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季麟掘墓的事情很快就被绣晚知晓了。护卫在家拦着她不让出门,她便很快明白了冯辰有什么事情,最终还是没有拦住,任她跑到了山上,最后被抓了个正着。
“不行!人死为大,皇上,这可是绣晚的亲哥哥,你们这么做会遭报应的!”绣晚早就哭成了泪人儿,护卫的力毕竟大,几个护卫上前拦着,她便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哥哥的墓被人一点点挖开。
“皇上,皇上!”绣晚无助地跪在地上,嗓子都已经嘶哑。
朱季麟背对着她站着,没有听到似的出着神。
“绣晚。”直到白书竹的声音响起,朱季麟才回神转过身来。
“你怎么在这儿?”白书竹虽然问着绣晚,眼神却看向朱季麟。堂堂一代君王,这么一点小事都干不好。
绣晚见了白书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冲开护卫的禁锢圈,一把抱住白书竹的大腿。
“娘娘!娘娘!求娘娘开恩,放我哥哥一马吧!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白书竹面露为难,这件事情确实做得残忍些,但她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小刑警了,曾经她也问过自己破案的意义是什么,也许在真相的挖掘中必定会做一些残忍的事情,可是,还原真相,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也许就是他们追查下去的意义。
“绣晚,回家去吧。想一想,你哥哥也是受害者,等到案子告破,还你哥哥一个清白,他九泉之下才会安心吧,他一定能够理解。”
绣晚早就听不进去白书竹的话了,毕竟封建意识根深蒂固,不是白书竹三言两语就可以扭转的。
很快,细嫩的额头和泥土交织在一起,磕出满额头的黑色血迹,入眼看来,触目惊心。
突然,手持着榔头的卫兵们左右看看,一个上前报告。
“皇上,挖到了。”
黑漆细纹的棺材盖子上沾满了尘土,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出上面的纹路。所有人安静下来,就连绣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偌大的棺材上,一时忘记了哭闹。
“打开它。”朱季麟一挥手,尘封的棺材盖子“吱呀”一声打开,里面居然空空如也!一具尸体居然不翼而飞了!
乔冯辰的下葬都是白书竹和朱季麟亲眼盯着的,就连埋葬之后白书竹甚至还亲自给他烧了纸钱,而现在事实就活生生地摆在他们眼前:乔冯辰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怎么回事。”白书竹和朱季麟面面相觑。
绣晚也看呆了,眼泪和鼻涕还沾在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着。
不过白书竹很快冷静下来,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绣晚。”
白书竹的轻声一唤,绣晚如梦惊醒,顾不得身上的泥尘,站起身来。
“你哥哥入土之前,是你在守夜吧。”
“回娘娘的话,寸步不离。”
“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比如说如厕什么的?”
绣晚摇摇头:“没有。眼泪都哭干了,哪还需要如厕。”
朱季麟上前一步,走到白书竹身边:“你在怀疑冯辰下葬之前就已经不见了。”
白书竹点点头:“且不说绣晚盯着,即便真的小眯了一会儿,搬动尸体的声音还是很大的。更何况,外面还有卫兵把守,要运走尸体几乎不可能。”
所以,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会不会是有人在入土之后动了手脚呢?”
“按照刚才的推理,人就只能是在入土之后搬走的。”
可是看看已经被翻得底朝天的泥土,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痕迹。所以想要通过查看泥土的湿度来看是否有人来过,基本不可能,再加上这么多人在这里走过,通过脚印来辨别的方法也基本难以实现。
“我哥哥会去了哪儿呢。”绣晚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次跌坐在地上。
一群人正疑惑着,头顶一只信鸽飞过,最终落在了朱季麟的肩膀上。
“什么事?”白书竹问道。
朱季麟摆摆手叫护卫们都退下,于是现场十米之内只剩下朱季麟和白书竹两个人。
“太上皇催朕回宫。”
“那你去吧,我留下查案。”
朱季麟顿了顿后,道:“是叫你我一同回去。”
“什么事?”白书竹不禁疑惑。
朱季麟摇摇头,太上皇两次三番地催他们回去,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了。只是这边的案子总也没有结果,本来有些进展,现在却又进了一条死胡同。
太上皇要他们回去,谁也不敢耽搁,白书竹死也想不到,查了这么久的案子,现在居然要被搁浅了,她不甘心。
虽然没什么好带的,但白书竹还是像模像样地收拾了一番,绣晚坐在一旁,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好似一夜之间,她便家破人亡。尤其自从她哥哥死后,就很难在她脸上看见笑意了。
“绣晚,你娘这里本宫会派一个人过来看着,宫里有宫里的规定,你要同我们一起回去。”
“那案子呢,不查了?”
白书竹放下手里的东西,拉起绣晚的手往外走去。两个人并肩坐在台阶上,头顶星空隐约。
“绣晚,案子要查,只是现在宫中有事,这案子只能暂时搁置。不过本宫答应你,你哥哥的尸首,一定会找到的,会给你一个交代。”
绣晚沉吟了许久,开口道:“娘娘,其实……”
白书竹意识到绣晚有话要说,将视线从空中移向了她。
“我哥哥的死,不是灵蛇女干的。”
提及案子,白书竹立刻提起精神来:“为何这么说?”
“他其实是自杀。”
在冯辰死的那天晚上,他已经和绣晚说好了,只有他死了,才能保护好她,保护娘亲。但是绣晚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苦苦哀求他,让他不要做傻事。但是最后绣晚还是没能拗过冯辰,只能亲眼看着至亲至爱的哥哥服毒自杀。
“本宫知道什么意思。”
看着绣晚云里雾里的样子,白书竹将在林子发现的红牌子以及小鬼的事情悉数告诉了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