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实习生曾玉最后一个离开，朝慕凉笙眨眨眼，“苟富贵，莫相忘。”
慕凉笙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便一溜烟离开了。
这让她有些哭笑不得，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人啊。
想了想，将桌面的摆件放到收纳盒里，这才起了身王茶水间去。
果然，琳娜早就等在茶水间了。
她身边摆着一杯咖啡，手下正在熟练地压粉，慕凉笙走了过去。
“你还会做咖啡。”慕凉笙笑道。
琳娜闻声笑了起来，她顺手将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递给了慕凉笙，“是啊，以前在咖啡店打工的时候还考过证。”
“谢谢。”慕凉笙接过小小抿了一口，苦但醇香的咖啡风味在舌尖绽放。
她放下杯子，看向琳娜，主动切入正题，“你喊我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咖啡液滴一滴滴地从壶口流出来，琳娜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慕凉笙。
而是慢斯条理将另一杯咖啡做好，这才抬眼看向慕凉笙。
“其实我是想要和你说一些事情的。”琳娜自己也啜了一口咖啡，“就像是一杯咖啡一样，不同的咖啡豆，不同的咖啡师，都会赋予这杯咖啡不同的价值。”
慕凉笙抬眼看着她，不明白琳娜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来和自己科普咖啡。
却也没有出声，只是淡淡看着她。
“其实人也是这样，无论出身如何，后天的努力总归要大过先天的条件。”琳娜微微笑了。
“你今天不会是想和我探讨这个问题吧？”慕凉笙放下咖啡杯，眼神锐利。
琳娜笑了笑，“你觉得呢？”
说完，又继续道：“很多时候人都是别无选择的，第一次的时候，我就是。”
慕凉笙一愣，知道琳娜指的就是两人第一回见面琳娜给她的那个下马威。
不过从一开始，琳娜就并不承认这一点。
现在主动提起的时候，慕凉笙还是有些意外的。
她没说话，只是颇有些玩味地看着琳娜。
琳娜笑了，“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是想我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是无名之辈，没人会在意这样一个小虾米的死活。可惜我不甘心，我要的不止这些。”
“你觉得我能给你这些？”慕凉笙轻笑出来，抬眸看向琳娜。
“现在或许不能，但是以后可以。”琳娜也笑了，并不在意慕凉笙的反应。
慕凉笙摇摇头，“我都不像你这样对自己有信心。”
“可是我觉得你行。”琳娜也放下杯子，看了过来，“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我想要和你一起。”
慕凉笙长出一口气，“你觉得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一个给我使绊子的人呢？”
这样尖锐的话题，琳娜却没有半分的迟疑，她笑了出来。
“我不觉得你是这样肤浅的人，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利益至上。”
其实慕凉笙并不是很喜欢琳娜，因为她觉得琳娜这个人太过功利。
就像是这句话，慕凉笙摇摇头，“不，也不该是利益至上。”
琳娜一愣，“当然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
慕凉笙知道，琳娜的意思是想要向自己投诚。
尽管她不喜欢这个人，但是或许有一天琳娜会成为一个关键的点。
于是慕凉笙主动伸出手，“很高心认识你。”
琳娜意识到慕凉笙是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也笑着和她握了手。
慕凉笙端着杯子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事情，朝着她一举杯，“谢谢你的咖啡。”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慕凉笙下午就搬到了新的办公室。
执行总监有独立的办公室，慕凉笙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
看着室内的布置，没有动手，而是先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站在这座城市的高点，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慕凉笙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了。
因为升职的问题，其实慕凉笙现在需要熟悉的事情还有很多。
不但因为在股东面前夸下海口，还因为其实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对自己应该是心存不满的。
一个空降的太子爷，自然是得不到民心的。
“总监。”
传来一阵敲门声。
慕凉笙转过身，朗声道：“进来吧。”
一个颇为俊秀的年轻男人，抱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这是产品部的资料，和上个月的报表，我是您的助理，吴勉。”
闻言，慕凉笙点点头，将文件接过来。
随意翻了两页，忽的看见了什么似的，“为什么这个项目会有这么大的亏空还在坚持做？”
吴勉一愣，看了看，又垂下眼道：“这个项目是董事长亲自定下来的，因为已经持续了很久了，也就一直没动过。”
慕凉笙眯起眼，看着这个一直在亏损的建筑围护项目很想不通。
因为之前做过季度报表，慕凉笙对于这个有大致的印象。
可是她不觉得慕志浩这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是会来做慈善的。
摇摇头，将文件递回给吴勉，“把这个项目投资以来的所有资料都找出来，我要看一下。”
吴勉一愣，“可是，这个项目——”
“我知道是董事长定下的，可是这不代表他是不会犯错的，也并不代表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决定也不会变的错误。”慕凉笙看向对方。
她很平静，很有底气。
凤眸中闪着的光芒让他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便退了下去。
关上门的一刻，吴勉也是微微皱眉，这个新来的总监似乎和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
非但不像个游手好闲的废物，相反很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她居然想要动这个——
人离开之后，慕凉笙支着下颌，方才吴勉的态度让她觉得并不意外。
不过现在还不太能确定吴勉究竟是属于哪方的。
摇摇头，正要将剩余的资料饭翻开，手机忽的响了起来。
“叮，叮叮——”
慕凉笙一顿，电话显示的名字是陈芮。
这时她才想了起来，之前陈芮来找过自己一次，就是为了楼宇轩的服装师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