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往事如烟,物是人非。
安欢迷迷糊糊地听到箫声,才知那人在院子里吹萧。安欢安抚好被吵醒的孩子,才披着外衣出门。
祝锦白大概是在门口站得太久,否则脸色不会那样子难看。安欢终究还是先开口,“怎么不回去睡?你在这里等我很久?”
“我还以为你并不想见我。”
“我,睡得太沉了。”
“近来为何睡得这般沉?你以前可不会。”
“可能是有些累。”
“怎么就累了?”
“你站了多久?”安欢不回答祝锦白。
“没多久。”
安欢知道祝锦白也是不会告诉她的,毕竟这关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到底为何?”祝锦白将手中的萧放在石阶上,冷冷望着她。
“什么为何?”安欢不解。
“你当知,我们回不到从前。”祝锦白道。
安欢哼了一声,“呵,从前,哪个从前,是执手相依那时侯,还是战场上的生死搏杀,还是虚情假意中的相互算计,尔虞我诈?”
祝锦白看着她,一时无话。
“可是,我想珍惜以后。”祝锦白很认真,“安欢,我更想,好好珍惜你,你不愿意?”
两人的目光如炬,实在热烈,安欢是坦然,而祝锦白心里想着太多。
祝锦白上前,忽然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安欢挣扎不脱,他只感觉祝锦白像是想将他揉进血肉里,不肯放开半分,反而越抱越紧,所以,除了疼之外,安欢还有茫然。
安欢低头正好可以靠在他的肩膀,祝锦白感觉到她没有挣扎,身体果然放松下来。
安欢闭眼,感觉到祝锦白深重的呼吸,自己也忽然慌张,两个人似乎都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
安欢是先打破这种寂静的人,“可不可以不抱这样紧,祝锦白?”
“我,很想你,这些年。”
祝锦白此话,无疑是让安欢感到意外,“我还以为,大将军会忘了我。”
在祝锦白的耳朵里,这话很刺耳,“大将军”的称呼拉开了两个人的关系,就好像,只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人,萍水相逢的那一种。
“安欢,我,好想你,我,不想放开你。”祝锦白抱得更紧了,安欢却不再想挣扎。
这一夜,似乎更漫长。
“夜深了……”安欢叹息,却是一种再不过委婉的暗示:送客。
“好,明日午时,桃园一叙。”祝锦白回了自己院里,走到门口时,回眸一眼却是别有深情,安欢目送他离去,却是久久不忘。
安欢敛了敛眸子中的一点星光,转过身,慢慢走回房里,关了门。安欢看着熟睡的孩子,终是叹了口气。
明日这场桃园相会,恐怕是不会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