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鸿折扇一挡一收,朱季麟的剑便好似失去了用处般,“嘭”地一声掉在地上。
“打坏了我的折扇,万两都赔不了的哦。”楚惊鸿话音刚落,肚子上就被踹了一脚,呻吟了几声,想从地上爬起来,朱季麟毫不客气地又一脚踩在了他的肚子上。
这边白书竹吃饱了从屋里出来,瞧两个人打了十分钟,终于有了胜负,这才慢慢放下环着的胳膊,走上前去。
“打够了?”
朱季麟回头,脚却并没有想拿下来的意思。
楚惊鸿一边咳嗽着,一边用折扇敲着朱季麟的脚背:“小东西,这男人要把我踩死了。”
“这就打完了呀?我还没看够呢,怎么不继续了?”白书竹白了他们一眼,往旁边一坐,大有不管他们了的架势。
闻言,朱季麟把脚拿了下来,楚惊鸿刚要起身,领子就被人一把掐住,强行被拉了起来。
“好了,方才你不过是趁我不备而已。道歉就不必了……”话未说完,胸口就吃了一拳,“这是……”
难道西甫皇上刚才拉他起来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要和他道歉?为何看这样子却像是还没揍够?
正当楚惊鸿思考的间隙,下巴又挨了一拳,终于忍无可忍,两人交起手来。很快,楚惊鸿便由守势转为攻势,折扇也变得锋利起来。
一个漂亮的横切,楚惊鸿得到一个锁住他的机会,趁着这关口,楚惊鸿道:“皇帝,你这是打上瘾,较上真了?”
朱季麟反手用胳膊肘抵住他的肋骨,楚惊鸿吃痛,很快被解锁。
“你方才没听到么,安贵妃说还想继续看。”
楚惊鸿稍微弓起身子,朱季麟扫上来的腿劈了个空,却在下面适时地出了拳头。楚惊鸿想要用力,无奈小腹被紧紧地往后逼着,没出多长时间,整个人就被锁在了墙上。
白书竹终于站起身来。
“你们再打下去,案子也不用查了。”
朱季麟放下手来,脸上仍旧面无表情,唯独有的,就是眸子窜出来的怒火。再看楚惊鸿,委屈地擦着嘴角的血迹,心疼着他再次被朱季麟打报废的折扇。
“三皇子,叫你查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楚惊鸿叹了口气,将折扇的边整理好别进腰中:“查无此人。”
“什么?”这不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白书竹继续不死心地问道,“你的消息不是灵通得很么,这会儿怎么又查无此人了呢?”
“之前我不是说了,活人可查,死人难查。这说明乔公子已经死了。”
白书竹开始在脑海中整理思路。
乔公子死了……难道说,乔公子其实就是乔冯辰?
这种假设白书竹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当时还没有准确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如果灵蛇女不是乔公子的话,就只能说明灵蛇女另有其人了。
“对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叫摇红过来辨认呢!”白书竹一拍脑门,这么简单的办法她居然还猜了这么久,果然和朱季麟呆久了,智商真的会被拉低。
“摇红已经在了。”朱季麟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什么?”白书竹猛地抬头,刚好撞见正端着几碗豆子汤来的摇红,满面笑靥,如沐春风。
摇红挪着莲步,一颦一笑皆带着娇羞:“皇上,娘娘,公子,请用早膳汤,摇红手艺不佳,还请见谅。”
原来,朱季麟叫李六去镇子上查案的时候,带了乔冯辰的画像,目的是想让摇红辨认一下乔冯辰是不是她所见的乔公子。但因冯辰已经入了土,画师只能靠着记忆来画,所以诠释到纸张上难免不真切,摇红只觉得此人熟悉不已,但还是难以确定。
为了查案,朱季麟决定将摇红带来,掘开冯辰的墓,以此来辨认他的面目。
“难以想象,你居然变聪明了。”
“朕向来聪明,这不过你都能想到的答案,朕就不必开口了。”
看两个人的打情骂俏,楚惊鸿揉了揉自己被揍肿了的半边脸,委屈巴巴:“小东西,这案子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啊!某些人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要动手。”
白书竹虽然搞不清这两个人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退一万步讲,楚惊鸿确实是因为这件案子才被揍的,左腮上有一块明显的紫色凸起,周围是呈分散状的淤青。
“走吧,我去替你擦药。”而后白书竹转向朱季麟道,“你去和摇红掘墓吧,记住一定要避开绣晚,毕竟入土为安,我怕她接受不了。”
“左安怜,在朕的面前替别的男人上药,你觉得妥当吗?”
白书竹冷笑一声:“来者是客,更何况是来帮我们的客人,你把人打成这样就妥当了?你把人打成这样还要让妃子去替人擦药就妥当了?唉,妥当与不妥,皇上自己拿捏吧。”
白书竹的一番话,无疑是将她与朱季麟划到了一边去,即便是在质问他,朱季麟听来还是觉得舒服无比,自然也就不多计较什么了,带上一批人马往墓头山上去了。
若是在冯辰下葬之前就知道这鱼池镇是乔姓村,也就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了。
朱季麟走之后,白书竹依依不舍地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袋子,麻布料子,上绣着一朵马蹄莲,很是精致。袋子中装着十几颗小药丸,绿灰色,中夹着黑。取出一颗递给楚惊鸿:“在你脸上慢慢揉搓,很快就消肿了。”
楚惊鸿撅着嘴巴摇摇头。
“怎么?”白书竹疑惑地问道。
“手疼,动不了。”
白书竹无奈地收起荷包,方才打架的时候也没见你手疼动不了啊,不还打得欢实么。
算了,来者是客,来者是客。白书竹这样安慰自己道。
捏着药丸轻轻在楚惊鸿的脸上走了一圈,手忽然被人握住。
力道很紧,却很温柔。
好听的清脆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东西,你得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