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晨扶着橼栏,看向那僧人却笑而不语。僧人感觉有些不对,立刻松开楼兰姑娘,将果酒饮下,朝二楼走去。“和尚,你认识他?”楼兰拉着他的袈裟问道。“一位故人。”头也没回地走向二楼。
慕夕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原来,那楼兰姑娘,竟自觉地跟了上来。“想不到我和慕少主会在此地相见。”那僧人微微颔首。“我也没想到,在此,能见到无忧大师。请坐。”慕夕晨示意道。“在此,我只是阿难。”那僧人给自己斟了杯酒。旁边的李茼蒿眼睛都直了,看着楼兰,眼都没眨一下。还是慕夕晨在他腿上掐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楼兰好似已经习惯了,抽出椅子坐了下来。“花本花开花漫天,人却贪恋镜中月。好诗啊。”慕夕晨打趣道。“那比得上慕少主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那般气势磅礴。”
两人眼里满是火花“慕少主为何来此?”,“来瞧瞧,看看,再赌一赌。”慕夕晨将两指放在桌面。“真巧,我来这里,也是为了一赌”无忧笑道。楼兰却是不由地拍起手“有趣,和尚来这里,居然求一赌。小安,拿筛盅过来。”
“可…可是我没带钱啊”慕夕晨扶着额头,故作难堪。“这非常赌局,钱不是太俗。”无忧笑道。“那赌什么?”慕夕晨两手一摊。“赌你心中所想。”无忧盯紧了慕夕晨。“好,这划算。”慕夕晨从仆役那拿过筛盅,扣入三颗骰子。
无忧也拿起筛盅,干净利落地摇了起来,盅落,无忧在筛盅上轻扣,犹如是在扣响古钟,声音震荡着每一个人的心扉。慕夕晨轻晃两下,就那样将筛盅放下。“这局,我赌小”无忧开都没开,直接起身离开。慕夕晨拿开筛盅,三个一,“我就不信,还有比我小的。”,楼兰拿开无忧的筛盅,里面只剩一撮白尘“你输了,另外,在这里开赌局,需要先向岚轩楼缴一千两税钱。”,“谁说我输了,那堆白灰,谁知道知道几点。还有,税钱怎么着也得一人一半吧。”,“他的那半,我帮他交了,你的还有五百两。”楼兰看向慕夕晨。“你…你们鸳鸯大盗。”慕夕晨指着楼兰,做出气急败坏的样子。“咱赶紧溜吧,当心被扣下。”李茼蒿拉着慕夕晨正准备开溜,却和之前坐在角落的白衣少年撞个正着。
“非常赌局,果然不是谁都能坐的。”那白衣少年笑着坐在对面。“你也想赌?我没带钱,还欠了五百两银子。”慕夕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是普通的赌局,你赢了,五百两,我帮你还。”白衣少年摇起了筛盅。“不能赌了,再赌,我们就真出不去这门了。”李茼蒿劝道。慕夕晨却猛地一拍桌子,拿起筛盅“拼了。”,说着,死命晃着筛盅,等快没力气了,这才放下。“这次你做庄。”白衣少年示意道。“好,这次我赌大”说着,拿起筛盅,然后一脸猥琐“三个六,十八点,大,这次看你怎么赢我。”,白衣少年开盅,六六五,十七点,他输了,不过他却毫不在意“公子还想赌点什么?”,“就这个吧”说着在戒指上一抹,一朵洁白的莲花出现在他的手中,顿时周围温度都降了好几度,白衣少年瞳孔一阵收缩,慕夕晨随意把冰莲往桌子上一丢,搓着手指说道“有点冰手,你不喜欢的话这只小破鸟也行,他研究的,或者说这个,寻宝的罗盘……”,“就赌这朵冰莲”白衣少年实在听不下去了。
两个人继续摇东筛盅“这次我还赌大。”,可刚拿开筛盅,瞬间就蔫了,六六五,又刚好比白衣少年小了一点。
“我…我不赌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我拿这个跟你赌怎么样?”白衣少年将一块褐色的东西摆在桌子上。“这是什么?你拿一块土跟我赌,什么意思啊……”,还没说完,便被白衣少年打断“这是稀土精华!”,“好,我赌了”慕夕晨立刻又坐了回去“这次我还赌大”。摇动筛盅,然后开盅,两个一,一个二。慕夕晨弹簧一样站了起来“我输了,后会有期!”,“等等!”白衣少年站了起来,移过筛盅“你赢了,另外,谢谢你的千年冰莲。”,说着,直接跳过围栏,滑翔下去,离开岚轩楼。
“师弟,你手气可真好”李茼蒿赞叹道。慕夕晨却立刻严肃起来“我们被盯上了。”,李茼蒿立刻将东西收起,要准备跑路。
“等等。”慕夕晨拦住李茼蒿“或许,我们不用逃了。”,“还不跑,等着被……”李茼蒿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慕夕晨看着楼下那个被追得气喘吁吁的红衣少年,若有所思……
在岚轩楼顶层一个房间内,楼兰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你可知,我也是你的故人。”,一阵妖风,屋内屏风后多了一个人影,嘶哑浑厚的声音说道“纵使他还记得你,那又如何?”,“我……”刚要辩解,屏风后伸出一只由紫黑色烟雾形成的大手,掐着楼兰的脖子将她举在空中,一个小巧的瓷瓶飞到楼兰面前,一缕紫气钻入她的鼻腔。那只大黑手将她重重摔在地上“记住,你只需要活到下个月。”,那人影消失,楼兰露出痛苦之色,紫黑色的纹路从她每个血管长出。屋里隔音阵法大作,楼兰痛不欲生地嘶吼着,却没有人能听到。
城外溪边桃林树下,无忧,也是阿难,伸手接下树上的桃花“对别人是镜中月,对我,却是花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