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本是殊途人缘何竟骨肉
一日,王阳明练过功后,在房中小憩,忽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忙坐了起来。只见国有佳己经推门进来了,道:‘师妹来了,请坐。’
国有佳娇嗔道:‘师兄真懒,还有空偷睡。’
王阳明分辩道:‘那里,刚练了趟拳脚,有些乏了,才歇息下。可巧不巧,就让你抓住了。师妹怎么会来。’
国有佳娇嗔道:‘我来了,你不欢喜吗?’
王阳明怔了一下,道:‘自然欢喜。’心下忖道:‘这有什么欢喜不欢喜的。’
国有家芳心略喜:‘师兄,你觉得我和唐姐姐孰美啊!’
王阳明心道:‘又来了,女孩子,竟爱问些怪问题。非要争个高下。’因道:‘都美,兰花香草,各有千秋,委实难分轩至,你们金兰,可谓是武林双姝’。
国有佳道:‘不见得哦,听说在唐姐姐之上,还有一个琉使,与唐姐姐并称琉璃二主,武功姿唇,更不在唐姐姐之下呢。’
王阳明笑道:‘你们女孩子,就是爱美,听说谁标致了,就非要比一比。’
国有佳嘟嘴道:‘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此番前来,也是随师父而来,是想与师叔商讨抗倭大计。而今倭寇太猖獗了,不给点颜色是不行了。’
王阳明道:‘品莲神姑也来了。抗倭是大计,阳明也当仁不让。’
国有佳道:‘我就知道师兄会这么说。这一次,咱们两派联手,携几个小帮派,同气联枝,定能直捣黄龙。’
王阳明正色道:‘我等既然习了这些微未之技。自然要保家卫民,护一方藜庶平安。才不算违了侠义道精神。’
国有佳道:‘谁不晓得,偏就你是个明白人。走吧,师傅还等着呢
二人说说笑笑的出了褝房,来到专门会客的善信厅,只见一皓首白须微胖的老和尚坐在主位。陪着一中年道姑说着话,正是品莲神姑。
王阳明见过师傅师叔后,品莲神姑看着他,赞道:‘师兄调教得好人才。师侄这气宇不凡,渊停岳峙,一望而知是年轻一辈中的俊彦。’
国有佳娇嗔道:‘师傅偏心,徒儿不好吗。’
王阳明忙道:‘那的话,师妹才是人中龙凤,愚兄万万不及。适才师叔只是客气。’
知一老和尚道:‘你二人少酸溜溜的了。’国有佳吐了一下香舌,躲在品莲神姑身后。
知一道:‘明儿,莆田少林寺与崆峒及同道一向是同气连枝,你也是晓得的,如今东海倭寇横行,又有鞑靼作乱,大明黎民如处水除火热。因而你师叔起了慈悲心,想为庶民尽份心力,要联合我派及其余各派,共同灭倭寇。然则为师年事己高,又是方外之人,俗尘之事,还是由你代劳。你领着众师弟们,唯你师叔马首是瞻。抗倭保民,也不枉你父王华施主送你来此的一片苦心。’
王阳明忙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尽本份,听品莲师叔号令。’
用过午膳后,品莲神姑便率门下弟子及一干少林俗家弟子向东南沿海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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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华的一条古道边,绿草凄凄,哀哀迷迷。道边开着一座茶僚。一个伙计招呼着青云,肖模样道:‘道长,小兄弟,口渴了吧!这边坐,我给您拴驴。’边说边牵过驴绳,把墨驴系在边上一棵榕树上。
师徒二人坐定,青云道:‘伙计,有什么好茶。’
那伙计笑笑道:‘道爷,新煮的新茶,龙井,大红袍,瓜片等。’
青云道:‘阿样,你吃什么茶?’
肖模样道:‘大红袍吧!’
青云道:‘好,两碗大红袍。’
伙计唱了个诺,盛了两海碗茶端过来。
师徒二人喝着茶,歇着脚,远处的约响起马蹄声。须臾,一个面罩蓝纱巾,穿着蓝裙的少女骑马过来,正是唐美君。
到了茶僚,唐美君亦翻身下马。伙计忙过去牵马招呼,唐美君要了碗瓜片。肖模样见她面罩蓝纱,心下忖道:‘这般模样,怎么喝茶呢?’便不由多看了两眼。
唐美君大恚,一式投鞭断流向他扫来。肖模样一个旱地拔葱,躲过鞭马。那鞭子可就向青云扫去。
青云右手二指一伸,夹住鞭子,懒懒地道:‘金宵官也是江湖上属一属二的门派。怎么门下弟子如此沉不住气,如此不成材,一个眼神不合,说动手就动手。’
唐美君这一惊,非同小可。只一招一式就能看出自己师承来历。心下忖道:‘我这鞭法奇快,不啻力逾百斤,这道长不但能快速夹住,且轻轻巧巧卸去我的力道,分明是和师父一样的世外高人。适才也确实鲁莽,人家也不过是好奇,看了一眼自己。万一要是伤及无辜,确也是不小的罪过。’
忙松手作揖道:‘前辈,是晚辈鲁莽了,以为令高徒是登徒子。美君在这里赔礼了.’
