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看着衣冠冢边殷红的垂丝海棠,愣了愣。
堂弟?
这位前辈原来是一个浮妖。
不过打小就听云娘讲的奇异秘闻,沈怀倒是没因为温竹的身份而反感。
反而朝温竹拱手作了个揖,“前辈,晚辈先前不知前辈的亲人在此处落居,贸然将家母的衣冠冢立在此处是晚辈的不是。
但是家母如今已经落土,晚辈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去惊扰她的。所以,还希望前辈能够谅解。
若是前辈心中不平,晚辈也愿承担一切后果。”
沈怀弯着腰,说得十分诚恳,丝毫没有的犹豫与怯懦。
这反而让温竹心里憋的一口气不好发作。
她要是由着性子发泄一通,指不定哪天就被戳着脊梁骂了。
再看这孩子刚刚丧母,也是可怜。
思及此,温竹也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
“你可以将冢留在这里,但是还请爱护好这株海棠。”
沈怀松了口气,“多谢前辈,晚辈自然会好好照料……您的堂弟。”
听着沈怀一口一个“前辈”,一口一个“您”的,温竹只觉得自己都快苍老十岁了。
“以后若再见,不要再叫我前辈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温竹,温棠依是也!”
正值精彩部分,重口味的快车又来了。
一层层的白翳仿佛在流动,虚无缥缈的空间满是说不出口的诡异。
即使如此,经历过前面两次,大家都渐渐松懈下来。当然,这个大家肯定不包括司沉。
经历过世事种种,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再放松警惕……
……
阳光正好,鸟歇树梢。
响彻云霄的鞭炮声勾起了四起的贺喜声,
“恭喜沈老爷重得遗子啊!”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孩子还能找回来,想来沈老爷也是福星保佑啊!”
“想来大少爷也是如同沈老爷一般的天赋异禀……”
“恭喜恭喜啊”
沈家大门,一个个宾客向门口的沈荣道喜,而后面的小厮则拎着大大小小的礼品跟在自家主子的身后。
听着这些人的阿谀奉承,沈荣的心里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但表面上仍是十分谦逊地回答,
“哪里哪里,各位谬赞了!”
沈怀就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个自己所谓的亲爹,强忍着一走了之的冲动。
眼前还未彻底清明下来,江暮五人就收到了那份嘈杂。
时阳十分不耐地掏着耳朵,“这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不就多了个儿吗?五百年后还不是断子绝孙了!”
“时折忧!”虞湘表示自己真的从小就教育时阳要端庄有礼,可,可不知道这孩子咋还是长歪了!
脑壳痛。
“姐姐,我错了!别掐,别掐!手下留情啊!”
听到自家姐姐连名带字地叫自己,时阳就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连忙往左跑。
可是,他硬生生地半路刹住了车,不为别的,单是左边那尊佛,就是惹不起的存在。
随即十分干脆地朝江暮的身后奔去。
“江暮,救我!”
江暮:……你多少岁,我多少岁?好意思躲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