测试项目,但小天鹅阁下先有的测试成绩似乎不是很理想。”
“嗦永弄?”(所以呢?)
毕竟在游戏中也是十分常见的低品质船舰,测试中表现不佳也算正常吧...
如此想着,开始刷牙的宗一,口里含着泡沫做出简单的回应。
“所以Z23阁下想让您今天先去一趟测试地点,了解一下小天鹅阁下的测试和训练情况,拟定今后小天鹅阁下的发展方向,顺带指导一下小天鹅阁下的训练。”
“誒!嚷沃郎中到薰量忙?”(誒!让我来指导训练吗?)
“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毕竟主人大人现在事情也不是特别多,镇守府的成员们大部分都看到过您一脸无聊的在岛上闲逛,如果去指导某人的话一定会更充实吧?恩,先不要急,来,喝口水漱漱口。”
再次用贝尔法斯特递过来的水漱掉口中的泡沫,宗一使劲摆了摆手。
“不行不行,我来指导她肯定不行,我根本完全没有那方面经验。”
“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Z23阁下也明白您现在的状况,她的意思的是,让主人大人在名义上去指导,并不需要去实地操作,就算站在一旁观看也无妨。”
“唔呣...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没错,如果主人大人在场的话,不只是小天鹅阁下,大家训练都会充满干劲吧,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主人大人,也是镇守府里每位成员的意志。来,接下来请用这条毛巾擦擦嘴吧。”
“喔...呃,额....贝尔法斯特,剩下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着贝尔法斯特递来的毛巾,宗一犹豫道。毕竟从洗漱开始就有着一股异样的不适应感环绕全身。
“您是在顾忌在下吗,还希望请您完全不要在意我,这都是身为一名女仆应该做的义务,如果不做到这一步,会让我感到困扰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哈,算了。”
有种浓浓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女仆属性有点可怕起来。
“想让我看到她们最好的一面吗....明明只是我到场就能激发热情,还真是。”
拿着贝尔法斯特浸过热水的毛巾,宗一露出苦笑。
“主人大人是担心她们会讨厌您吗?如果只是这点的话还请您完全不必担忧,整个镇守府上下的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您,尊敬您,至于您觉得长年不受女性待见的想法,大概也只是您个人的判断而已。”
“唔,或许你说的也对,抱歉了,让你担心.....等等,为什么贝尔法斯特你会知道我觉得自己长年不受女性的待见,之前我在房间里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你其实一直都在门外听对吧?”
“我有说那样的话吗?我只是刚到门外并没有听到您说过哪些话呢。”
呜啊,仅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破绽啊,不愧是完美的女仆长,如此一来只能...
“贝尔法斯特,我以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说实话,你刚刚在门外听到我说的话了吧?”
睁大眼睛有些意外的盯着宗一片刻后,贝尔法斯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出了让宗一差点崩溃的话。
“唯独您在这种时候才会认真呢,呣,如果是命令就没办法了,没错,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主人大人的话了。”
“果....果然,你听了多少?”
“这要我复述的话恐怕有点困难。”
“那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恩,应该是从‘孤男寡女’那段开始的吧。”
“欸啊啊啊!从那么早的地方就开始了吗?!”
受到致命的打击,宗一整个人僵化在了原地。
“为,为什么,不在,最开始的时候敲门....”
“因为那个时候您的情绪处在兴奋状态,如果敲门的话可能会打扰到您的兴致..”
“不要去考虑这些多余的奇怪因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