青云二指一松,好整以暇道:‘这才像样。金宵官宫主手下有琉璃殿,各喻一种珍惜牡丹。绿玉和蓝田玉。看你一身蓝衣,应是璃殿的蓝田玉牡丹了。’
唐美君这下学乖了,恭恭敬敬道:‘回前辈的话,晚辈正是璃殿殿主唐美君。琉殿殿主是我师姐。牡丹什么的,江湖朋友少见我姊妹二人真面目。胡乱猜测,误以为我容色过人而已。’
肖模样吐了一下舌,重新落座,道:‘这样不就好了。’
青云瞪他一眼,道:‘你也给我稳重点,别丢了为师脸面。’
唐美君道:‘敢问道长是?’
青云徐徐道:‘青峰耸天势不挡,白云深处一道观。’
唐美君几乎惊道:‘原来前辈就是以前抗鞑靼,惩恶霸的青云道长,江湖上久有流传。家师提起前辈,是赞不绝口。’说着,玉手轻轻摘下面纱,一张秀美绝伦的面容出现在师徒二人眼前。
肖模样和小二呆了一呆。青云戏谑道:‘唐姑娘还是戴上面纱吧!我这傻小子都看傻眼了。’
一句话说得二小面色绯红。唐美君道:‘喝完茶就戴上了。’
青云道:‘萍水相逢是缘,唐姑娘坐过来一块喝茶吧。’
唐美君爽快地坐了过去。青云道:‘姑娘这是江湖历练,还是有什么事出来的。’
唐美君道:‘回前辈的话,沿海倭寇横行,民不聊生。朝廷又积弱。韩将军二人孤掌难鸣。品莲神姑蒲田少林知一住持门下及一干志同道合的江湖中人,都去沿海抗倭。家师让不才也去为金宵宫出一份力。’
青云闻言,沉吟半响,道:‘阿样,你也该尽尽你的力了。别让青云观丢脸。你也跟着唐姑娘去吧。’
唐美君一呆,肖模样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二小面面相觑。肖摸样心道:‘这就把我发配出去了。果然不是亲生的。’
唐美君道:‘有令高徒同去,当然是好了。只是我骑的是马,这位师兄怕是跟不上。’
青云道:‘墨驴是我的座骑,还不能给他。不过姑娘放心,他是住在焚净山顶的,每日里山上山下十几趟,凌云轻功是没得说。不信一会儿你跟他赛一赛脚程。’
唐美君笑道:‘早就听闻青云观的凌云轻功天下一绝,自是没得说。’
青云摆手道:‘盛名之下,其实难符,阿样,替为师多杀几个倭寇。’
二人一唱一和,就把这事定下来了。肖模样只有摇头从命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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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模样和唐美君吃过茶后与青云作别。二人直奔西南而去。唐美君策马狂奔。时缓时急。肖模样运起师门凌云轻功。始终不疾不徐的跟在唐美君的马后。
唐美君猛的一勒缰绳,喝道:‘呆子,你不会上前来陪我说两句话吗。’
肖模样苦笑道:‘我在用功,若是说话,那里还追得上女侠。’
唐美君怔了一下,哑然失笑。二人连奔了两日,终于进入到台州地面。在一个名叫来客居的小店打尖,要了酱牛肉,白玉珍珠丸,正吃着店外进来道俗一帮人。小二也是开眼了,头一次见僧俗这么多人在一起。
肖模样不认识,唐美君却是认得,一拽他,二人走过去,对品莲神姑深施一礼。道:‘未学后进唐美君拜品莲神姑前辈。奉家师之命共攘盛举。’
品莲神尼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美君啊,多年不见,都大姑娘了。君儿,这位少侠是?’
唐美君娇笑道:‘这是青云观青云道长的爱徒。我们奉师命助师长一臂之力。国有佳暗自叫苦。’唐美君冲她点了点头,却不看王阳明。
品莲神姑高兴道:‘好啊,感谢令师共攘义举。青云道兄一向游戏风尘。他的高足,想来也差不了。坐’
几人重又落座。小二又上前道:‘几位吃些什么呢?可用戒浑腥。’
品莲道:‘来几样小菜即可,清淡些吧!’小二领命而去。
膳后小憩了会儿,一行数十人鱼贯而出。行不久,街上忽然大乱起来。商贩弃摊而逃。行人惊慌失措,呼豪而去。众人心知不妙。果见庶民之后一队倭兵张牙舞爪而来。约模百十人,见人就砍,见钱见物就惊。委实可恶可恨可怖之极。
是可忍孰不可忍。品莲历喝道:‘来得好,众位武林同道,铲奸除魔,恰在此时。跟我上。’众人应声称是,各使出看家本领,上前捉对厮杀。品莲神姑更是奋勇上前,勇猛无敌,九品莲花剑法一一施展开来。宛如朵朵莲花盛开,手起剑落处,哀嚎阵阵。或一命呜呼,或手臂,腿脚分家。端的是大快人心。
这些倭兵那里是江湖豪侠的对手。一时损兵折将无数。唯独胜在人多,兀自苦苦支撑。待要撤退,却是不及。领兵的正是首领土屋大吉,见状可是大急了。
国有佳年少气狂,一心想在师兄师尊面前露脸,奋力直前,直奔土屋大吉而去。土屋大吉一面迎敌。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觑晃一刀,欺身上前,拧住国有佳玉腕,往身前一带,反手掐住她的玉颈。这是用的流球忍术,这下变生肘腋,却是始料未及。
乱斗中,唐美君也着了一刀,手臂被倭刀砍了一下。肖摸样忙上前护住她。王阳明见状心下稍安。国有住目睹,却是芳心愤懑:‘我身陷囫囵,师兄何时这么看我一眼,我便去了,也是值了。’
品莲神姑见爱徒被掳,大怒,喝道:‘无耻淫徒,快放了我徒儿,可饶尔不死。’
‘原来是这贼道的爱徒’土屋大吉心道。便道:‘臭道姑,要想你徒儿活命,赶快退后。’
‘不好,倭刀上有毒,大家小心。’这时肖模样忽道。唐美君所中刀口上己是淤黑,显见刀上果真有毒。
品莲神姑见状愈急,心道:‘这让贫道如何向老友金宵宫主交待。’叱道:‘死倭人,快把解药交出来,放了我徒儿。’
‘哈哈!’土屋大吉大笑道:‘让开,我们的毒是无解的,小心中刀。’边说边引着众倭人退出街头,退向海边。国有佳被控在土屋大吉手中。众人一时投鼠忌器,不敢大施拳脚。二则听得毒药无解,也是苦无良策。一个个又是旱鸭子。只任得倭寇上船东去,望洋兴叹。
‘君儿,君儿,你醒醒。’肖模样这时抱着唐美君疾呼起来。众人忙围了过去。
王阳明着急道:‘师叔,这可怎么办,唐小姐要是有什么意外,咱们可怎么向金宵宫主交待。’
品莲见状,盘腿坐在唐美君背后,运功帮她抗毒。俄尔功行一周天。撤功。
∴肖模样扶着唐美君,道:‘多谢师叔。’
品莲喘息一下,道:‘她现在气息己稳,但几个时辰之后,还会发作的。’
肖模样道:‘我有一个师妹,是大将军韩雍的女儿,正在这儿台州府。师妹医术精湛,我想带君儿去看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师叔可愿同往。’
品莲沉吟道:‘如此甚好。不过,我等江湖儿女,与庙堂道不同不相为谋。二则我等人数众多,不好打挠。三则小徒落入倭贼之手,贫道心下忧急如焚,也不便去。你好好照料唐姑娘。’
‘师叔宽心’肖模样道:‘这个小子省得。就此别过,令徒一定会吉人天相。’抱起唐美君急冲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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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大吉挟持着国有佳,率部下乘舟东下。一直到海浪岛,弃舟登陆。把国有佳交与几个倭寇。手下推着国有佳跟随土屋大吉入岛。
入岛处怪石嶙峋。间或有几株青草青石蜿蜒着。众人连爬带走,穿过羊肠小道,在小道中间一些稀疏的林木间一排排倭式小屋座落其间。干净雅致。一个倭服少女,毕恭毕敬的迎了出来,道:‘岛主回来了,岛主辛苦了。’
土屋摆摆手道:‘良子,你也辛苦了,休息去吧!’这少女叫川崎良子,也是一苦命人。闻言如闻大赦。有些不忍地看了国有佳一眼。慢慢倒退出去。进屋后,几个头领分左右坐在土屋大吉两边。
一个方脸头领道:‘将军,这个丫头,是那贼道姑的心头肉,杀不得。这次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不如让弟兄们污了她,出这口恶气,丢她们脸面,又让她投鼠忌器。说不定气也气死那贼道姑。’
国有佳虽听不甚懂倭语,见他不时乜眼瞧向自己,料是不怀好意。破口骂道:‘死倭寇,臭倭寇。快给本姑娘个痛快。不然本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尔等。’
‘该死的臭丫头,还死鸭子嘴硬。’另一长脸汉子道。说着推她出去,国有佳腿一移,闪开他。那倭寇又欺身上前,捋住她的衣襟往外拽。撕扯之间,国有佳香肩**,露出一朵白色樱桃,印在右肩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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